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紧贴着脖颈的皮肤,那触感清晰得让王鼎浑身汗毛倒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上演着一场激烈的“芭蕾独舞”。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稳住!王鼎!稳住!你可是穿越者,是神医,是主角!不能再尿裤子了!之前两次那是意外,这次要是再吓出点汤汤水水,在刘嘉面前这高大伟岸、风流倜傥形象可就全毁了啊!”
他努力夹紧双腿,调动起毕生修为来控制那蠢蠢欲动的膀胱,同时对刘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嘉……刘先生,你先走,快离开这儿!这里危险!” 他想的是,只要刘嘉走了,自己就算真憋不住出了丑,也没那么丢人。
钱布多此刻神经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闻言刀尖往前一挺,恶声恶气道:“哪那么多废话!给老子闭嘴!今天谁也别想出去!” 他心里门儿清,放走一个,就是多一分风险。
刘嘉却哪里知道王鼎心里那点关于“形象管理”的小九九?她只当王鼎这是不顾自身安危,一心只想着保护她,顿时又被这“舍己为人”的精神狠狠感动了一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着王鼎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与柔情。
钱布多其实这会儿也有点麻爪。计划彻底崩盘,同伙戚锦像头死猪一样瘫在地上,他用脚踢了踢,甚至偷偷加重力道踹了一脚,对方连哼都没哼一声,毫无反应。眼前呢?对方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保镖,一个手里拿着从戚锦那儿缴获的、和自己同款的大砍刀,寒光闪闪;另一个虽然拿着木棍,但那眼神、那站姿,一看就是练家子,不好惹。自己单枪匹马,还要控制一个人质,别说完成那神圣的“阉割手术”了,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大问题!搞不好,就得把命交代在这小院里了!
他脑筋急转,对两个保镖吼道:“你们!把手里的刀和棍子都给老子放下!扔远点!不然我立刻宰了他!” 他想先解除对方的武装。
保镖乙,也就是那个不缺心眼的,到底是老江湖,经验丰富。他非但没放下武器,反而往前踏了半步,语气沉稳地说道:“兄弟,大家都是在外头混口饭吃的,没必要把事情做绝。商量一下怎么收场吧。放下刀和棍?不可能。”
钱布多一愣:“为什么?”
保镖乙分析得头头是道:“道理很简单。我们放下了武器,你就有机会把我们全杀了灭口。但我们不放下武器,你就不敢轻易动东家,因为你知道,只要我们冲出去一喊,官兵来了,你还是跑不掉。所以,放下武器对我们来说是死路一条,对你来说,不过是延迟了被围捕的时间而已。这买卖,不划算。”
钱布多被这番逻辑绕得有点晕,下意识问:“那……那你说怎么办?”
保镖乙目光锐利,直接切入核心:“那要看你是求财,还是求命了。若求财,简单。你放了我们东家,我们东家有的是银子,你要多少,开个价,只要不离谱,都好说。若是求命……”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也简单。你杀了他,我们兄弟俩杀了你,替他报仇,然后你俩一起下地府,路上还有个伴儿。”
钱布多听完,简直欲哭无泪,苦笑着道:“哈哈……说了也许你不信,老子这次来,本不求财,也不求他性命……”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王鼎的裤裆,“……只求他裆下的那套‘宝贝玩意儿’!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来今天只能鱼死网破了!大家一起死吧!” 说着,他又是气急败坏地用力踢了戚锦一脚,期盼着这货能突然醒过来,好歹能二对二,机会大点。可惜,戚锦依旧毫无声息,仿佛已经提前去阎王爷那儿挂号了。
就在这时,被刀架着脖子、吓得抖抖索索的王鼎,福至心灵,颤声开口了:“兄……兄弟,是……是薛贡派你来的吧?他……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份!不!我按十倍给你!你放了我,咱们就当没见过面,今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好不好?我王鼎说话算话!”
“十倍?!”钱布多脑子里“嗡”地一下,瞬间被这个数字吸引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尾款是一百五十两,十倍那就是……一千五百两!再加上之前给的五十两定金,也按十倍算……我的亲娘嘞!两千两雪花银?!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得买多少亩地,娶多少房媳妇儿啊?!
巨大的金钱诱惑如同海浪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他下意识地就开始在脑子里列算式,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和呆滞。
就是现在!
一直在暗中观察,寻找时机的保镖乙,早已悄无声息地将木棍换到了左手,右手如同变戏法般,从后腰摸出了一枚小巧精钢打造的飞镖!这张千户找来的保镖,果然都不是庸手,保镖乙的飞镖绝技,堪称百发百中!
只见他手腕猛地一抖,动作快如闪电!
“嗖——!”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飞镖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划过一道短暂的银线,不偏不倚,精准无比地……插进了钱布多右眼之中!
“啊——!!我的眼睛!!!”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划破小院的寂静!钱布多剧痛之下,勒住王鼎的手臂自然松开,另一只持刀的手也下意识要去捂眼睛。
保镖乙如同猎豹般迅猛冲出,一把将还处于懵逼状态、双腿发软的王鼎从钱布多身边拉开,护在身后!
几乎同时,保镖甲也动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那柄从戚锦那里缴获的大砍刀,带着满腔的怒火和凌厉的风声,狠狠一刀,直接砍在了钱布多的脖子上!
“噗——!”
鲜血如同破裂的水囊般狂喷而出!
钱布多剩下的半声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保镖乙还不放心,上前一步,抡起手中的硬木棍,照着钱布多的天灵盖又是狠狠一记重击!
“砰!”
钱布多彻底没了声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地面,眼见是活不成了。
院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王鼎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煞白,感觉裤裆里虽然湿意盎然,但好歹……似乎、也许、大概……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保镖甲这时走到依旧没任何动静的戚锦身边,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脉,回头对王鼎道:“东家,这个……也没气了。估计刚才我那一脚踢得太重,直接给踢死了。”
好嘛,闹了半天,这两位雄心壮志要完成“外科手术”的“好汉”,一个被飞镖插眼、一刀封喉、一棍爆头,死得透透的;另一个更憋屈,直接被一脚踹死了,压根没机会醒过来。
王鼎看着院内的两具尸体,闻着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挣扎着站起来,看向一旁吓得脸色同样苍白、倚着门框几乎站不稳的刘嘉,强撑着挤出一句话:“没……没事了,嘉……刘先生,别怕,都……都解决了。”
而此刻,侥幸逃过“局部改造”命运的王神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薛贡!高进!你们给老子等着!这“去势”之仇,还有今天这吓尿(未遂)之恨,咱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