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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

我和小宋媳妇回到家时,堂屋的八仙桌上已摆开了碗筷。小宋和小刘正围着桌子坐,见我们回来,小刘先跳起来接袋子:“可算等着了!毛毛妈炖的腌笃鲜都快凉了。”

毛毛妈从灶间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木子回来啦?快洗手,刚蒸的南湖菱,就等你们呢。”她手里端着个青花碗,碗里是剥好的菱角,嫩白得像玉珠子。

我们几个大男人下楼把货把货卸在墙角——在路边叫了辆三轮车拉去宾馆。

回到家后小宋媳妇拍着手上的灰笑:“今天可多亏木子哥了。

我们俩上午找到工厂后,那厂里的厂长眼高于顶,说‘拿十件八件别来烦’,

要不是木子哥能吹牛,咱连仓库门都摸不着,别说能拿1200件毛衫了。”

小宋正给我们倒黄酒,闻言放下酒瓶,从裤袋里掏出个黑皮钱包。拉链“嗤啦”一声拉开,他数出二十四张“大团结”,在桌上摞齐了推过来:“木子,这是今天的货款酬劳你先拿着。”

我手刚要抬,又缩了回去——总觉得在饭桌上拿钱怪生分的。

小宋媳妇却一把抓过钱,塞进我茄克内袋,指尖蹭过我腰时,我下意识缩了下。

“拿着!”她眼一瞪,嘴角却弯着,“朋友归朋友,账得清白。你帮我们跑腿、讲价,这是你该得的,别扭捏捏倒见外了。”

内袋里的钱沉甸甸的,我摸了摸袋口,朝小宋举了举杯:“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了。”

“谢啥!”小宋媳妇抢着碰杯,黄酒在杯沿晃出细沫,“明天还得劳你跑趟洛东羊毛衫厂,听说那儿的货也挺好销的。”

我愣了下:“洛东?没听过这地方。”

“我也只听人提过一嘴,说是在新塍那边。”小宋扒了口饭,“明天你再辛苦下,带着我小媳妇去,她识货。”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门外就传来“咚咚”敲门声。我披件薄褂子开门,小宋媳妇扎着个高马尾,穿件洗得发白的红t恤,手里拎着个军绿色帆布包:“木子哥,走啦!”

我回屋翻出邮政局买的地图——纸页泛黄,边角卷着,是去年印的“嘉兴地区交通图”。手指在新塍镇的位置划了划,往西找了半天,才看见个极小的“洛东”字样,旁边标着“乡村公路”。

“够远的,”我指给她看,“得先去加油。”

南门石油公司的加油机还是手动的,穿着蓝色工装的师傅摇着把手,油表指针慢慢往上爬。小宋媳妇蹲在摩托车旁,数着帆布包里的塑料袋:“塑料袋带了五个,够装货了。”

往新塍去的路是真难走。

说是公路,其实是七十年代修的老路,石子被车轮碾得松动,摩托车开过去,“哐当哐当”直响。

我不敢开快,可遇上大坑猛地踩刹车时,后轮还是会打滑,车身往侧边歪的瞬间,后背上的人突然收紧了胳膊。

“抓稳!”我喊了一声。

小宋媳妇的胳膊勒得更紧了,脸几乎贴在我后颈,头发丝蹭得我痒。

你别乱动。

“我看路呢!”她声音从耳边飘过来,带着点慌,“这坑也太多了,跟被炮轰过似的。”

我忍不住笑:“昨天你坐我车,倒像背了只小猪,安安稳稳的;

今天怎么成小猴子了?老往前凑,早知道我早上不洗脸了,你左看右看的车更不稳。”

她“噗嗤”笑了,手突然一只手又伸进我衣服里面,轻轻捏了捏:“谁让你开得像摇船!我不看路,等下掉沟里咋办?”

“别闹!”我赶紧用胳膊肘顶了顶她,“我怕痒,分心要出事的。”

“哦——”她拖长了音,我能想象她挑眉的样子,“昨天就看出来了,你怕痒。再敢说我是猪,我就挠你!”

“不说了不说了,”我赶紧讨饶,“算我错了。”

她笑了阵,胳膊松了些,却不肯把手伸出来,一只手掌搭在我肩上。“你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她声音软了点,“说说笑笑,路就不觉得长了。还有多久到?”

我看了眼太阳,刚过头顶:“说不准,头回去。地图标着穿新塍镇往西,应该快了。”

进新塍镇时,街边的老石桥上还晾着被单,卖麦芽糖的老汉敲着小锣,“叮叮当”的声儿混着摩托车声。穿镇而过时,路渐渐窄了,最后只剩条能过一辆车的小道,两旁是齐腰的稻田,稻穗刚泛黄,风一吹沙沙响。

又开了半小时,我膀胱胀得发慌——早上在毛毛家喝了两碗稀粥,一路颠簸,早憋不住了。又被她的手一下松一下紧的放在我腰间有点痒,屁股也震得发麻,我慢慢点刹车停在路边,车身刚稳,小宋媳妇就跳下去:“到了?咋没房子啊?”

她四下望,除了稻田就是几棵老桑树,远处有座小桥。我指了指树后:“不是,我尿急。”

她愣了下,突然笑出声:“巧了,我也想。”

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蹲到一棵桑叶浓密的树后,“你去那边,别偷看啊。”

我没好气地笑:“谁稀罕看你小便。”

走到另一棵大树后,刚解开裤带,却半天尿不出来——许是一路震得太厉害,膀胱像被攥紧了。

正使劲,屁股突然被拍了一下,我吓得一哆嗦,尿意瞬间没了。

回头一看,小宋媳妇站在二步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马尾辫甩来甩去:“你咋跟个小姑娘似的,拍一下就吓成这样?”

我又气又笑,提上裤子:“你这丫头,咋这么调皮?”

还想说句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得靠她看货,犯不着置气。

她见我不真生气,凑过来:“没拉干净吧?看你脸都憋红了。”

“别捣乱,你先去车那儿等我。”我往树后退了退。

她撇撇嘴,蹦蹦跳跳回了摩托车旁。等我终于舒坦了,点了根烟靠在树干上,看她蹲在车边数蚂蚁,突然想问:“你几岁了?”

“二十。”她头也不抬,“咋了?”

“才二十……”我吸了口烟,烟圈飘到她头顶,“怪不得跟个小孩似的,不怕羞。”

她猛地站起来,叉着腰:“二十咋了?二十就不能开玩笑了?你喜欢我板着脸,像欠你钱似的?”

“那倒不是。”我弹了弹烟灰,“我们认识几天了?”

“三天。”她走近了些,帆布包带子滑到胳膊肘,“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老朋友。

我们现在是老朋友了,对吧?”

阳光透过桑叶照在她脸上,鼻尖有层细汗,眼睛亮得像浸了水。

我突然觉得,这三天好像比三个月还长。“算吧。”我别开脸,“东北姑娘都像你这么直爽?”

“差不多。”她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不像你们南方姑娘,想说啥藏半截。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挺好的,不憋屈。”她顿了顿,突然踮脚,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四周看——稻田里空荡荡的,连个放牛的都没有。她却笑得更欢了:“你怕?”

我无奈地摇头,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重新骑上车,她手搭在我肩上,身子却坐得稳了些。路越来越差,车轮碾过碎石子,震得车把都抖,她没再闹,只是偶尔低声问:“还远吗?”

又开了约莫十分钟,远远看见一座石板桥,桥洞下淌着浑黄的水。过了桥,前面只剩条走人的土路,可桥那头不远处,竟有两排房子——一排是红砖楼房,一排是青瓦平房,平房门口堆着些装毛线的麻袋。

“应该是这儿了。”我停下车,刚要喊人,就见平房里走出个穿蓝布褂的女人,手里拿着件没缝完的羊毛衫,领口还别着根银针。

“请问,是洛东羊毛衫厂吗?”我走上前问。

女人点点头,往楼房指了指:“找沈厂长?在二楼办公室。”

上了二楼,走廊里飘着股毛线味,尽头一间房开着门,里面传来算盘声。推门进去,一个中年男人正趴在桌上算账,见我们进来,男人抬起头——脸膛黝黑,眼角有几道深纹,笑起来露出颗金牙:“来拿货的?”

“我找沈厂长?”我递过烟,“我是嘉兴来的,想看看你们的羊毛衫。”

他接了烟,没抽,夹在耳朵上,你们坐一下我去叫,走到阳台上又朝下喊了声,小顾,去车间看看,让后道把样衣拿过来。”

中年人拿过几件样衣:“这是‘串珠皇后衫’,领口绣了珍珠,去年在北方卖得火;还有这个,纯色高领,厚实,适合东北那边穿。”

小宋媳妇凑过去翻着看,指尖划过针脚,又捏了捏毛线:“料子还行,就是款式少了点。”她没像昨天在市场那样眼睛发亮,我心里有数了——不是特别满意。

“去仓库看看?”中年男人起身,“后道车间还有刚织好的,没整烫。”

仓库里堆着半人高的纸箱,后道车间有四台缝纫机,几个女人正低头锁边。小宋媳妇翻了半天,拉了拉我袖子:“先少拿点吧,回去试试水,好卖再来。”

最后挑了一百多件,大多是纯色高领还有几件绣花的款式。

中年人帮我们把货捆在摩托车后座,拍了拍箱子:“明后天会出新货,量不多。你要是方便,天天来也行,我给你留着。”

“行。”我跨上车,“那我们先走了。”

回程路上,风比来时凉了些。小宋媳妇趴在我背上,突然说:“我们明天就回东北。要是这批货卖得好,后天我就给你打电话。”

“我家没电话。”我喊了一声,风声把话吹得散碎。

“那发电报!”她声音更响,“就说‘要货,速发’!”

临走前,小宋把一个鼓鼓的信封塞给我:“木子,这两万你先拿着,要是洛东有好货,你帮我们先垫着进货,回头我再给你补。”

我捏了捏信封,厚度刚好是二十沓钱。“放心吧。”我把信封塞进抽屉,压在地图底下。

第三天下午,邮政局的人送来封电报,就四个字:“要串珠衫”。我当天就去了洛东,厂里果然留了五十件串珠皇后衫,我直接拉回了家。

两天后,银行通知我,小宋的汇款到了,一万块,附言写着:“催紧点,时间是钱”。

这一年靠帮小宋他们拿货,我赚了两万多。秋天的时候,我咬咬牙,花六千块装了电话——红色的拨号机,挂在堂屋墙上,听筒线绕了三圈,毛毛妈总说:“这玩意儿比摩托车还贵,值当吗?”

我擦着电话按键笑:“值当,客人联系方便,说不定一个电话就赚回来了。”

转年开春,最后一批羊毛衫发走后,小宋那边还有一万多货款没到。

我估摸着是天气突然热了,毛衫压了货,也没催——反正这钱也是从他们那儿赚的,大不了开春的生意白做,犯不着伤和气。

手里有了些钱,我就不想再摆地摊了。

风吹日晒不说,遇着工商检查还得抱着货跑,狼狈。

正琢磨着盘个店,摆地摊的朋友弁勇跟我说他有个朋友周伟龙在建国北路步行街有个小铺子要转,就在九洲理发店旁边,我带你去看看。

我当天就和他过去了。那时候刚成立步行街没多久,铺面前的水泥石子路还透着新气。

九洲理发店是国营的,玻璃门上贴着“烫发五元”的红纸条,旁边就是要转的铺子——二十来平方,进深窄,宽倒够,能摆两个玻璃柜台,四面墙钉上木架挂衣服,正合适。

店主是周伟龙说,转让费四万五。我算了算手里的钱,咬咬牙应了:“行,我要了。”

转眼到了初秋八月,嘉兴的桂花香飘了一条街。

北方来进货的人又多了,我把店里四面墙全挂上羊毛衫,串珠的、绣花的、纯色的,满满当当。

小客户拿个十件八件,我就每件加五块十块,生意竟比摆地摊时还忙。

这天傍晚,我正给一件毛衣钉价签,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开门一瞧,小宋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小刘,怀里抱着个小箱子。“木子!”他嗓门还是那么亮,把箱子往地上一放,“给你带的,沈阳产的红双喜压力锅,炖肉快得很!”

小刘从他身后探出头。

“快进来!”我往屋里让,毛毛妈听见动静,端着盘南湖菱出来:“是小宋啊?快坐,刚煮的菱角。”

小宋刚坐下,就从内袋掏出个牛皮信封,推到我面前:“木子,这是上半年最后一批货的钱,一万八。对不住,拖了这么久。”

我捏了捏信封,厚度刚好。

“没事,谁还没个难处。”我给他们倒茶,“先喝茶。”

吃饭时,小宋才说清缘由。

原来去年春天突然热得早,最后一批毛衫运到沈阳时,街上都有人穿单衣了。“货压在仓库里,柜台空着不行啊。”他扒了口饭,“我急着去温州进皮鞋,皮鞋尺码多,压了不少钱,资金回不来。”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寻思着你做毛衫批发,夏天用不上大钱,你又没催过,估计是猜到我难了。

我家小媳妇几次要给你打电话说,都被我拦了——一万多块拿不出来,太没面子了。”

“你这就不对了。”我放下筷子,“有难处说一声就行,我又不是催债的。换成别人,说不定早找到沈阳去了。”

他嘿嘿笑:“我家小媳妇说,你肯定不会。”

“她咋没来?”我往门口望了望。

“怀孕了,保胎,走不动路。”

小宋眼里亮了亮,“这胎查了,是儿子!”

“那得恭喜你!”我端起酒杯,“要升级做爸爸了。”

碰了杯,我笑着问:“这次来,是特地还钱送锅,还是又想做毛衫?”

小宋放下酒杯,从包里掏出个鼓鼓的黑塑料袋,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竟是一沓沓崭新的钱。

“还是木子哥眼尖。”他眼里闪着光,“这次来,想搞批好货。我要包洛东羊毛衫厂,就要他们家的串珠皇后衫,今年北方兴这个。”

我愣了下——包厂?洛东那小厂,虽说货不错,但一天也就出一二百件,值得包?

“你发财了?”我打趣他,“出手这么阔绰。”

“去年皮鞋赚了点。”他拍了拍塑料袋,“这里是十万,你帮我去谈。今年不用你垫钱,钱先给你。”

十万。我指尖在塑料袋上碰了碰——当时嘉兴的工人月薪才五六十,十万够买五六套房子了。

“行。”我沉吟了下,“我跟洛东的老板熟,算朋友了。包他厂应该没啥问题的,我明天去趟洛东。”

第二天一早,我骑摩托车去洛东。刚到二楼办公室,就见阿大他老婆小顾抱着个婴儿坐在沙发上。孩子裹着红襁褓,睡得正香。“小顾。”我喊了一声。

她抬起头,笑了:“木子来啦?阿大去新塍镇了,说去买羊肉,估计快回来了。”

我凑过去看孩子,小家伙眉眼像阿大,皱着小鼻子。许是我说话声大了,孩子突然“哇”地哭起来。小顾赶紧解开衣襟,露出雪白的乳房,手指轻轻扶着奶头,塞进孩子嘴里。孩子含住奶头,“咕叽咕叽”吸起来,渐渐不哭了。

我还是头回这么近看女人喂奶,孩子的小嘴一吸一吸的,小顾低头看着孩子,嘴角软乎乎的。

我的眼睛像被钉住了,忘了移开——直到小顾抬起头,撞见我的目光,脸“腾”地红了,我才猛地回过神。

“对不住,对不住。”我赶紧转身,背对着她站在走廊尽头,耳朵发烫。

“没事没事。”小顾的声音有点慌,“乡下就这样,孩子饿了就喂,没那么多讲究。”

可我还是觉得失礼,索性走到厂门口等。

太阳慢慢爬到头顶,远处传来自行车声,老沈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回来,车后座捆着个竹篮,飘出羊肉香。“木子!”他跳下车,把篮子往墙上一靠,“来得巧!镇上老李头刚杀了羊,我抢了半只,今天就在这儿吃!”

小顾抱孩子进了屋,阿大拉着我往镇上走:“去老李头饭馆炖,他懂行,用稻草捆着炖,甜津津的,洛东就这一口最地道。”

饭馆是间小平房,摆着四张方桌。老李头把羊肉剁成块,用稻草捆了,扔进大铁锅,加了酱油、黄酒,盖上木盖。柴火“噼啪”烧着,羊肉香混着稻草味飘出来,阿大给我倒了杯散装白酒:“先喝口暖暖胃。”

他端起酒杯,却没喝,盯着酒杯琢磨:“你昨天在电话里说,要包我厂?”

“嗯。”我喝了口酒,辣得嗓子发烫,“我一个朋友,想把你这儿的串珠皇后衫全包了,一件不留。你开个价。”

老沈挠了挠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路上算了算……最起码得备两吨半毛纱周转,还有工人工资、电费……八万?”他说完,有点忐忑地看我,“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我放下酒杯,指节敲了敲桌子:“八万也行。但我有条件——从今天起,你生产的串珠皇后衫,一件都不能外流,只能给我。”

老沈愣了:“那……”

“你要是能做到,我给你十万。”我看着他眼睛,“做不到,咱就吃完这顿羊肉,各找各的路子。”

他眼睛猛地亮了,身子往前探了探:“你说真的?不玩笑?”

“我大老远跑过来,跟你开这玩笑?”我从包里掏出个黑塑料袋,往桌上一倒——十沓“大团结”滑出来,在油乎乎的桌上堆成小山。

阿大咽了口唾沫,赶紧摸出纸笔:“我这就写收条!”他手抖着写了“今收到木子货款十万元整,洛东羊毛衫厂串珠皇后衫即日起由其独家包销”,签了名,按了红手印,递过来。

我把收条折好塞进钱包,夹了块炖好的羊肉——确实甜津津的,没膻味。“走,”我放下筷子,“去厂里拿几件样衣,明后天我带朋友来谈具体的。”

回到家时,小宋和小刘已在我家等了,我把收条递过去:“妥了。”

小宋接过去看了,又塞回我手里:“放你那儿吧,我拿着没用。”

我知道他是放心我——这十万是他的钱,却让我全权盯着。我笑了笑:“不用给你写个凭证?”

“要凭证咋昨天就不让你写了?”小宋拍了拍我肩膀,眼里亮堂堂的,“我信你。”

院门外的桂花开得正盛,风一吹,落了一地碎金。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收条,又摸了摸墙上的电话——这日子,好像真跟浪里行船似的,晃悠悠往前,竟也越来越稳当了。

洛东记信

洛东尘路碾车迟,

稻穗摇风客语痴。

十万银钱凭一信,

桂香沾袖立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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