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落云城的街道已热闹非凡。青石板路上行人往来，挑着药材的货郎吆喝着走过，街角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混杂着茶馆里的说书声，透着一股市井烟火气。李一凡和司马静并肩走着，前者手里提着装着二十枚疗伤丹的玉盒，后者则挎着个小药篮，里面是刚采的几株新鲜灵草——两人打算先去万宝楼卖掉丹药，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炼器材料。
“万宝楼的请柬还带着吗？”司马静侧头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篮的藤编把手。昨晚李一凡说万宝楼可能想拉拢他，她既期待又担忧，怕卷入势力纷争。
李一凡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带着呢，不过先卖丹药再说。刘管事是丹器区的，说不定能问出些炼器材料的门路——你那丹炉用久了，也该换个更好的。”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争执声，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挤进去一看，是个穿粗布褂子的年轻铁匠，正捧着一把刚打好的铁枪，跟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争辩：“莫老师傅，这枪我明明按您说的火候炼的，怎么还是偏沉？”老者背着手站着，手上布满老茧，指关节处嵌着些许铁屑，正是落云城神兵阁的首席炼器师莫千锤。他眯着眼睛瞥了眼铁枪：“沉是因为枪脊的纹路没对齐，受力不均自然压手。你小子只记着火候，忘了兵器要‘合意’——没有神韵的兵器，再好的火候也白搭。”
年轻铁匠还想辩解，莫千锤却突然转头，目光精准地落在李一凡身上，像两道探照灯：“小伙子，你懂枪？”周围人都愣了，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李一凡，见他穿着普通，只腰间那杆长枪看着不凡，却也没多想。
李一凡心头一动——这老者气息沉稳，竟是气动境后期修为，而且身上的烟火气极重，显然是浸淫炼器几十年的老手。他拱手道：“略懂皮毛，不敢在老师傅面前班门弄斧。”
“略懂？”莫千锤笑了，快步走到李一凡面前，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腰间的九龙噬魂枪，“你这枪刚经过实战吧？枪尖有三分成意，枪杆带着肉身力量的震颤痕迹，寻常开元境修士，可练不出这种‘人枪合一’的雏形。”他顿了顿，指着那把铁枪，“你说说，这枪为啥沉？”
李一凡没推辞，接过铁枪掂量了两下，指尖划过枪脊的纹路：“枪脊的螺旋纹歪了半分，从枪尾到枪尖的重心偏移了一寸。您看这里，”他指着枪杆中段，“淬火时没敲实，里面有微小的气孔，既沉又脆，劈砍时容易崩裂。”
年轻铁匠脸一红：“我……我淬火时没注意看纹路！”莫千锤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李一凡愈发热情：“好小子！眼光毒！我叫莫千锤，是神兵阁的首席炼器师。我看你对枪的理解不一般，有没有兴趣做我们神兵阁的客卿？”
“客卿？”李一凡有些意外，司马静也凑过来，眼里满是好奇。莫千锤连忙解释：“不用天天坐班，每月来两三次就行。主要是帮我们测试新炼的兵器，提提意见，比如刚才这种纹路、重心的问题，我们炼器的有时候当局者迷。报酬嘛，每月五块中品灵石，还能免费用我们神兵阁的矿石样本，想学基础炼器知识，我亲自教你！”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神兵阁的客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不仅有稳定报酬，还能跟着莫千锤学炼器——多少人挤破头都没机会！年轻铁匠更是满脸羡慕，他跟着莫千锤学了三年，还没摸到炼器的核心门道。
李一凡心头狂喜——他早就想给九龙噬魂枪修复裂纹，还想给萧战的毒蚨斧刻灵纹，只是缺炼器知识和材料。这客卿职位简直是量身定做！但他没表露出来，只是故作沉吟：“莫老师傅，我身份特殊，不想暴露真名，而且可能随时要离开落云城……”
“无妨！”莫千锤拍着胸脯，“客卿本就自由，你用‘修罗’的代号就行。要是要走，提前说一声便是。”他生怕李一凡拒绝，从怀里掏出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神兵阁客卿”四个字，“这是客卿令牌，凭它能进神兵阁的炼器区，材料库的低阶矿石随便拿！”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李一凡接过令牌，入手冰凉，带着淡淡的铁腥气，“今日便可去阁里熟悉环境吗？”莫千锤眼睛一亮：“当然！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炼器区！”
司马静笑着对李一凡点头：“我先去万宝楼卖丹药，晚点去神兵阁找你。”李一凡嗯了一声，叮嘱道：“卖完别乱跑，让牧辰过来接你。”司马静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转身挤进人群。
神兵阁就在街对面，是座两层的青砖小楼，门口挂着块黑木牌匾，“神兵阁”三个字是用陨铁刻的，透着锋锐之气。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炭火味和矿石清香，一楼摆着各式成品兵器，从淬体境用的铁刀，到开元境用的灵兵，琳琅满目。几个伙计正忙着给客人介绍兵器，看到莫千锤带着李一凡进来，都恭敬地问好。
二楼便是炼器区，比一楼宽敞三倍，中间砌着三个一人高的火炉，炉火烧得正旺，通红的火焰映得墙壁都泛着红光。墙角堆着小山似的矿石，有泛着银光的玄铁，有带着绿意的铜精，还有些李一凡叫不出名字的彩色矿石。两个学徒正用大锤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这是我们的核心炼器区，”莫千锤指着火炉旁的铁砧，“新炼的兵器都要在这里淬火、锻打。你先试试测试这把刚炼好的长枪，看看有啥问题。”他递给李一凡一把银灰色的长枪，枪杆刻着简单的防滑纹，枪尖闪着寒芒，是开元境中期修士用的灵兵。
李一凡接过长枪，指尖注入一丝灵力，同时释放出三成枪意——枪意刚触碰到枪身，他就皱了皱眉：“枪尖的淬火过度了，太脆，全力劈砍会崩口；枪尾的配重轻了半两，刺出时容易偏移。”他拿起旁边的试剑石，持枪劈下，“铛”的一声，试剑石上留下一道深痕，枪尖却果然崩了个小口。
“好家伙！”莫千锤拍着大腿，“我就说这枪不对劲，那两个学徒还说我老眼昏花！你这枪意简直是兵器的试金石啊！”他转头对那两个学徒吼道：“听到没有？把枪尖重新锻打，淬火时火候减两成！”学徒们慌忙点头，拿着长枪去火炉旁忙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莫千锤给李一凡讲了基础的炼器知识：“炼器分锻打、淬火、刻纹三步，最基础的是认矿石——玄铁炼枪杆，铜精炼枪尖，陨铁能刻灵纹……”他拿起一块黑色的矿石，“这是玄铁银，你上次卖过的，炼出来的兵器韧性极好，适合做枪杆。”李一凡接过矿石，指尖摩挲着表面的银纹，混沌天塔微微发热，竟自动分析出矿石的成分：“含银量三成，含铁量六成，还有一成杂气……”
“你咋知道含银量？”莫千锤满脸惊讶，“这得用玉鉴测才能知道！”李一凡含糊道：“我对矿石比较敏感。”他心里却暗喜——混沌天塔居然能辅助辨识矿石，以后炼器肯定事半功倍。
莫千锤也没深究，只当他是天赋异禀，又教他怎么用锤子给兵器塑形：“锻打时要顺着矿石的纹路，不然容易裂……”李一凡拿起小锤，试着给一块玄铁塑形，他肉身力量控制精准，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没一会儿就把玄铁敲成了小枪头的雏形。莫千锤看得连连点头：“有天赋！比我那几个学徒强多了！”
中午时分，司马静和牧辰来了。司马静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灵石袋，笑着说：“丹药卖得很好，刘管事给了高价，还说以后有中阶丹药优先卖给他们。”牧辰则盯着炼器区的矿石，眼睛一亮：“这是赤阳石吧？给萧战的毒蚨斧刻灵纹正好用！”
“想要就拿几块，客卿的福利。”莫千锤大方地说，让学徒给牧辰装了三块赤阳石。萧战听说后，在传讯符里喊得震天响：“凡哥！快回来给我刻灵纹！我要让我的毒蚨斧劈开元境后期跟切菜似的！”李一凡无奈地笑了，给了他个“等着”的回复。
临走时，莫千锤给了李一凡一本《基础炼器纪要》，还有五块中品灵石作为当月报酬：“下月初一再来，我给你炼把新枪坯，你用枪意加持试试。”李一凡接过东西，拱手道：“多谢莫老师傅。”
走出神兵阁，牧辰把玩着赤阳石：“凡哥，有了神兵阁的资源，咱们以后兵器不用愁了！我还想试试给阵法刻在兵器上，增加威力。”司马静挽着李一凡的胳膊，轻声道：“你学炼器也别太累，要是累了，我给你炼凝神丹。”
李一凡握着她的手，看向腰间的九龙噬魂枪。枪身的裂纹虽然细微，但他知道，随着实力提升，普通的修复已经不够。如今有了莫千锤的指导和神兵阁的资源，或许真能找到修复噬魂枪的方法——甚至，以后能自己炼制更厉害的灵兵。
多了一条赚取灵石和资源的门路，也对兵器铸造有了了解。未来能否自己炼制或修复噬魂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