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刻钟，银壶里的水开始冒起细密的气泡，水汽氤氲着，带着灵泉水特有的清润气息。春桃连忙将银壶端下来，李燕儿则取过一个精致的白瓷茶壶——这茶壶是她刚入宫时，萧景渊特意赏的，壶身绘着浅淡的墨竹，壶嘴和壶把都做成了竹节的形状，雅致又不失大气。她先往茶壶里倒入少量温水，轻轻摇晃了几下，再将水倒掉，这是“温壶”，能让茶壶的温度与水温相近，更好地激发菊花的香气。
接着，李燕儿用茶勺舀了适量胎菊放进茶壶，又加入几颗枸杞，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胎菊不能放太多，不然会涩，枸杞也得适量，多了会盖过菊花的清香味。”她一边操作，一边对一旁看得认真的春桃解释，“皇上平日里批阅奏折，眼睛累，这菊花茶清肝明目，枸杞又能补气血，搭配着正好。”
春桃点点头，看着娘娘将银壶里的水缓缓注入茶壶，水流细长，像是一条银线，落在菊花和枸杞上，瞬间激起细小的水花。随着水温的浸润，胎菊渐渐舒展开来，花瓣在水中轻轻浮动，枸杞也慢慢吸饱了水分，变得饱满透亮，原本清澈的水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鹅黄色，一股更浓郁的菊香混合着枸杞的甜香弥漫开来，整个小厨房都被这香气笼罩着。
“娘娘，这茶也太香了吧！”春桃忍不住感叹，凑到茶壶边深吸了一口气，“闻着就觉得心里舒服，皇上肯定喜欢。”
李燕儿笑了笑，待茶壶里的茶泡了约摸三分钟，才拿起茶壶，将茶水缓缓倒入两个配套的白瓷茶杯中。茶杯里的茶水清澈透亮，漂浮着几朵舒展的胎菊和几颗饱满的枸杞，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她端起其中一杯，递到春桃面前：“你先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要是觉得淡了或者浓了，咱们再调整。”
春桃小心翼翼地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温热的触感很舒服。她先凑到杯口闻了闻，然后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清甜，带着菊花的清雅和枸杞的微甜，口感顺滑，一点都不涩，咽下去后，喉咙里还留着淡淡的余香。“好喝！娘娘，这茶太好喝了！”春桃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喝了一口，“比我以前喝过的所有菊花茶都好喝，清甜爽口，喝完感觉眼睛都亮了些。”
李燕儿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自己也端起另一杯尝了尝。确实，灵泉水的清润让菊花的香气更突出，枸杞的甜味也恰到好处，不腻不淡，正合她的心意。“那就好，”她放下茶杯，开始收拾东西，“把这茶壶和茶杯放进保温食盒里，再把昨天剩下的蔓越莓松饼也装进去。”
说起那蔓越莓松饼，还是李燕儿前几日琢磨出来的新点心。她记得萧景渊偶尔会抱怨御膳房的点心太过甜腻，便想着做些清爽可口的。她特意让人从宫外买了新鲜的蔓越莓干，泡软后切碎，和进面粉里，加入适量的黄油和糖，烤出来的松饼外皮酥脆，内里松软，咬一口，能吃到蔓越莓的酸甜，口感丰富又不腻人。昨天做了一些，她自己尝了觉得不错，特意留了几块，想着今天给萧景渊带过去。
春桃手脚麻利地将茶壶、茶杯和松饼都装进保温食盒里。这食盒是双层的，外层是紫檀木做的，雕着精美的云纹，内层则是锡制的，能很好地保温。她把食盒盖好，提在手里，跟着李燕儿走出了小厨房。
此时，天已经亮了不少，晨光透过宫殿的飞檐，洒在青砖铺就的石板路上，映出长长的影子。宫人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有的在打扫庭院，有的在准备早膳，见了李燕儿，都连忙停下脚步，恭敬地行礼：“皇后娘娘安。”
李燕儿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免礼，脚步没有停下，径直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御书房位于皇宫的中心位置，距离坤宁宫不算近，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远远看到御书房的飞檐。此时，御书房外已经站了几个太监和侍卫，见李燕儿过来，为首的太监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本宫是来给皇上送些茶水和点心的，皇上现在可在里面？”李燕儿问道，目光透过敞开的门缝，隐约能看到里面烛火摇曳——想来萧景渊是天不亮就过来批阅奏折了。
“回娘娘，皇上寅时末就过来了，这会儿正在批阅奏折呢。”那太监恭敬地回答，“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李燕儿摆摆手，“别打扰皇上处理政务，本宫就在外面等一会儿，等皇上忙完了再说。”
就在这时，御书房里传来萧景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外面是谁在说话？”
那太监连忙应道：“回皇上，是皇后娘娘来了，说要给您送茶水和点心。”
御书房的门很快被打开，萧景渊穿着明黄色的常服，站在门口，脸色略显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夜又熬夜了。他看到李燕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一丝惊喜：“皇后怎么来了？这么早，你怎么不多歇会儿？”
“臣妾听说皇上一大早就来批阅奏折，担心皇上口渴，特意炖了些菊花茶过来。”李燕儿走上前，示意春桃将食盒递过来，“还有臣妾昨天做的蔓越莓松饼，想着皇上可能会饿，就一起带来了。”
萧景渊侧身让她们进来，御书房里陈设简洁，正中央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桌，桌上堆满了奏折，旁边还放着一个砚台和几支毛笔，墨汁的清香混合着纸张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书桌后是一把宽大的龙椅，椅子上还搭着一件玄色的披风，显然是萧景渊刚才批奏折时披着的。
李燕儿将食盒放在书桌旁的小几上，打开食盒，取出茶壶和茶杯，将泡好的菊花茶缓缓倒入杯中，递到萧景渊面前：“皇上，您先喝口茶润润嗓子，这茶是用江南进贡的胎菊和宁夏枸杞泡的，用的还是灵泉水，能清肝明目，对您的眼睛好。”
萧景渊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低头看了看杯中清澈的茶水，漂浮着几朵舒展的胎菊和几颗饱满的枸杞，闻了闻，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几分因批阅奏折带来的疲惫。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清甜，带着菊花的清香和枸杞的微甜，口感顺滑，咽下去后，喉咙里还留着淡淡的余香，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不少。
“好茶！”萧景渊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又喝了几口，才放下茶杯，看着李燕儿，语气中满是欣慰，“皇后有心了，这茶比御膳房泡的好喝多了，不仅清香，还带着一股暖意。”
“能让皇上喜欢，是臣妾的荣幸。”李燕儿笑着说道，又从食盒里取出蔓越莓松饼，放在一个白瓷盘里，递到萧景渊面前，“皇上批阅了这么久的奏折，肯定饿了，这松饼是臣妾昨天做的，您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萧景渊拿起一块松饼，松饼的外皮金黄酥脆，还带着淡淡的黄油香气。他咬了一口，外皮酥脆的口感在口中散开，内里却松软得恰到好处，蔓越莓的酸甜混合着面粉的麦香，还有黄油的浓郁，口感丰富，一点都不腻人。“这松饼也不错，”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比御膳房那些甜得发腻的点心好多了，皇后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李燕儿看着萧景渊吃得开心，心中也很高兴。她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轻轻翻了翻，上面写的是关于江南水灾的事宜，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皇上，江南水灾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萧景渊放下松饼，拿起那份奏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江南水灾情况比预想的要严重，虽然已经派了官员前去赈灾，但粮食和银两还是有些紧缺，而且有些地方的官员还在趁机贪污受贿，真是让朕头疼。”
李燕儿听了，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是一个为萧景渊分忧，同时也能展现自己能力的好机会。“皇上，臣妾倒有个想法，”她斟酌着说道，“既然粮食和银两紧缺，不如号召朝中大臣和民间的富商捐粮捐款，朝廷可以给予他们一些赏赐，比如爵位或者匾额，这样既能解决赈灾物资的问题，又能彰显皇上的仁政。至于那些贪污受贿的官员，皇上可以派钦差大臣前去严查，一旦查实，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萧景渊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李燕儿不仅心思细腻，还能有这样的见解。“皇后这个想法不错，”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号召大臣和富商捐粮捐款，既能解决物资问题，又能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关怀，至于严查贪官，也能整顿吏治，稳定民心。没想到皇后不仅体贴，还这么有见识，真是朕的得力助手。”
李燕儿垂下眼睑，语气诚恳：“皇上过奖了，臣妾只是随口说说，具体的还要靠皇上和朝中大臣们商议决定。皇上为了大靖的江山社稷，日夜操劳，臣妾能做的，也只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只盼皇上能保重身体，这才是大靖百姓的福气。”
萧景渊看着李燕儿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后宫中的女子大多只关心争宠和荣华富贵，很少有人会真正关心朝政和百姓的死活，而李燕儿却不同，她不仅体贴入微，还能为他出谋划策，分担压力。“燕儿，”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语气郑重，“你不仅聪慧，还这般体贴懂事，能娶到你，是朕的福气。往后，朕希望你能多陪在朕身边，为朕出谋划策，也为朕分担一些压力。”
李燕儿抬起头，眼中满是感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皇上放心，臣妾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她声音有些哽咽，“无论何时何地，臣妾都会站在皇上这边，为皇上分忧解难，为大靖的百姓谋福祉。”
萧景渊看着她眼中的泪光，心中一软，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李燕儿的手很软，带着一丝微凉，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温柔：“有你在身边，朕就安心多了。往后，朕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这后宫，有你在，才像个家。”
李燕儿靠在萧景渊的肩上，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和语气中的真诚，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自己终于赢得了萧景渊的信任和真心，这份信任和真心，将是她在后宫立足的最大保障。她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辅佐萧景渊，不仅要在后宫站稳脚跟，还要帮助他治理好这大靖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御书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温馨而宁静。过了好一会儿，萧景渊才轻轻推开李燕儿，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燕儿，朕知道后宫并不平静，太后和淑妃一直对你心存芥蒂，你在后宫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告诉朕，朕会为你做主。”
李燕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皇上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太后和淑妃虽然对臣妾有意见，但臣妾不会主动惹事，也不会让她们欺负到头上。臣妾会用自己的方式，在后宫中站稳脚跟，不让皇上为臣妾担心。”
萧景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更加欣赏。他知道，李燕儿不是那种软弱可欺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智慧和手段，能够在后宫的复杂环境中保护自己。“好，”他满意地点点头，“朕相信你。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会儿了，朕还要继续批阅奏折。”
李燕儿应了一声，帮萧景渊整理了一下衣领，又将食盒里剩下的松饼放在书桌旁，叮嘱道：“皇上，您要是饿了就再吃点松饼，茶水要是凉了，就让太监再热一下。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萧景渊笑着点头：“朕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累着自己。”
李燕儿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春桃离开了御书房。走出御书房的大门，晨光已经洒满了庭院，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格外舒服。春桃看着娘娘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忍不住说道：“娘娘，您今天和皇上相处得真好，皇上看您的眼神，满是温柔呢。”
李燕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悠闲自在，她的心情也像这天空一样，格外舒畅。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与萧景渊之间的感情，也在这点点滴滴的相处中，变得越来越深厚。
“春桃，”李燕儿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咱们回坤宁宫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春桃连忙应道：“是，娘娘。”
两人并肩走在回坤宁宫的路上，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留下长长的影子。李燕儿在心中默默道：“太后，淑妃，你们等着吧。我李燕儿定要在这后宫中，活出个人样来，不仅要赢得皇上的真心，还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
回到坤宁宫后，李燕儿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召集了坤宁宫的几个管事太监和宫女。此时已近巳时，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偏殿内的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蒸腾的水汽带着淡淡的茶香，却压不住殿内几分肃穆的气氛。
管事太监李德全是宫里的老人，从李燕儿刚入府做太子妃时就跟着她，性子沉稳，做事妥帖；另一位管事宫女名叫云袖，手脚麻利，心思细腻，平日里负责坤宁宫的衣物陈设；还有两个小太监小禄子、小福子，负责宫外采买和消息传递。四人垂手立在桌前，见李燕儿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敢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恭敬与疑惑——往日里娘娘回宫后，若不是有急事，总会先歇半个时辰，今日这般急切召集，想必是有重要吩咐。
李燕儿放下茶盏，指尖在微凉的盏壁上轻轻摩挲着，目光缓缓扫过四人：“今日叫你们来，是有几件事要交代。咱们坤宁宫虽不比其他宫殿那般张扬，但宫里的规矩和分寸不能乱，尤其是眼下这光景，更要处处留心。”
李德全连忙躬身应道：“娘娘放心，奴才们省得轻重，定不会给坤宁宫惹麻烦。”
“惹麻烦倒在其次，”李燕儿微微摇头，语气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关键是要守住咱们的本分，还要看清周遭的动静。方才去御书房，皇上提了江南水灾的事，说有些地方官借着赈灾贪墨，这事虽与后宫无干，但宫里的人多眼杂，保不齐有人会借着外头的事生事，你们平日里在外走动，要多听多看少说话，若是听到什么关于水灾、或是朝中大臣的闲话，哪怕是只言片语，也要回来告诉本宫。”
小禄子和小福子对视一眼，连忙点头：“奴才记住了，往后在外采买时，定多留意身边人的话，绝不漏过一句有用的。”
李燕儿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云袖：“云袖，你负责宫里的衣物陈设，往后每日清点物件时，要格外仔细些。尤其是本宫常穿的衣物、常用的首饰，还有库房里的药材、点心，每一样都要记清楚数目，若是少了或是多了不该有的东西，立刻报给本宫。另外，给皇上做点心的食材，你要亲自去小厨房盯着，从采买到制作，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食材的新鲜度、配料的用量，都要严格按着方子来，绝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云袖心中一凛，她明白娘娘的意思——后宫之中，下毒、栽赃的手段屡见不鲜，娘娘这般叮嘱，是怕有人在饮食衣物上动手脚。她连忙躬身应道：“娘娘放心，奴婢定亲自盯着，每一样东西都仔细检查，绝不让任何可疑之物进坤宁宫，更不会让娘娘和宫里的人用到不安全的东西。”
“嗯，”李燕儿应了一声，又转向李德全，“德全，你在宫里人脉广，认识不少其他宫殿的太监宫女。往后你多和他们走动走动，不用刻意打探什么，就是寻常聊聊天，看看各宫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比如太后宫里最近有没有频繁召见哪位大臣的家眷，淑妃宫里有没有添什么新的人手，或是采购了什么不常见的东西。这些看似琐碎的事，往往能看出些门道。”
李德全跟着李燕儿多年，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他沉声应道：“奴才明白，奴才会借着送东西、问安的由头，去各宫走动，仔细观察他们的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来向娘娘禀报。”
李燕儿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微凉，却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还有一件事，关于宫里的用度。最近江南水灾，朝廷开支紧张，后宫虽不会受太大影响，但咱们坤宁宫也要带头节俭，不能铺张浪费。往后除了必要的节庆，平日里的膳食减少两道荤菜，宫灯也尽量只在晚上掌灯时分点亮，多余的烛火都省下来。这样做一来是给其他宫殿做个表率，二来也能避免招人眼红，说咱们坤宁宫仗着皇上的宠爱挥霍无度。”
四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称是。云袖更是细心，补充道：“娘娘考虑得周全，奴婢这就去吩咐小厨房，往后每日的膳食清单都先给娘娘过目，确保没有铺张的地方。另外，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的月钱，也按时发放，绝不能因为节俭而克扣他们的用度，免得寒了人心。”
李燕儿赞许地看了云袖一眼：“你想得很周到，月钱一事确实要注意，宫里的人跟着本宫，不能让他们受委屈。该省的省，该给的不能少，这才是长久之道。”
交代完这些事，李燕儿让四人退下，自己则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株刚抽芽的海棠。春风拂过，嫩绿的枝叶轻轻晃动，阳光洒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想起方才在御书房，萧景渊握着她的手时的温度，想起他说“这后宫，有你在，才像个家”时的温柔，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太后自她入宫以来，就对她不甚满意，总觉得她出身不够高贵，配不上皇后之位，平日里明里暗里的打压从未断过。淑妃更是野心勃勃，仗着家里是开国功臣，在后宫里拉拢人心，处处与她作对，好几次都想借着小事陷害她，若不是她反应快，恐怕早已吃了大亏。如今她虽赢得了萧景渊的信任，但太后和淑妃绝不会善罢甘休，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正思忖着，春桃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娘娘，您忙活了一早上，肯定累了，快喝点银耳羹补补身子吧。这是奴婢特意让小厨房炖的，放了您爱吃的冰糖，不甜不腻。”
李燕儿接过白瓷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她用银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银耳炖得软糯，莲子也清甜可口，确实是她喜欢的味道。“春桃，你跟着本宫也有三年了吧？”她忽然开口问道。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回娘娘，奴婢是三年前从内务府选到您身边的，那时候您还在东宫做太子妃呢。”
“时间过得真快，”李燕儿轻轻叹了口气，“这三年来，你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本宫，帮了本宫不少忙。有时候本宫脾气不好，或是因为宫里的事烦心，对你说话重了些，你也从不抱怨。”
春桃连忙摆手：“娘娘说的哪里话，奴婢能跟着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娘娘待奴婢向来宽厚，不仅教奴婢读书写字，还时常赏赐奴婢东西，奴婢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抱怨呢？”
李燕儿看着春桃真诚的眼神，心中微动：“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宫里的凶险。往后你更要多加小心，不管是在宫里走动，还是和其他宫女说话，都要注意分寸，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也不要随意透露咱们宫里的事。本宫知道，你有时候会和淑妃宫里的宫女闲聊，往后尽量少和她们接触，淑妃宫里的人，心思都深着呢。”
春桃脸色一凛，她确实偶尔会和淑妃宫里的一个叫翠儿的宫女聊天，两人以前在内务府认识，关系还算不错。她原以为只是寻常姐妹间的闲聊，没想到娘娘会特意提起，想来是娘娘担心她被人利用。“娘娘放心，奴婢以后再也不和淑妃宫里的人来往了，不管是谁来搭话，奴婢都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绝不多说一句。”
“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李燕儿摇摇头，“免得让人觉得咱们坤宁宫小家子气。你只要心里有数就行，和她们聊天时，多听少说，若是她们问起本宫的事，或是宫里的情况，你就找借口岔开话题，别让她们套话。”
春桃连忙点头：“奴婢记住了，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