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旋涡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再次扩大数倍,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停止扩张。
旋涡无形,但在姜凡与白渊鱼的感知当中,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方圆百里。
所形成的吸力也恐怖如斯,姜凡引导灵力试了一下,发现以他元婴后期的实力,竟然抢不过那旋涡。
灵力丝毫不受姜凡控制,一门心思往旋涡里扎。
“渊鱼,莫舒云这是要结婴!”姜凡冷声道,莫舒云结婴就意味着她要渡雷劫。
雷劫的动静不容小觑,必定会吸引一些好事的宵小,说不得会有一场大战。
白渊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白虹剑已然出鞘,严阵以待。
正如姜凡所推测的,莫舒云丹田内的金丹,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纹,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自金丹裂缝处,逸散开来。
“给我…开!!!”
端坐于阴幡之上的莫舒云,发出一声轻叱,灵力旋涡吸力再次加强,方圆五百里的能量都收到了这股吸力影响,向着莫舒云处奔涌而来。
咔嚓!咔嚓嚓!
金丹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生命初始般的磅礴气息,如同破壳的雏鸟,带着新生的悸动与无穷的潜力,从裂缝中喷薄而出!
与此同时,九天之上,风云突变!
铅灰色的劫云毫无征兆地凭空涌现,如同无边无际的墨海,以恐怖的速度汇聚、堆积!
云层之中,沉闷的雷声如同巨兽咆哮,由远及近,滚滚而来!一道道刺目的电蛇在劫云中疯狂游走、碰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整个天穹都仿佛要压下来。
“来了!”姜凡低喝一声,墨渊剑已然在手,漆黑的剑身上流淌着冰冷的杀意,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铺开,笼罩方圆数十里!
“小心!东南方,三十里外云层中,有人窥伺!”白渊鱼清冷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白虹剑遥遥指向一片看似平静的云团。她的神识感应到了那里一丝极力隐藏、却依旧带着贪婪的波动!
“了解!我去解决!”姜凡眼神一厉,话音未落,身形已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白渊鱼所指的方位!没有丝毫试探,没有丝毫废话!面对这种趁火打劫的宵小,唯有雷霆手段!
“开阳·焚星!”
姜凡心中低喝,剑势引动,数个房屋大小、燃烧着墨色火焰的飞火流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陨星天降,狠狠砸向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云层!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天际!厚重云层瞬间被撕得粉碎!一个焦黑的身影惨叫着从爆炸中心跌落出来!
他半边身体被那可怕的火焰烧得碳化焦糊,冒着青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眼看是活不成了!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者是谁!
姜凡面无表情,他手掌虚抓,九幽缚魂索如同灵蛇般电射而出,精准地刺入那焦黑身体的天灵盖!一道扭曲、惊恐的魂魄被强行扯出,发出无声的尖啸,瞬间被锁链吞噬、封印。
姜凡收回锁链,看也不看那坠落的焦尸。下方是霸天宗宗门区域,想必会有弟子前去回收。
就在姜凡瞬杀第一个窥伺者的同时,莫舒云的元婴天劫,正式拉开序幕!
轰隆——!
第一道水桶粗细紫色劫雷,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煌煌天威,撕裂厚重的劫云,朝着阴幡之上、正处于蜕变关键时刻的莫舒云,狠狠劈落!
雷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在扭曲颤抖!
莫舒云头顶的灵力旋涡猛然收缩,恐怖吸力骤然停止,一阵阵乐声似是凝成实质,迎向雷劫。
雷光与音波狠狠撞在一起!刺眼的光芒瞬间淹没了莫舒云的身影!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
这仅仅是个开始!
劫雷一道快过一道,一道强过一道!赤红的火雷、湛蓝的水雷、青色的风雷、暗黄的土雷……五行天雷轮番轰击!那宏大的天音道曲也随之变幻,时而如高山流水,化解雷霆;时而如惊涛拍岸,硬撼天威!翠绿与橙黄的光芒在雷海中明灭不定,顽强地抵抗着天地的考验。
恐怖的雷劫波动和那奇异的天音,如同黑夜中的灯塔,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
霸天宗内,无数弟子涌出屋舍,惊骇地望着远处高空中那末日般的景象,议论纷纷。
“是哪位长老在渡劫吗?”
“会不会是魏长老?空中护法的似乎是宗主和夫人!”
“还真是宗主!不过那渡劫的不太像魏长老啊。”
此时终于回到宗门的魏虹,出现在几人身后:“乱嚼什么舌根!给我滚去修炼。”
这几个弟子,被魏虹吓了一跳,作鸟兽散。
被安置在客院中的柳如烟等人,也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惊动,纷纷走出院落。
柳如烟被众人簇拥在中间,她仰着小脸,望着那雷海中若隐若现、正在经历脱胎换骨般蜕变的身影,尤其是那宏大的、仿佛天地为之伴奏的天音道曲,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一丝隐藏极深的茫然。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莫舒云?为什么她能觉醒如此强大的血脉?为什么她能引来如此恐怖又带着天地认可的天劫?
柳如烟掩在宽大袖袍中的小手,死死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柔嫩的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她脸上维持着天真懵懂、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畏惧的表情,仿佛被天威所慑。然而,在她那双看似清澈无辜、如同小鹿般的大眼睛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如同毒蛇般冰冷扭曲的嫉恨!
这嫉恨一闪而逝,快得无人捕捉。她迅速低下头,仿佛害怕再看下去,用带着一丝颤抖的、惹人怜爱的夹子音怯生生地说:“好……好可怕……舒云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这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完美地掩盖了心底翻腾的恶念。
只是无人看到,她低垂的眼帘下,那抹不甘和怨毒,如同附骨之蛆,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