废弃医院就在前面,四人冲了进去。
苏向抱着昏迷的苏阳往急诊室跑。不夜侯紧随其后,玄冥王蛇的气息在周身若隐若现,走廊里几只游荡的低级行尸闻到这股威压,瞬间瘫在地上,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急诊室里一片狼藉,白色的床单被黑血染成暗褐色,掉在地上的输液瓶碎成满地玻璃碴。
“操!这破地方连个能躺的干净地儿都没有!”陈一凡扛着一张掉漆的木桌冲进来,见苏向把苏阳放在唯一一张没翻倒的病床上,又转身往大门口跑,“老子先把门关死,免得那些玩意儿冲进来!”
他瞥见墙角堆着的破旧椅子,直接拽过来抵在门后,又把木桌压上去,双手用力推了推,直到门板纹丝不动才松了口气。
“哐哐——!!!”
然而刚直起身,门外就传来撞门声,丧尸的嘶吼透过门缝钻进来,那声音里的贪婪和疯狂,听得人头皮发麻。
陈一凡从腰间摸出几颗灵力炸弹放在门旁:“妈的!敢进来就炸烂你们的脑袋!老子让你们连灰都剩不下!”
不夜侯也没闲着,抓紧时间用灵力封锁好窗户。窗外的死煞之气比刚才更浓了,灰色的雾气裹着丧尸的身影,纷纷朝着医院的方向游荡而来。
他回头看向病床上的苏阳,眉头拧成了疙瘩:“主人,我好像在苏阳身上,闻到了和丧尸相似的气息,但又不完全一样。”
“你说什么?”陈一凡一下子就炸了,“你别他妈吓唬我!拖油瓶就是被丧尸咬了一口,怎么会有丧尸的气息?净化丹不是给喂了吗?那药不是能清死煞之气吗?”
苏向蹲在病床边,掀开苏阳左臂的外套,布料被黑褐色的血浸透,粘在伤口上,一扯就引得苏阳无意识地闷哼一声,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弟弟皱起的眉头,才继续慢动作掀开布料。
当伤口彻底暴露在空气中时,急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门外的撞门声都好像变得遥远了。
原本深可见骨的咬痕,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淡紫色的光晕从伤口边缘蔓延开来,像有生命的藤蔓,一点点覆盖住破损的皮肉,连带着周围黑褐色的血痂都在慢慢消退。
更诡异的是苏阳的皮肤,原本健康的小麦色变得苍白透明,连皮下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像极了寒冬里冻透的冰块,透着一股死气。
苏向的目光往下移,落在苏阳微张的嘴角,几颗原本整齐的牙齿,不知何时悄悄变尖,泛着冷冽的光,像是藏在暗处的兽齿,和他们之前斩杀的戾尸牙齿,有着惊人的相似。
“操!操操操!这他妈是怎么回事?!”陈一凡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苏向的胳膊,手都在抖,“这不是好转!这是……这他妈是真变异了!他要变成丧尸了!净化丹怎么没用?”他说着就想去摸苏阳的脉搏,被苏向阻止。
“别碰他,”他声音颤抖,“现在他的身体很不稳定,你一碰,说不定会刺激到他。”
不夜侯也走了过来,指尖悬在苏阳的丹田上方,一缕黑色灵力缓缓探入。几秒钟后,他收回手,脸色比刚才更凝重了:
“不是纯粹的丧尸变异。他体内的死煞之气正在和微弱的灵力融合,像是……在形成一种新的力量。但这种融合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彻底沦为没有意识的丧尸。”
“新的力量?危险?”陈一凡挠着头,急得团团转,“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变成丧尸吧?”
他的话音刚落,病床上的苏阳突然哼了一声,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陈一凡和不夜侯都屏住了呼吸,连苏向的身体都微微绷紧。苏阳的瞳孔不再是平时的黑色,而是泛着淡淡的红色,像被稀释的血。
他的目光扫过陈一凡和不夜侯,看到他们脸上的担忧和恐惧,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最后落在苏向身上,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哥哥……”
他立刻俯下身,“哥在。感觉怎么样?哪里疼?”
苏阳动了动手指,视线落在自己的左臂上。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紫色的印记。
他又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透明的皮肤,手指微微蜷缩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慢慢抬起头,看着苏向,声音更低了,带着哭腔:
“哥哥,我的手……我的皮肤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我的牙齿……”
他说着,张开嘴,露出那几颗变尖的牙齿,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哥哥,我是不是成怪物了?我是不是要变成那些咬人的丧尸了?”
这句话像根针,狠狠扎在三个人心上。
陈一凡用力抹了把眼睛:“哭什么哭!不许胡说!你才不是怪物!就是……就是被死煞之气影响了,过几天就好了!”
不夜侯看着苏阳安慰:“别害怕,不是丧尸。我们会想办法帮你恢复的。”
苏向伸出手,抚摸苏阳的脸颊:“不是怪物,这是力量觉醒,只是方式有点特殊。哥向你保证,一定会帮你控制住这股力量,不会让你变成那些东西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弟弟,永远都是。”
苏阳望着苏向笃定的眼神,又扫了眼陈一凡与不夜侯,紧绷的身体稍稍松弛下来。他试着抬了抬手臂,痛感远没预想中强烈,动作虽有些僵硬,却还在可接受范围。他撑着身子坐起身,下床轻轻一跃。
“嘭——!”
一声闷响,他落脚的地面瞬间被踩出一个大坑。
“我靠!”陈一凡眼睛瞪得溜圆,“拖油瓶,你这力气……也太夸张了吧?”
苏阳自己也愣住了,又试着走了两步,感觉很诡异又僵硬又轻快,甚至能感觉到风从耳边掠过的速度。
他跑到房间的另一头,又快速跑回来,只用了几秒钟,比以前最快的速度还要快十倍。
“这……这是怎么回事?”苏阳停下脚步,“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我是不是真的变成怪物了?”
“什么怪物!这叫厉害!”陈一凡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你一拳就能把他打飞!多好啊!再说了,有我们在,谁敢说你是怪物?老子第一个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