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的命令刚传下去,殿外就响起兵器碰撞声。三名将领带着亲兵冲进太和殿,刀尖直指黄巢。为首的络腮胡将军双眼通红:“你勾结地煞害死皇室,我们要为天下除害!” 赵六的断剑架住劈向黄巢的刀,火星四溅。李岩的箭矢离弦而出,精准射穿叛将的膝盖。络腮胡惨叫跪地,另外两名叛将的刀僵在半空。 玄音扶着墙壁站起身,青玉笛抵住络腮胡的后颈:“看看这个。” 众人倒吸冷气。络腮胡后颈浮现暗红色战纹,与地上皇室尸体的纹路一模一样。战纹在皮肤下蠕动,仿佛活物。 “这是蚩尤战纹。”玄音声音虚弱,“他们被地煞控制了。” 另外两名叛将慌忙摸向自己后颈,脸上血色尽失。他们脖颈同样浮现战纹,纹路正缓缓蔓延。 黄巢左臂的玄甲金虫突然灼热。他盯着络腮胡:“谁指使的?” 络腮胡面目扭曲:“是你……你才是叛徒……” 战纹突然凸起,像蜈蚣爬满他的脖颈。络腮胡眼球翻白,喉咙发出非人嘶吼。另外两名叛将同时抽搐,战纹迅速覆盖全身。 “退后!”玄音急喝。 三名叛将身体剧烈抖动,战纹渗出黑血。他们亲兵吓得连连后退,有人丢下兵器逃跑。 黄巢握紧佩剑。玄甲金虫在皮下窜动,传递着危险信号。他能感觉到战纹中蕴含的地煞戾气,与密室里的蚩尤之心同源。 赵六护在黄巢身前:“直接杀了?” 李岩搭箭瞄准:“他们神智不清了。” 玄音摇头:“战纹已侵蚀心脉,现在杀他们只会让戾气爆发。” 三名叛将突然静止,齐声开口:“蚩尤苏醒,逆者皆亡。” 声音重叠诡异,完全不像活人。他们转身扑向最近士兵,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黄巢挥剑斩落。剑锋划过络腮胡脖颈,黑血喷涌。但伤口迅速愈合,战纹更加鲜红。 “砍不断!”赵六的断剑卡在叛将肩骨,拔不出来。 玄音吹响青玉笛。音波荡开,叛将动作稍滞。他们脖颈战纹闪烁,抵抗着笛声侵蚀。 “必须剥离战纹。”玄音嘴角渗血,“但我内力不足。” 黄巢左臂剧痛。玄甲金虫挣脱束缚,金银纹路浮现在空气中。金虫振翅飞向三名叛将,在他们头顶盘旋。 叛将发出惨叫,战纹像烧红的铁烙在皮肤上冒烟。金虫洒落光尘,光尘触及战纹发出滋滋声响。 “玄甲金虫在净化地煞戾气。”玄音惊讶。 络腮胡突然跪地哀求:“大将军……杀了我……” 他眼神恢复清明,但战纹仍在侵蚀。黑血从他七窍流出,皮肤寸寸开裂。 另外两名叛将相继倒地翻滚。他们撕扯自己脖颈,指甲深陷肉中。 黄巢沉默看着。玄甲金虫回到他左臂,纹路黯淡许多。 赵六低声道:“救不活了。” 李岩箭矢对准叛将眉心:“给他们个痛快。” 玄音按住黄巢手臂:“等等!战纹在传递信息。” 她指向络腮胡脖颈。战纹组成诡异图案,正随他呼吸变化。图案与密室祭坛上的符咒相似。 黄巢蹲下身:“谁给你们种下战纹?” 络腮胡艰难张嘴:“朱……温……” 他眼球突然爆裂,黑血溅上黄巢战袍。另外两名叛将同时断气,身体迅速干瘪成骷髅。 战纹脱离尸体,在空中凝聚成蚩尤虚影。虚影朝黄巢嘶吼,随即消散。 殿内死寂。亲兵们瑟瑟发抖,有人呕吐不止。 赵六踢了踢骷髅:“朱温混在军中?” 李岩脸色难看:“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脚?” 玄音检查骷髅后颈:“战纹种下不久,就在我们进入长安期间。” 黄巢起身看向众将。幸存将领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清理现场。”黄巢声音平静,“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士兵们抬走尸体,水冲洗血迹。但恐惧已在每个人心中生根。 玄音靠近黄巢低语:“朱温在用战纹控制起义军。” 黄巢左臂金虫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更多战纹气息散布在军中,像潜伏的毒蛇。 赵六清点完伤亡:“死了七个兄弟,都是被发狂的叛将所杀。” 李岩补充:“逃了十几个亲兵,谣言很快就会传开。” 将领们围过来,眼神游移不定。有人手握刀柄,有人脚步后挪。 黄巢突然挥剑劈向地面。剑气裂石三寸,震住所有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黄巢环视众人,“觉得我黄巢堕入魔道?还是起义军气数已尽?” 无人应答。只有火把噼啪作响。 玄音开口:“地煞教在离间我们。蚩尤战纹能操控心神,刚才那三位将军就是例子。” 赵六举剑立誓:“我信大将军!” 李岩和部分将领相继表态,但仍有几人沉默。 黄巢收起佩剑:“要走的现在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几个将领交换眼神,有人带头跪下:“誓死追随大将军!” 其余人陆续跪倒,声音参差不齐。 黄巢扶起最近的老将:“起义军内部混入地煞奸细,从今日起全军戒严。” 他分派任务:赵六负责肃清可疑分子,李岩整顿军纪,其他将领各司其职。 众人领命离去后,玄音拉住黄巢:“朱温可能就在附近。” 黄巢看向殿外夜色。长安城死气沉沉,唯有秋风呜咽。 “他故意让我们发现战纹。”黄巢左臂金虫轻轻震动,“这是个警告。” 玄音握紧青玉笛:“蚩尤之心需要更多血气,军中内乱正是最佳养料。” 赵六匆匆返回:“抓到两个想放信号的奸细。” 李岩押上捆缚的士兵。他们后颈都有浅淡战纹,显然刚被种下不久。 “朱温在哪?”黄巢问。 士兵狞笑:“教主已在军中。” 他们突然咬舌,黑血从嘴角涌出。战纹闪烁片刻后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 玄音蹲下检查:“战纹会转移,施术者能随时切断联系。” 黄巢命令加强巡逻。他站在太和殿门前,远望长安街巷。 起义军营地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诡异寂静。往常应有的操练声、谈笑声全都消失,只有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玄音站在他身侧:“你在想什么?” 黄巢沉默良久。左臂金虫安静伏着,仿佛也在倾听。 “朱温想要内战。”黄巢最终说道,“让起义军自相残杀,为蚩尤之心献祭。” 赵六怒捶廊柱:“这叛徒!” 李岩忧心忡忡:“军中已有流言,说大将军被地煞附体。” 玄音轻抚青玉笛:“必须尽快找到朱温。” 黄巢摇头:“他既然现身,必定做好了万全准备。” 夜风转凉,卷着落叶扫过台阶。某个营地方向突然响起短促惨叫,随即恢复寂静。 黄巢转身回殿。烛光映着他侧脸,投下长长阴影。 “传令下去。”他对亲兵说道,“明日卯时集合全军,我要在朱雀大街训话。” 亲兵领命离去。玄音欲言又止。 黄巢走到龙椅前,指尖划过扶手上的龙纹。这张象征至高权力的椅子,如今沾满血污。 “你觉得我能赢吗?”他突然问。 玄音直视他双眼:“赢不重要,对才重要。” 赵六和李岩守在殿门两侧,像两尊石雕。他们的影子在火光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融入黑暗。 黄巢左臂金虫微微发热。他感觉到蚩尤之心在远处跳动,与他的心跳逐渐同步。 “去休息吧。”他对众人说道,“明日还有恶战。” 玄音最后离开,在门口驻足片刻。她回头看向黄巢,眼神复杂。 烛火噼啪炸响,爆出一串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