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寒风中,前公司研究人员聚集在已经消失的基地原址,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恐慌。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他们工作和生活多年的地方如幻影般消散。
阿兰娜站在人群中,试图安抚她的前同事们:“大家保持冷静,我们已经联系了救援队伍...”
但她的话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叛徒!”
人群中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眼神狂乱,手中握着一个发出红光的装置。林启认出他是基地的安全主管凯尔格,一个以冷酷高效着称的人。
“凯尔格,”阿兰娜试图保持冷静,“放下那个控制器,我们可以谈谈。”
凯尔格狂笑:“谈谈?像你一样背叛我们的理想,投靠这些...怪物?”他指向苏芮和李振鸿。
李振鸿上前一步:“没有人背叛理想,凯尔格。只是我们终于认识到,那个理想本身是建立在错误的前提上的。”
“错误的前提?”凯尔格嗤笑,“你是指控制神骸力量,引领人类进化的理想?还是指消除战争、贫困和疾病的愿景?”
苏芮平静地回答:“愿景是美好的,但实现愿景的方式是错误的。你不能通过强迫和控制来创造真正的进步。”
凯尔格摇头,眼中的疯狂更甚:“你们都被感染了,被神骸的意识同化了。但我不同——”他举起手中的控制器,“我早就预料到这种可能性,所以准备了应对措施。”
看到那个控制器,阿兰娜脸色大变:“凯尔格,不!那是全球能量共振装置!你会摧毁整个星球的生态系统!”
林启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心源流的能量在周身流转:“放下那个装置,凯尔格。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
凯尔格疯狂地笑着:“哦,我认为很有必要。如果神骸的力量不能被控制,那么它也不应该被任何人拥有。要么全有,要么全无!”
他按下控制器上的按钮。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风停了,雪悬浮在半空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极其缓慢。只有凯尔格的声音异常清晰:
“装置已经启动,它与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七块神骸碎片共振。三十分钟后,共振将达到临界点,所有碎片将同时释放全部能量。足以让整个星球回到石器时代——或者更糟。”
林启试图冲向凯尔格,但发现自己动作缓慢得像在蜜糖中移动。整个北极地区的能量场都被扰乱了。
苏芮闭上眼睛,全力分析情况:“他在 telling the truth。共振已经开始,世界各地的神骸碎片正在变得不稳定。”
李振鸿的表情极其凝重:“这是我最担心的应急预案之一。凯尔格一直是个极端分子,认为如果公司不能控制神骸,那么就应该确保没有人能够控制。”
阿兰娜绝望地看着凯尔格:“你疯了吗?你会杀死数十亿人!”
凯尔格冷漠地回答:“有时为了消毒,必须切除感染的肢体。神骸的力量已经污染了太多人,包括你们。”
他看向苏芮和李振鸿:“特别是你们这两个非人的存在。”
林启努力运转心源流,试图突破周围能量的束缚。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与某种巨大的力量对抗——不仅是凯尔格启动的装置,还有世界各地正在变得不稳定的神骸碎片。
“苏芮,”他通过意识连接呼唤,“有办法阻止这个过程吗?”
苏芮的回应带着焦虑:“共振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而且...更糟糕的是...”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种强制共振正在伤害神骸网络中的意识。那些上一个纪元的居民...他们在尖叫...”
李振鸿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痛苦...如此强烈的痛苦...凯尔格不仅仅是在威胁物理世界,他是在折磨那些已经承受过一次文明毁灭的意识。”
凯尔格看着他们挣扎的样子,满意地笑了:“感受无能为力的痛苦吧,叛徒们。这是你们应得的惩罚。”
但就在这时,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阿兰娜缓缓走向凯尔格,她的眼中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悲伤:“凯尔格,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开始这项研究吗?”
凯尔格皱眉:“不要试图用怀旧来软化我,阿兰娜。”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阿兰娜继续靠近,“我们加入公司,不是因为它能给我们权力或财富,而是因为我们真心相信自己在为人类服务。”
她现在已经非常靠近凯尔格,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手中的控制器。
“我记得你告诉我,你最大的梦想是看到没有一个孩子因可预防的疾病而死亡。”阿兰娜的声音温柔而坚定,“那是真实的你,凯尔格。不是这个准备毁灭世界的怪物。”
凯尔格的手微微颤抖:“那个天真的梦想早已破灭,阿兰娜。现实世界不是童话故事,有时候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
“我同意,”阿兰娜点头,“但艰难的选择不应该是毁灭性的选择。如果我们真的关心人类,就不应该把他们作为我们野心的筹码。”
在凯尔格分神的瞬间,阿兰娜突然扑向他,试图抢夺控制器。两人扭打在一起,在缓慢流动的时间中,他们的动作如同梦境般迟缓而怪异。
“不!”凯尔格大吼,奋力抵抗。
林启抓住这个机会,全力运转心源流。蓝色的光芒爆发开来,暂时突破了能量束缚。他冲向扭打的两人,但已经太迟了。
控制器从凯尔格手中脱落,撞在地上。红灯闪烁的频率急剧增加。
“不...”凯尔格看着地上的控制器,脸色惨白,“碰撞触发了加速程序...现在只剩下五分钟了...”
阿兰娜瘫坐在地上,眼中充满绝望:“我都做了些什么...”
五分钟后,全球范围内的神骸碎片将同时爆炸,释放出足以摧毁文明的能量。而他们,无力阻止。
林启看向苏芮,两人的意识在瞬间交流了无数想法和情感。然后,他们同时点头——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博士,阿兰娜,”苏芮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最后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而他们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