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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冠堡垒的深处,并非总是绝对的死寂。在名为“回忆回廊”的冰冷墓穴中,回荡着一种比寂静更令人窒息的声响——灵魂的呜咽被冻结在万载寒冰里,形成细碎而永恒的悲鸣。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吸入的冰晶刮擦着喉管,带来细微而真切的痛楚。穹顶是无数倒悬的、形态扭曲的冰锥,它们并非自然凝结,更像是垂死者最后挣扎姿态的永恒冰封。幽蓝色的微光不知从何处渗出,勉强勾勒出巨大冰柱的轮廓,也映照出伯瓦尔·弗塔根身上那件饱经战火与死亡浸染的重甲,以及他手中那柄象征圣光却沾染无尽寒气的灰烬使者。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昔日的洛丹伦王子,如今的破碎之魂,正被束缚在一座由纯粹黑暗寒冰雕琢而成的刑椅上。没有铁链,只有无形的、源自统御头盔的沉重意志力场,将他死死按在冰座上。他低垂着头,凌乱的白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曾经英挺的面容此刻只剩下深陷的眼窝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交叠的伤痕,有些深可见骨,边缘凝结着暗红色的冰晶。每一次心跳都异常缓慢而沉重,仿佛胸膛深处冻结着一颗不甘的石块,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遍布全身的无形裂痕,带来撕裂灵魂的剧痛。冷汗刚渗出皮肤,瞬间就被极寒冻结成细密的霜花,覆盖在他苍白如大理石的皮肤上。

伯瓦尔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唯有头盔眼缝中透出的目光,锐利如刀,饱含着审视、忧虑与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手中紧握着一个由纯粹寒冰能量构成的符文,那是他与统御头盔深层链接的具现,此刻正散发着不稳定的、幽蓝色的脉动,与束缚阿尔萨斯的力场同频共振。

“逃避只会让伤口溃烂更深,阿尔萨斯。”伯瓦尔的声音在密闭的回廊中回荡,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冰块砸在地面。“耐奥祖的幻影只是序幕。真正的深渊,是你亲手挖掘的。那些被你埋葬的,从未真正安息。它们在呼唤你,用血,用绝望,用你无法偿还的罪孽。”

他猛地将手中的寒冰符文按向虚空。嗡——!

刺耳的尖啸撕裂了冻结的空气。回廊中那些凝结的哀嚎仿佛瞬间被激活,汇成一股冲击灵魂的狂潮。无数扭曲的、半透明的幽影从冰壁中挣扎着浮现,它们无声地尖叫着,伸着溃烂的、冰晶化的手臂,抓向中央的阿尔萨斯。这些是冰冠冰川下无数亡魂的怨念碎片,被统御之力强行拘束于此,此刻成为了刑讯的帮凶。

阿尔萨斯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抬起头。他的双瞳不再是纯粹的冰蓝,而是燃烧着混乱的、血丝密布的暗金,如同濒死野兽的眼睛,充满了原始的暴戾与痛苦。束缚力场剧烈震荡,刑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冰屑簌簌落下。他挣扎着,肌肉虬结贲张,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如同濒死的蛇般扭动,对抗着那无形的枷锁。更多的汗珠渗出,又在瞬间冻结,覆盖在他扭曲的面容上,如同戴上了一张痛苦的面具。

“不…滚开!”他的咆哮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虚假…都是…耐奥祖的…把戏!”

“把戏?”伯瓦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穿透力,“那就看看这个!看看这流淌在洛丹伦王座厅地毯上的,是谁的血!”

伯瓦尔双手紧握符文,全身的死亡之力如同黑色的火焰般升腾,注入其中。符文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不再是幽蓝,而是混合了暗影、冰霜与一丝不祥血光的诡异色彩。光芒猛地扩散开来,将整个回廊吞没。

感官的撕裂。

寒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壁炉燃烧木柴散发的干燥暖意,混合着陈旧的石尘、昂贵的挂毯织物和…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血腥味。

阿尔萨斯的视野天旋地转,灵魂仿佛被硬生生从冰封的躯壳中撕扯出来,又粗暴地塞进另一个熟悉的、令他灵魂战栗的容器。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每一步都伴随着金属靴底敲击光滑石板的清脆回响,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冰冷的回声。这声音…属于他自己。

他低头。

不再是冰封的刑椅和赤裸的上身。

是冰冷的、沾满泥泞与暗红血渍的萨隆邪铁板甲。是那件象征王子荣耀、如今却沦为弑父凶器的战甲。

右手紧握着的,是霜之哀伤。剑柄冰冷刺骨,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剑身深处传来的、永无止息的饥渴低语是如此真实,几乎让他再次迷失。剑尖拖曳在身后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留下一条蜿蜒的、粘稠的暗红痕迹。

他抬起头。

洛丹伦的王座厅。

穹顶高耸,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描绘着历代国王的丰功伟绩,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斑。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大厅里弥漫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如同浸透了鲜血的铅块。曾经熟悉的华美挂毯,此刻在他眼中只剩下模糊的色块;那些象征着王国荣耀的旗帜,也仿佛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

王座。

巨大的、由黑铁与暗色木材打造的沉重王座,矗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如同一个冰冷的祭坛。

王座之上,坐着泰瑞纳斯·米奈希尔二世。

他的父亲。

记忆中的威严与慈祥荡然无存。国王穿着他日常接见臣民的紫色丝绒长袍,但衣襟上沾染着大片触目惊心的、仍在缓慢洇开的暗红色血迹。他显得异常衰老,瘦削,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蜡黄。那双曾经充满智慧与慈爱的眼睛,此刻布满了浑浊的血丝,瞳孔因剧痛和难以置信的震惊而放大,死死地、死死地盯着一步步走上台阶的儿子。他的一只手无力地垂在王座扶手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捂着腹部那道致命的伤口,指缝间仍有温热的血液汩汩涌出,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嗒…嗒…”声。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搐,每一次抽搐都让腹部的伤口涌出更多的鲜血,染红他象征王权的长袍,也染红了他脚下冰冷的台阶。

阿尔萨斯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扭曲的、被霜之哀伤和巫妖王意志彻底点燃的狂热和使命感。冰冷的憎恨如同毒液般在血管里奔流,将最后一丝犹豫和亲情焚烧殆尽。他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僵硬而残忍的弧度。

“结束了,父亲。”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冰冷、平滑,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老人破碎的心上。“旧王权的腐朽时代结束了。一个新的秩序即将诞生。由我来领导。”

泰瑞纳斯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嘶声,更多的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他浑浊的眼睛里,痛苦和震惊渐渐被一种更深的、令人心碎的悲伤所取代。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一个灵魂彻底堕落的绝望,对一个至亲骨肉变成眼前这冰冷杀戮机器的锥心之痛。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挣扎着想说出什么,也许是斥责,也许是哀求,也许是最后一声呼唤…但最终,只有更多的鲜血涌出。

“阿尔…萨斯…” 他破碎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父亲的血泪,“我的…孩子…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必须做的事!” 幻象中的阿尔萨斯猛地踏前一步,霜之哀伤发出兴奋的嗡鸣,剑尖直指王座上的父亲。他咆哮着,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癫狂的、自我辩护的愤怒,“为了净化!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你那软弱无能的统治只会让王国走向灭亡!看看外面!瘟疫!亡灵!只有力量!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拯救洛丹伦!才能拯救所有人!”

“力量…?” 泰瑞纳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怆,“看看你…被诅咒的…力量…将你变成了…什么…怪物…” 他捂着伤口的手剧烈颤抖着,指向儿子手中那柄散发着不祥寒气的魔剑,“它…吞噬了你…我的儿子…”

“闭嘴!” 阿尔萨斯(幻象)如同被踩到尾巴的野兽,狂怒地嘶吼,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感彻底湮灭,只剩下纯粹的、被魔剑和巫妖王意志支配的冰冷杀意。“你根本不懂!旧世界的残渣!阻碍必须清除!”

霜之哀伤被高高举起。

冰冷的符文在剑身上疯狂流转,饥渴的尖啸声压过了国王微弱的喘息,压过了壁炉里火焰的噼啪,成为了这血腥王座厅里唯一的主旋律。剑锋撕裂空气,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毁灭一切的决绝,朝着王座上那虚弱、衰老、濒死的躯体,朝着赋予他生命、他曾经发誓守护的父亲,狠狠劈下!

“不——!!!”

现实与幻象的夹缝中,被束缚在刑椅上的阿尔萨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这吼声并非来自喉咙,而是源自他破碎灵魂最深处的绝望爆炸。束缚力场在他狂暴的精神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炸裂!幽蓝色的能量碎片如同锋利的冰晶四散飞溅,将周围扑来的怨念幽影瞬间洞穿、湮灭。

刑椅在沛然莫御的力量下彻底粉碎!阿尔萨斯的身影如同挣脱牢笼的狂怒凶兽,裹挟着爆炸的冰雾和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猛地扑向大厅中央那由伯瓦尔力量维持的、正在上演弑父惨剧的幻象核心!

他的目标,是幻象中那个高高举起霜之哀伤的“自己”!

“住手!畜生!停下!” 阿尔萨斯狂吼着,现实中的他双眼赤红如血,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只剩下最原始的、被滔天罪恶感点燃的毁灭冲动。他要撕碎那个幻影,他要阻止那把剑落下,哪怕那只是记忆的回响!他周身爆发出狂暴的冰霜乱流,无数尖锐的冰刺凭空凝结,如同失控的箭雨,无差别地射向四面八方,将回廊的冰壁凿出密密麻麻的深坑,冰屑如同暴雪般弥漫。

“阿尔萨斯!控制你自己!” 伯瓦尔厉声咆哮,灰烬使者在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圣光,那光芒不再是纯粹的温暖,而是融合了统御之力后呈现出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金色,如同实质的壁垒横亘在阿尔萨斯与幻象之间。他必须阻止阿尔萨斯摧毁这痛苦的记忆场景,这不仅关乎仪式,更关乎阿尔萨斯能否真正面对这核心的罪孽。

铛——!!!

阿尔萨斯凝聚着狂暴冰霜之力的拳头,裹挟着足以粉碎巨石的死亡能量,狠狠砸在了灰烬使者形成的圣光壁垒上。没有金属交击的声音,只有能量剧烈碰撞产生的、足以震碎耳膜的恐怖爆鸣!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巨锤向四周扩散,将回廊地面坚逾精钢的万年玄冰硬生生刮掉了一层!冰雾被瞬间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圣光壁垒剧烈波动,冰冷的金光如同水波般荡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伯瓦尔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脚下的冰面咔嚓碎裂,向后滑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头盔下,他的脸色凝重无比。阿尔萨斯这含怒一击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那是被弑父罪孽彻底点燃的、源自灵魂本源的狂暴之力,混杂着霜之哀伤残留的魔威和巫妖王位格的部分威能。

“滚开!弗塔根!” 阿尔萨斯如同受伤的困兽,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壁垒后那即将落下的霜之哀伤幻影,对伯瓦尔的阻拦暴怒异常。“让我毁掉它!毁掉那个怪物!” 他双拳凝聚起更加恐怖的寒冰能量,周围温度骤降,连弥漫的冰雾都冻结成了细小的冰晶颗粒悬浮空中。

“毁掉它,就能毁掉你心中的罪吗?” 伯瓦尔的声音穿透能量的爆鸣,冰冷如铁,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问。他双手紧握灰烬使者,圣光壁垒再次凝实,冰冷的金光中隐隐浮现出无数亡魂哀嚎的面孔,那是统御头盔的力量在显现。“看看他!看看你的父亲!看看他眼中的绝望和悲伤!那不是耐奥祖的幻象,阿尔萨斯!那是你!是你亲手刺穿的!”

就在伯瓦尔厉声质问的同时,王座厅的幻象也到了最残酷的高潮。

噗嗤!

霜之哀伤的幻影,带着冻结灵魂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泰瑞纳斯的胸膛!不是腹部,是心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泰瑞纳斯国王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里面最后残存的一点光芒——那点属于父亲对儿子无法割舍的爱与悲伤——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了。他张着嘴,似乎想发出最后的声音,却只有大股大股混合着内脏碎块的、冒着热气的暗红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染红了他华丽的紫袍,也染红了冰冷坚硬的王座扶手。

霜之哀伤的剑锋穿透了老国王瘦弱的身躯,从后背透出,暗红的血顺着冰冷的剑尖滴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滩刺目的红。剑身上的符文贪婪地吮吸着滚烫的王者之血,发出妖异的、满足的嗡鸣。

老国王的头颅无力地垂向一侧,眼神彻底空洞,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那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和心碎之上。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坐姿,被魔剑钉在王座上,如同一个献祭给黑暗的、最残酷的牺牲品。

“呃…啊…!”

幻象之外,现实之中,阿尔萨斯如同被那柄无形的弑父之剑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凝聚在拳锋上的狂暴冰霜能量如同退潮般消散。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身体剧烈地摇晃,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那双燃烧着狂怒的血红眼睛,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炭火,瞬间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和茫然。

他呆呆地看着幻象中那被钉死在王座上的父亲,看着那汩汩涌出的、无比真实的鲜血,看着父亲脸上凝固的、混合着痛苦与无尽悲伤的表情。

“不…不是这样…” 阿尔萨斯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颤抖着,充满了孩童般的恐惧和迷茫,与刚才的狂暴判若两人。“我…我没想…刺心脏…我…” 他语无伦次,记忆的碎片如同失控的冰刃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搅动。是腹部?还是心脏?细节在魔剑的低语和巫妖王的意志扭曲下早已模糊不清,但父亲临死前那心碎的眼神,那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却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烙印,狠狠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我…杀了他…”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抠出来的血块。“我…亲手…用这把剑…杀了…我的…父亲…”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此刻空无一物的双手,仿佛那上面还沾满了温热的、属于至亲的鲜血。巨大的罪恶感和自我憎恶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了他的心脏,疯狂噬咬。

“啊——!!!”

阿尔萨斯猛地抱住自己的头颅,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灵魂被彻底撕裂、被无底罪孽吞噬时发出的绝望悲鸣。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坚硬的黑冰撞击膝盖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浑然不觉。身体蜷缩起来,如同受伤的幼虫般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现实中的王座厅幻象开始剧烈波动、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泰瑞纳斯被钉死的尸体、满地的鲜血、冰冷的王座…这些景象开始扭曲、拉长,颜色变得诡异而粘稠。伯瓦尔维持幻象的力量也因为阿尔萨斯灵魂的剧烈震荡而变得极不稳定。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道纯净、炽烈、带着无上威严与审判气息的圣光,毫无征兆地刺破了幻象边缘粘稠的暗影!光芒如同利剑,瞬间驱散了周围弥漫的死亡寒意,直指跪倒在地、陷入崩溃的阿尔萨斯!

“够了!亵渎的亡灵!到此为止了!”

伴随着一声洪钟般、饱含正义怒火的咆哮,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圣光中一步踏出!他全身笼罩在厚重、闪耀着神圣符文的银白色板甲中,头盔遮住了面容,但那双透过眼缝迸射出的、燃烧着金色圣焰的眼睛,充满了对邪恶的绝对憎恶和对眼前这弑父者滔天罪行的无尽怒火。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巨大的、燃烧着熊熊圣光的战锤——灰烬使者!但那光芒比伯瓦尔手中的更加纯粹、更加炽热,充满了对亡灵的天然净化之力!

乌瑟尔·光明使者!

白银之手骑士团的领袖,阿尔萨斯的导师,洛丹伦的圣光化身!他竟被这残酷弑父的场景所引动,以某种介于灵魂投影与圣光意志化身的形式,突破了伯瓦尔构筑的记忆回廊!

乌瑟尔的幻影(或者说,是阿尔萨斯灵魂深处对导师最强烈的恐惧与愧疚所投射出的圣光实体)没有丝毫犹豫,燃烧的灰烬使者带着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决绝意志,撕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圣光爆鸣,朝着跪在地上、毫无防备的阿尔萨斯当头砸下!这一击,势要将这堕落的灵魂彻底从世间净化!

“乌瑟尔?!” 伯瓦尔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这超出了他的计划!阿尔萨斯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承受圣光化身的直接净化冲击,那极可能将他的灵魂彻底击碎!

“阿尔萨斯!醒来!” 伯瓦尔怒吼一声,再也顾不得维持幻象。他猛地撤回灰烬使者上的圣光壁垒,转而将庞大的统御之力混合着自身的死亡能量,如同黑色的怒涛般涌向阿尔萨斯身前,试图构筑防御!

但,晚了半步!

炽热的圣光战锤已近在咫尺!那净化一切亡灵的恐怖威压,让阿尔萨斯蜷缩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眼中充满了面对天敌般的、最原始的恐惧。导师的愤怒,比父亲的死亡更让他感到一种灵魂层面的窒息和绝望。

就在那燃烧的战锤即将触及阿尔萨斯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并非来自伯瓦尔,也并非来自阿尔萨斯自身,而是极其突兀地、无比微弱却又无比坚韧地从阿尔萨斯剧烈波动的灵魂核心深处迸发出来!

那光芒微弱得如同寒夜中最后一点将熄的烛火,瞬间被乌瑟尔化身那浩瀚的圣光所淹没。然而,就在这光芒闪现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暂停键。

阿尔萨斯混乱、破碎的意识之海中,被无尽的黑暗、血腥和罪恶感充斥的画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开一圈涟漪。

一个身影骤然浮现。

不是狰狞的耐奥祖,不是濒死的父亲,不是愤怒的乌瑟尔。

是凛雪。

画面极其短暂,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沾满冰霜的毛玻璃。只能隐约看到她站在一片绝对虚无的黑暗深渊边缘,脚下是碎裂的、漂浮的寒冰。她的面容模糊,但那双眼睛——那双即使在最深的绝望中也燃烧着冰冷意志火焰的冰蓝色眼眸——却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穿透了阿尔萨斯灵魂的重重迷雾,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没有声音,只有一道冰冷、平静,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意念,如同最细微的冰晶,直接落入阿尔萨斯濒临崩溃的灵魂核心:

“直面它。背负它。否则,深渊永无尽头。她将你从深渊带回,不是为了让你再次沉沦于自我的黑暗。”

是谁在说话?是凛雪残留的意志?还是他自己灵魂深处,因这惊鸿一瞥而唤醒的、仅存的一丝求生意念?

轰——!!!

乌瑟尔的圣光战锤狠狠砸落!伯瓦尔仓促构筑的死亡能量屏障如同脆弱的冰层般轰然碎裂!狂暴的圣光冲击波狠狠撞在阿尔萨斯蜷缩的身体上!

“呃啊——!” 阿尔萨斯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混合着冰晶的、暗蓝色的灵魂之血,在冰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他重重撞在一根巨大的、雕刻着扭曲痛苦面容的冰柱上,冰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圣光在他身上剧烈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死亡气息如同被点燃的油脂般蒸腾而起。他的身体痛苦地抽搐着,皮肤上浮现出焦黑的痕迹。

然而,预想中灵魂被彻底净化的湮灭并未发生。

阿尔萨斯没有被圣光化为灰烬。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用那双刚刚被冰蓝意志短暂唤醒、此刻依旧布满血丝却不再纯粹混乱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那由他自身罪孽和恐惧召唤而来的“乌瑟尔”化身。

他看到了。

在炽烈的圣光核心,在那高举战锤的威严身影背后,在那片被圣光映照得如同白昼的虚幻王座厅角落里。

黑暗,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无数扭曲的、非人的、长满獠牙和吸盘的触手状阴影,正从那片黑暗中悄然探出,无声地缠绕在“乌瑟尔”那由圣光构成的脚踝、小腿、甚至腰际!那些阴影贪婪地吮吸着圣光的力量,扭曲着它的形态,将纯粹的愤怒催化成偏执的毁灭欲,将正义的审判扭曲为彻底的抹杀!

那不是乌瑟尔!

那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愧疚,被霜之哀伤的诅咒和巫妖王的意志放大、扭曲后,再被这记忆回廊的亡魂怨念和统御之力所具现化出来的——一个披着圣光外衣的、针对他灵魂弱点的致命陷阱!

“假的…” 阿尔萨斯咳出一口冰蓝色的血沫,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冰冷的明悟。他挣扎着,用霜之哀伤残留在他灵魂中的、对低语和蛊惑的敏锐感知,艰难地对抗着那几乎将他压垮的圣光威压和净化痛苦。“都是…假的…圣光…被…污染了…”

他眼中的混乱和纯粹的恐惧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痛苦洗礼后的、近乎虚脱的清醒,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源自那冰蓝身影的意志残响。他不再看那高举战锤的“乌瑟尔”,而是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旁边维持着残破幻象、脸色凝重无比的伯瓦尔。

“继续…弗塔根…” 阿尔萨斯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灵魂的碎片在冰面上刻划。“把…剩下的…地狱…都…挖出来…” 他闭上眼,身体因剧痛和灵魂的虚弱而无法抑制地颤抖,但蜷缩的姿态却微微松开了一丝,仿佛在准备迎接更残酷的审判。

伯瓦尔头盔下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他看到了阿尔萨斯眼中那短暂闪现又顽强存在的冰蓝意志,看到了他此刻近乎自毁般的清醒要求。他手中的灰烬使者圣光流转,冰冷的金色光芒锁定了那被阴影缠绕、依旧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乌瑟尔”化身。

“如你所愿,米奈希尔。” 伯瓦尔的声音低沉如冰封的磐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猛地踏前一步,统御头盔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网张开,同时灰烬使者爆发出更加璀璨的、融合了统御意志的冰冷圣光,目标直指那扭曲的圣光化身。“但在这之前,先清理掉这由你罪孽滋生的…污秽幻影!”

冰冷的圣光与燃烧的圣光,如同两道决堤的洪流,在这埋葬了无数痛苦记忆的冰封回廊中,轰然对撞!光芒与阴影激烈地撕扯、湮灭,将阿尔萨斯蜷缩的身影和那被钉死在王座上的国王幻象,一同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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