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真想走这条积累功德的道路，前路可是布满荆棘，得做好心理准备。
一个不慎，被追杀到天涯海角都是寻常之事。”
小道的意念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
尘夜眉头微蹙，追问道：
“详细说说？为何行善积德还会引来追杀？”
“啧，木头脑袋，这还用我详细解释？”
小道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你能想到做好事积累功德，别人就想不到？
处理几个凡人恶霸，就算是炼体境的修士也能轻松办到。”
“至于那些稍有点修为，能施展些呼风唤雨小神通的修士，想要收割凡人信仰就更简单了。
随便显露点‘神迹’，忽悠凡人为他们建庙立祠、晨昏叩首，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这次算是运气好，这三处功德丝线的源头，应该都是尚未被其他修炼功德之道的修士‘标记’过的无主之地，让你捡了个便宜。
若是某个区域早已有修士在经营信仰、收割功德，你贸然插手，就等于是在虎口夺食，抢别人的根基道果，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尘夜听得一脸咂舌，原本以为行善积德是件超然物外的好事，没想到背后竟是这般赤裸裸的利益争夺，宛若一场无形的战争。
“而且，”小道的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异，
“这股功德之力，是在你离开沧溟观之后才开始逐渐汇聚到你身上的。
我明确告诉你，其中最为粗壮、精纯的一股，正是源自那沧溟观！
这并非寻常凡人愚昧的信仰，而是源自修炼者发自内心的、极为难得的感激！
你要知道，绝大多数修炼功德之力的，收割的对象都是凡人！
能让一整个修炼宗门对你产生如此深厚的感激，甚至凝聚成实质的功德之力，这简直离谱！”
“同为修炼者，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与天争命？
想让一个修士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人已是千难万难，更遑论让一整个宗门都对你感恩戴德！
你小子到底对沧溟观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尘夜闻言，不禁有些汗颜。
是因为那稀释过的星辰液吗？
看来自己用万象星辰髓捣鼓出来的东西，对沧溟观而言确实是雪中送炭，帮助巨大，竟能达到衍生功德的地步。
将沧溟观之事暂且压下，尘夜问出了更关键的问题：
“小道，你之前提到的凝聚功德金身，证道成圣，究竟是何意？”
“就是字面意思。”
小道解释道，“当一个人积累的功德之力庞大到一定程度，量变引起质变，便会自发凝聚成形。
届时，若有外力意图加害于你，冥冥中的功德便会自主显化，护佑己身，万邪不侵，这便是‘功德金身’。
而能成功凝聚功德金身者，便被尊称为‘圣’，也就是凡俗人口中的‘功德无量’、‘立地成圣’。”
“那成就功德金身之后，实际修为和战力能提升多少？”尘夜更关心实际的好处。
“无法衡量。”
小道的回答出乎意料。
尘夜一愣：“无法衡量？是因为太强了吗？”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道否定道，“功德金身，主要功效是‘退一切邪祟’，抵御的是蕴含恶意的攻击。
但如果攻击本身不包含恶意，或者并非针对你的迫害，功德之力是不会主动抵挡的。”
“举个例子，你若是个功德加身的凡人，有个凡间武夫纯粹想跟你切磋武艺，你答应了，那挨的打功德之力不管。
又或者，某个修士在你家旁边练功不小心走火入魔自爆了，产生的冲击波也算无妄之灾，功德之力同样不会触发。
反之，若有人蓄意谋害，功德金身自会显化护主。
所以，你问实际战力提升多少？这根本没法用一个标准来衡量。
自意识诞生以来，直至被你唤醒这漫长岁月里，都未曾亲眼见过一位真正的功德圣人，自然无法估量其威能。”
尘夜心中了然，对功德之力的特性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功德金身听起来似乎有些“偏科”，更像是一种特定条件下的绝对防御，但无论如何，多一种保命手段总不是坏事。
“那想要成就功德金身，大概需要积累多少功德？”尘夜好奇地问。
“哼，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做不到的。”
小道直接泼了一盆冷水。
“为何？”尘夜不解。
“原因有二。”
小道分析道，
“其一，功德之力在修炼界并非什么绝密。
你有这想法，别人也有。
我刚才说过，你的三股功德丝线能顺利凝聚，纯粹是运气好，撞上了无主之地。
正常情况下，稍微有点人口、能产生信仰之力的区域，早就被附近的宗门、修仙家族或者其他势力瓜分干净了！
那些老祖、宗主、圣女、圣子，哪个不需要功德之力作为突破瓶颈的助力、或是渡劫时的护身底牌？
功德积累深厚，甚至能减弱修炼壁垒，增加如碎丹成婴等关键大劫的成功率！”
“其二，成就功德金身所需的功德之力，是一个天文数字，根本无法估量！
我敢断言，即便是如今疆域广袤无边的圣朝，其皇帝坐拥亿兆子民的信仰，所积累的功德也远远不够凝聚金身，能达到三成都算他励精图治、德政无双了。
再加上第一条的原因，功德来源被各方势力垄断割据，根本没人能收集到覆盖整个大陆的功德。
你一个小小的凝气境修士，想去和那些庞然大物以及无处不在、同样盯着蝇头小利的散修们抢夺功德？
简直是嫌自己命长！”
尘夜一听，也不禁有些泄气。
看来这确实是一条看似美好实则艰难无比的道路。
毕竟只要对凡人施以恩惠就能获得回报，这种“无本买卖”每个修士都会顺手为之，导致功德资源极度分散，几乎无人能将其汇聚到足以质变的程度。
“除非……”小道话锋一转，拉长了语调。
尘夜心中一动：“除非什么？”
您老人家能不能别总这么大喘气！
“除非你能继续走通收割修炼宗门功德这条路子。”
小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兴奋，
“我也说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沧溟观对你如此感激。
但如果你能将这种模式批量复制，那么你就可以绕过与天下人争夺凡人信仰这条拥挤不堪的赛道，直接去收割修炼者的功德！
这可是一片几乎无人开拓的蓝海！”
“当然，我觉得这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小道随即又给自己泼了盆冷水，
“能让沧溟观这种中级宗门稳定提供功德，在我看来已经是奇迹了！
修炼者个个精得跟鬼一样，想让他们集体真心感激？难如登天！”
然而，尘夜听到这里，心中却是一亮！
别人做不到，但他有系统啊！
小道的这番话，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如果能够利用系统的能力，精准地找到那些中小宗门的迫切需求，通过交易或帮助的方式，建立起深厚的“恩情”，岂不是可以稳定地获取来自修炼者的、质量更高的功德之力？
这条路，似乎大有可为！
看来以后可以多加留意，与那些中小宗门发展良好关系了。
凭借系统的神奇，或许这看似不可能的“功德圣道”，还真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