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跟你们关系不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他跟陈小花和张正正的关系怎么样?”
“也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你们之前也问过了,知道我那儿媳妇是怎么进门的,虽然现在我不该说,但她进门的方式不那么光彩,对吧?
公安同志你们说,这样不体面让我们怎么能对她有好脸色,老三从小就把他大哥当偶像,最初知道他大哥被算计了之后,还要去陈家,是我们拦住了没让他去,这他嫂子进门了,他们关系不好也是正常的。
就因为这个,就是我那媳妇生了孙子后,老三跟侄子的关系也不好,我中间说过一次,可看着他直愣愣的看我,想着他心里也委屈,也就算了。”
何苏叶把李美兰说的情况记在本子上,可以确定了,不管李美兰怎么掩饰,从陈小花进了张家的门,他们的关系就是不好的,只不过张家父母对于这事都抱有旁观看法,在很多时候应该都是偏颇张方江的,就是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方江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怨气。
在家里一直得不到正常的对待,不该是陈小花对张家有怨气吗?
“那张方江虐待动物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美兰正低头叹气,忽然就听到了陈景天这个问题,她猛然抬起头,眼里还有来不及遮掩的震惊。
“什,什么?我,怎,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方江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怎么会,会做这样的事,你们一定是,是弄错了。”
之前对于陈景天问的问题,李美兰不管是兴致好还是坏,都还是从容面对的。
哪怕是她垂泪伤心,何苏叶都能察觉出这些问题对于她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现在她却乱了手脚。
她乱了,陈景天却是一点不乱,满是自信的说:“你也不用否认,我既然问出来,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查明了。”
李美兰面上已经恢复了镇定,但是双手却不安的握在一起,手绢在她的手里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可以看出她的心里还是很乱。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老三小的时候,他跟着家里的老人在乡下生活过几年,那时候我跟老张太忙了,实在顾不上他,一直到他上小学的时候才接了回来。
刚回来时我们都没发现他的异常,刚开始他经常玩虫子,小鸟什么的,还想着他是在乡下待多了,回来没有习惯。
我们都没有在意,也就只有老二见他玩虫子,说过几次,我看他把虫子弄的恶心,这才说了他两次。
我哪知道后面他是不当着我们的面玩这些了,但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依旧还是老样子,这还是后来老大发现告诉我们之后,我们才知道的。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是他都没有改,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随他去了,他应该也看出了我们的态度,从那以后在家里就更明目张胆了,不过庆幸的是他在外人面前都是避着的,除了这个毛病,别的方面也没有让我和老张操过心。”
从李美兰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们都没有意识到张方江性格方面的缺陷,反而觉得这只是一个小毛病,并不严重。
看了看手表,陈景天直接问:“那你知不知道,在12月22号那天,张方江在上午的第二节课时就离开了学校,一直到中午学校放学时才回去,而这中间,有人看到他带着两个人回了机械厂家属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可能,方江他对学习一直都很上心,从来都没有旷过课,而且他知道那天家里没人,怎么……”
对于这个日子,李美兰反应很敏感,当即就反驳,只不过说着说着,就在陈景天强势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有。
“我们有人证可以证明,那天他确实回去过,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早上张方江去上学时穿的什么衣服,而他在我们的同事通知回了家时,穿的什么衣服?”
“我,我不记得了,那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我没注意他穿的衣服。”李美兰脸色越来越不好。
“这事不是你说不记得就可以过去的,学校里那么多人,他们离开的理由是要去医院,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代替他们去医院的人了,现在时间虽然过去了不少天,但是要总有那么几个记性好的学生,要问出他是不是换了衣服也简单。”
“公安同志,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也不给你兜弯子,我们已经确定了张方江跟这起案子有很大的关系,你们作为家里人,在日常相处中就没有察觉到一点什么?”
“怎,怎么会?老三他虽然有点小毛病,但还是一个孩子,他不可能做这样的事,那是他的嫂子和侄子,他不会做的。”李美兰听到这话很激动。
陈景天通过之前的谈话和现在她的表情,已经能初步判断她之前应该是不知道张方江可能是凶手的,不然之前说起来的时候不可能那么坦然。
这也是他愿意直接说出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李副主任,你冷静一点,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跟你这么说的。
现在找到你,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他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可以告诉我们。”
“不,不会的,怎么会呢?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就是气我们当父母的要让他下乡,那也跟小花母子俩没有关系,他怎么会……
公安同志,你们再好好查查,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这事有没有误会,我们会继续查,也希望你想起什么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陈景天已经打算结束这一次的谈话了。
李美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无可无不可的点着头,心思却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两人从李美兰的办公室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后,何苏叶才问:“队长,你这么问她,就是有什么异常,她能说吗?”
她之前虽然一直在做记录,但对于他的问话手段,也是想学习一二的。
对于陈景天这么简单就把他们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是张方江这件事说出来,她实在是不懂。
就像之前他们想的那样,就是两人再心疼孙子,但对于一个活着的儿子,和死了的孙子,根本就不用为难,正常人就知道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