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他们之间不能有第三者!
纪安然如芒在背。
她想过陆淮州可能会纠缠,但是没想他竟然会追到裴家。
心里涌起无尽的怒火,还有沉重的无力感。
难道重来一世,她还是注定跟陆淮州纠缠不清吗?裴家的小院,是个一进的宅子,比纪安然家的小院宽敞雅致许多。
里面还种了一些绿植和月季花。
纪安然跟着裴父裴母一起进了堂屋,陆淮州快走两步,温声提醒:“看着点台阶。”
前世,她就是摔在了台阶上,才导致难产的。
现在再看到她走类似的地方,陆淮州心口发紧。
恨不得时时护在纪安然身旁。
纪安然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克制住发脾气的冲动。
淡淡扫了一眼陆淮州:“以前大哥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她又在划清界限,陆淮州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想要说点什么,可在她清凌凌的眼神下,他也就闭上了嘴。
就怕彻底惹恼了纪安然。
裴母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透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都是女人,纪家丫头身上的抗拒她感受的到,并不是暧昧拉扯不清。
可陆淮州把姿态放的这么低,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其他人怎么想小赵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家副团“脸厚心黑”,把纪同志的亲事已经毁了大半了。
人裴家又不是傻的,肯定已经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要是心里有了疙瘩,肯定亲事就会黄了。
小赵又想到了陆家的那两位,她们可是十分抗拒纪同志进门的,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呢。
叹了一口气,小赵默默的离他们的副团远了一些。
有些事情眼不见心不烦。
裴父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淮州面冷心热,外头的有些话,也就听听算了,不能当真。”
陆淮州抿了抿唇:“我改。”
纪安然……
裴父……
裴母……
惊叹了一路的小赵……
纪安然面色发红,气的浑身颤抖,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不想跟他纠缠不清,不想再回陆家,不想在被人看不起……
更不想重蹈覆辙!
陆淮州一而再的忽视她的想法,如果这事就是他说的喜欢,她不仅不稀罕,还觉得让人厌烦。
明知道今天她是来干什么的,他还跑来这里胡搅蛮缠,让她下不来台。
纪安然心里酸涩不已,不管是前世的陆淮州还是现在的他,都是只顾自己,不管别人的混蛋。
纪安然眼里蕴起了潮湿的雾气,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大哥,你还是爱开玩笑。”
视线触及她眼角的那一抹微红,陆淮州心里也不好受,可让他放手,那更不可能。
再一次失去她的感受,他不想体会了。
她可以怨他恨他,但就是不能离开他。
看着纪安然的眼神,陆淮州败下阵来,他还是舍不得她哭。
转头对着裴父说道:“我常听二婶说裴伯父的象棋下的很好,不知道裴伯父今天有没有兴趣对弈一局?”
裴父其实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又菜又爱玩,听到陆淮州的提议,立马眼含笑意的连连点头。
裴母则是笑骂着裴父:“你个臭棋篓子,谁跟你下棋准保能气死。”
裴父不以为意,乐呵呵带着陆淮州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摆好了棋盘。
陆淮州落座,看似专注于棋局,实则目光时不时就往纪安然那边飘。
只要能守着纪安然,不让裴烬有机会接近她,他怎么着都行。
裴母去厨房看午饭的准备情况,纪安然想要帮忙,被裴母拒绝:“不用你帮忙,有李姐呢就行了,今天都是自家人一起吃个饭。”
纪安然坐在一旁,心里烦躁不已,她不想看陆淮州这副模样,起身去了院子里。
小赵在旁边看着棋局,心里直犯嘀咕,自家副团这哪是来下棋的,分明是来追人的。
没下几步,裴父就开始抓耳挠腮,悔棋耍赖。
陆淮州也不生气,还顺着他的意思。
裴母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老裴,你可别丢人了。”纪安然看着这一幕,心情稍微缓和了些。
陆淮州趁着裴父又要悔棋的间隙,起身来到纪安然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恼我,给我个机会证明,好吗?”
纪安然别过头,没理他。
陆淮州心里堵得慌,难道她真想嫁给那个裴烬吗?
他什么事都可以依着纪安然,但她要嫁给别人,这不可能。
除此之外,不管她想要什么,他都满足她。
陆淮州看着棋局,心里想的是,这个假期看来要延长。
而这边的那个候家也要顺道处理了,
陆淮州眼里闪过厉色,敢伤害纪安然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
突然想到什么,陆淮州起身,将小赵叫到跟前。
“副团?”
“韩舒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小赵怔愣片刻,回答道:“报告副团,韩舒雅现在已经跟田老四一起押运到边疆农场植树造林。”
下放边疆这植树造林,可是最艰苦的劳动。
春季有风沙和倒春寒的夹击,夏季是酷暑和缺水的煎熬。
秋季是抢种和霜冻赛跑,冬季还要抵抗严寒,坚守护苗任务。
还要应对一些极端天气的生死考验。
沙尘暴来临时,天地会瞬间被染成黄昏,几米外都看不见人影,沙砾打在脸上像是针扎一样。
刚栽好的树苗还会被狂风连根拔起,顺着沙丘滚动,人们只能趴在地上,紧紧抱住身边的红柳丛,忍受着风沙灌进衣领口鼻,嘴里。
边疆的暴雨也从来不是甘霖,而是带着泥沙的洪流。
暴雨来得及,雨点砸在沙地上,瞬间就能汇合成混浊的水流,顺着沙丘往下冲,刚挖好的树穴被冲的面目全非,树苗被泥水裹挟着冲走。
人们只能冒雨在林边挖排水沟。
冬季的暴雪能没过膝盖,一夜之间就能把林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人们要扛着沉重的雪铲,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行走,呼出的白气在雪铲上凝结成冰,要是遇上“雪后寒”,裸露的手碰到雪铲就会被粘住,用力一扯就是一层皮。
总之,那两人被下放到边疆,简直是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