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秣紧随侦察蝶,疾速向西侧树林掠去。夜色中,树影幢幢,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她心中疑虑翻涌,孟兰茵这般文静的女子,怎会无故遭人掳走?思绪电转间,赵容钱那张堆着谄笑的脸蓦地浮现在眼前,此人这段时日三番五次纠缠孟兰茵,眼中淫邪之意几乎要溢出来,若真是这腌臜东西下的手……
姜秣由虫子瞬间变成飞鸟,此时她的速度又快了三分,林间树叶被疾风卷起,划破死寂。
林子深处的小楼内,赵容钱缓缓放下青瓷茶盏,起身向雕花木床靠近。
孟兰茵听到脚步声逼近,被布条塞住的口中发出急促的“呜呜”声。
“主子,您要的东西备好了。”小厮躬身呈上一个羊脂玉瓶。
赵容钱抽走她口中锦帕,冰凉的指尖抚过少女战栗的面颊,孟兰茵猛然摇头,青丝散落满枕:“救命!来人啊!”
“呵呵呵…”赵容钱低笑,突然掐住她下颌,玉瓶抵上她唇边,药汁倾泻而下,有几滴溅在枕面上。
孟兰茵剧烈咳嗽,咽下大半。霎时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外围布置如何?”赵容钱松开手,慢条斯理地擦拭被弄湿的手。
小厮恭敬回道:“已经按爷的吩咐,暗哨已在周围布置好,就算他们找过来,也得到明日。”
赵容钱抬手道:“滚吧。”
“是。”小厮倒着退出房门,木门发出吱呀的轻响。
林深处正追那人影没多久的沈祁,忽然停下,往之前的方向回去。
姜秣跟着侦察蝶,锁定了一座隐蔽的看着像是已经废弃的院子,快靠近时,她用异能瞬间变成一位年龄约莫三十的女子。
“有人闯入!”院内骤然响起一声低喝,刹那间,数道黑影自暗处掠出,将小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蒙面男子目光阴沉,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冷声质问:“这地方布了迷阵,她是怎么找到的?”
身旁的下属神色无畏,摇头道:“属下不知,不过就一个女子也不足为惧。”
为首的蒙面男子眼神一厉,“能找到些就不是等闲之辈,”他当即下令:“你快去禀报,让爷快撤!所有人跟我上!”
“是!”那暗卫齐声应道,身影如鬼魅般散入暗处,其他势力人则往姜秣攻去。
姜秣提剑杀进人群中,手中的长剑寒光乍现,银剑划破夜色。
她身形轻盈,穿梭于刀光剑影之间,剑锋所过之处,血花飞溅,几名黑衣人闷哼倒地,脖颈间血线迸溅。
四周的黑衣人迅速变换阵型,长刀交错,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杀网,朝姜秣压来。
她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剑势骤变,她在刀锋间隙中游走,反手一剑刺穿一人咽喉。
“废物!”为首的蒙面男子怒骂,亲自拔剑,剑风凌厉,直逼姜秣面门。
她侧身避过,剑尖顺势一挑,直刺对方手腕,男子急忙撤退,但手腕处仍被姜秣用剑深深划开一道血痕。
赵容钱刚碰到孟兰茵的一件外袍,便有人推门闯进屋内。
被人扰了兴致的赵容钱转身怒骂,“你个狗东西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打扰爷的兴致!”
那暗卫拱手回道:“爷,院外有人闯入,头说要我带您快速撤离。”
“是谁?”赵容钱问。
“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年龄约莫三十。”
“不过一个女人,你们都对付不了?”赵容钱上前踹了那暗卫的肩头。
那暗卫稳住身体,继续回道:“头说,能找到这非等闲之辈,且眼下庙会来的势力众多,爷还是小心为妙。”
赵容钱看了眼已经不省人事的孟兰茵,“可惜了,下次爷再来找你。”
“主子已收到消息,正在撤离!”先前去报信的暗卫从院后疾奔而来,声音急促,“我们拖住她片刻即可!”
话落,厮杀再起,血染庭院。
黑衣人们迅速变阵,三人持刀封住姜秣的突围,另外四人从两侧包抄,刀刃破空而至。
姜秣足尖一点,身形倏然后仰,剑锋贴地横扫,逼退近前两人,同时左手一扬,三枚银针无声射出!
暗器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右侧两名黑衣人猝不及防,捂着喉咙踉跄后退。
然而剩余敌人攻势更猛,一刀劈向姜秣肩头,她侧身避让,却仍被刀锋擦过,衣袖裂开一道划痕。
为首的男子站在院门,前捂着伤口咬牙,不甘地瞪了姜秣一眼,“撤!”黑衣人闻言,纷纷掷出烟雾弹,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小院。
姜秣挥袖驱散烟雾,却见敌人已四散无踪,只余几具尸首横陈。她眉头微蹙,低声自语:“跑得倒快。”
姜秣推门而入,忽然,她耳尖一动,察觉周围有人,她眸光一冷,剑尖直指一个角落,“滚出来!”
一道瘦小的身影颤抖着爬出,看着是个小厮。
他脸色惨白,颤声道:“女…女侠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别杀我!”
姜秣冷声问道:“你们主子是谁?”
那小厮冷汗涔涔,正欲开口,忽听“嗖”的一声,一支毒箭破空而来,正射进了他的脖子。
她抬眼望向箭矢来处,只见一道黑影迅速隐入夜色。
“又是灭口。”姜秣冷声道,她收剑入鞘。
姜秣没再耽搁,径直往院里去寻,终于在一间厢房里发现了昏迷的孟兰茵,房内暗门半开,隐约可见幽深密道。
她快步上前探脉,确认孟兰茵只是被下了迷药,悬着的心才稍定,姜秣正替孟兰茵整理衣衫时,忽觉背后有一道剑气朝她劈来。
刹那,姜秣回身横剑,两刃相击迸出火星,待看清来人面容,姜秣眉心一皱,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你是何人!”沈祁冷声喝问,剑锋往姜秣的肩头又逼近三分,寒光映在姜秣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