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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云阳城。

时值深秋,天高云淡得像一块被匠人精心打磨过的蓝宝石。澄澈的阳光穿过城中高大梧桐树的枝桠,金黄的叶隙间漏下的光斑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跳跃,如同无数细碎的金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落叶气息,那是一种带着草木生命终结时的沉静味道,又隐约混着远处巷陌飘来的桂花甜香,甜而不腻,清而不冷,像极了这座南方繁华古城特有的气质——热闹里藏着温婉,喧嚣中透着从容。

叶飞羽站在“清风茶馆”那扇雕花木门外,身影挺拔如松,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仿佛一张拉满了却迟迟未发的弓。他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粗布袖口的边缘,那里的布料已被磨得有些发亮,仿佛藏着什么足以让他心神不宁的秘密。这三日来,他几乎养成了一个难以自控的习惯——指尖总会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力道,去碰触左脸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自左眉骨斜斜向下,蜿蜒过颧骨,最终隐没于坚毅的下颌线旁,像一条冰冷、僵硬的蜈蚣,牢牢吸附在皮肉之上。每一次触摸,那凹凸不平、略显粗糙的触感都如同最残酷的烙印,瞬间将他拽回牛家庄那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呛人的硝烟还在鼻尖萦绕,刺目的血光依旧灼痛眼眸,妇孺的哭嚎、汉子的怒吼、兵刃的交击、房屋坍塌的轰鸣……所有声音混杂成一团,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这道疤,是他身份的烙印,是他过往的证明,更是他背负的血海深仇的具象化——它无声地提醒着他,他是谁,他从哪里来,又该往何处去。

“江大哥。”

一个清脆如珠玉落盘的女声自身后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像一缕清风,悄然驱散了秋阳里他心头盘踞的阴翳。

叶飞羽几乎是下意识地蓦然转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石阶下,李菲燕亭亭而立,宛如一枝临水照映的秋荷。她今日未着那日灵骨寺初见时的华服盛装,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襦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几枝若隐若现的兰草,行走间仿佛有暗香浮动;外罩一件水青色薄纱半臂,领口袖缘滚着细细的米白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乌发松松挽成一个随云髻,仅斜簪一支素银嵌珍珠的步摇,珍珠圆润光洁,在阳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晕,随着她微微仰头的动作轻轻摇曳,叮咚作响,清脆悦耳。

她脸上未施半点脂粉,肌肤却胜雪欺霜,透着健康的莹润光泽。眉眼间比初见时更显清亮通透,那双眸子仿佛蕴着山涧清泉,又似藏着秋夜星子,顾盼之间,流光溢彩,却又带着一种不惹尘埃的纯净。她手中提着一个精巧的描金黑漆小盒,盒面上用金线勾勒着缠枝莲纹,繁复而不失雅致;身后的丫鬟春喜则抱着一个卷起的纸轴,用蓝布仔细包裹着,看尺寸倒像是幅字画。

“李小姐。”叶飞羽拱手行礼,声音低沉平稳,像秋日深潭里的静水,只是目光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她清澈的眼眸。那日灵骨寺悬崖边,她眼中瞬间流露出的、对他脸上疤痕的怜悯——那绝非刻意为之的同情,而是人类面对伤痕时最本能的柔软反应——却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在他刻意筑起的心防上,留下一阵难以言喻的微痛,让他浑身不自在。

李菲燕似是将他这瞬间的局促尽收眼底,却并未点破,只莞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瞬间漾开层层暖意。她侧身让开茶馆的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里面请。我自作主张点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今年新采的雨前茶,滋味最是鲜爽。还配了他们刚出炉的杏仁酥,松脆香甜,配着茶水,正是应季的好滋味。”

茶馆二楼,临街的雅间布置得极为雅致。一扇雕花木窗半开着,窗外几株梧桐枝叶婆娑,将阳光剪碎成斑驳的光影,落在窗台上、地板上,随风轻轻晃动。街市的喧嚣被这层楼、这扇窗巧妙地隔了一层,只余下隐约的叫卖声、车马声作为背景,非但不嘈杂,反而更衬得雅间内的宁静。

室内,一张花梨木小几摆在窗边,纹理清晰,泛着温润的光泽。几旁放着两把圈椅,椅面铺着柔软的锦垫。几上一只宜兴紫砂壶正冒着袅袅白气,壶嘴处溢出的茶香清醇馥郁。角落的铜炉里燃着清雅的檀香,丝丝缕缕的烟气在空气中交织缠绕,与茶香融为一体,营造出一方隔绝尘嚣的静谧天地。

茶博士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人,端着茶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两只白瓷盖碗摆好,提起紫砂壶,高冲低斟,动作行云流水。碧螺春的茶汤呈淡淡的黄绿色,清亮透明,叶片在水中缓缓舒展,姿态优美。他又摆上一碟杏仁酥,那酥饼做得小巧玲珑,表面撒着一层细密的白芝麻,刚出炉的香气扑鼻而来。做完这一切,茶博士躬身行了一礼,轻轻带上了门,将空间彻底留给了雅间内的三人。春喜安静地侍立在李菲燕身后,垂着眼帘,不多言不多语,规矩得体。

李菲燕的目光在叶飞羽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温和而平静,没有探究,没有异样,仿佛他脸上的疤痕本就该存在一般。随即,她的视线移向手中的漆盒,动作轻缓地将其推至叶飞羽面前的小几中央。她的指尖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淡淡的粉色。只见她轻巧地拨开盒上精巧的铜扣,“嗒”的一声轻响,清脆悦耳,盒盖应声掀起。

刹那间,一股极其清冽的香气弥漫了整个雅间。那香气带着高山雪莲初绽时的凛冽寒气,又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矿物气息,仿佛是雪山顶上的千年寒冰与深谷中温润的美玉相融合,清而不冷,润而不腻,瞬间驱散了茶香与檀香,占据了所有人的嗅觉。

盒内,盛放着半盒凝脂般的膏体。那膏体并非寻常的纯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温润细腻的莹白色泽,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美玉被月光浸透,又似初雪融化前最纯净的结晶。细看之下,内里竟隐隐流转着极其淡雅的玉色光晕,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此物名为‘玉容露’。”李菲燕的声音在这清冽的香气与氤氲的茶香中显得格外清晰柔和,像山涧清泉流过玉石,“是我伯母娘家秘传的古方,传了有三代人了,向来非金银可易得。”

她顿了顿,细细解释道:“这方子用料极是考究。需取东海五年以上老蚌孕育的珍珠,得是那种珠圆玉润、光泽内敛的上等好珠,用鹿皮一点点研磨成最细的粉末,这是膏体的基底;再辅以天山雪线之上、每年只在谷雨前后三日绽放的雪莲,取其花瓣初凝的晨露精华,那晨露得是未被阳光照过、未被凡尘染过的,带着雪的清冽与花的灵气;除此之外,还要配上七种生于极寒或极险之地的珍稀草药,像什么长在万丈悬崖上的‘岩松’、终年不见天日的‘阴藤’、埋于冰川之下的‘冰魄草’……取它们的根茎汁液或花蕊,每一样都来之不易,需得有经验的药农耗费数月甚至数年才能集齐。”

“光有好料还不够,”李菲燕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对古方匠心的赞叹,“这玉容露的熬制更是讲究。需以桑柴火文火慢熬整整三个月,期间火候分毫不能有差,多一分则焦,少一分则药性不足。熬制时还得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时不时用银勺轻轻搅动,让药性充分融合。最后还得用云锦过滤七遍,除去所有杂质,方得这半盒凝膏。”

她抬眼,目光坦诚地看向叶飞羽,指尖轻轻点了点盒沿:“这玉容露,专为化解陈年旧伤、刀剑创伤留下的疤痕而生。寻常的磕碰瘀伤自不必说,便是深可见骨的刀疤、灼烧留下的疮痕,只要不是伤及筋骨、皮肉尽毁的绝症,坚持涂抹数月,总能消弭大半,甚至能做到几乎无痕。”

“江大哥于灵骨寺悬崖边,不顾自身安危,救我主仆性命于顷刻之间,此恩此情,绝非金银俗物可报。”她的语气真挚诚恳,“这盒玉容露,虽算不得稀世珍宝,却也是我压箱底的私藏了。若江大哥不嫌弃,便请收下,权当……权当菲燕的一点心意,聊表谢意。”

叶飞羽彻底愣住了。

他直直地盯着那盒在秋阳斜照下泛着温润玉光的药膏,仿佛那是什么不可思议的异物。穿越到这个时空已逾五年,从回天岭孤寂的守墓人,到牛家庄隐姓埋名的“江枫”,再到如今漂泊至云阳城的“江念恩”,他早已习惯了世人各异的目光。有因他孤冷气质而生的敬畏疏离,有因他沉默寡言而起的猜忌揣测,更有对他脸上这道狰狞疤痕毫不掩饰的鄙夷惊惧。

他早已将自己的皮囊视作一层坚硬的铠甲,一道天然的屏障,用它来隔绝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与窥探,也用它来提醒自己时刻保持警惕。“恢复容貌”?这四个字对他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从未在他生存的优先级里出现过,甚至可以说是被他刻意遗忘在记忆的角落,不敢触碰。

可此刻,这盒承载着世家秘藏、耗费无数心血、价值连城的药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真诚,摆在了他面前。它像一个温柔的入侵者,轻轻叩响了那扇他以为早已尘封、锈迹斑斑的心门。

一股难以名状的惶恐,伴随着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骤然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那渴望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与希望浇灌,竟隐隐有了破土而出的迹象。他几乎能想象到,这道盘踞在脸上多年的疤痕若真能消失,他或许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走在阳光下,不必再承受那些异样的目光,不必再时刻担心因这道疤而暴露身份……

可这念头刚起,便被更深的警惕与自卑压了下去。他是谁?他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逃犯,是随时可能被官府追捕的“叛逆”,他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美好”吗?这份礼物太过贵重,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李小姐,这……这太贵重了……”叶飞羽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与颤抖。这礼物的分量,早已远超他的预期,也远超他能承受的范围。

“救命之恩,岂是金银俗物能衡量的?”李菲燕语气温婉却斩钉截铁,打断了他的推辞,“那日千钧一发之际,若非江大哥神勇无双,力挽狂澜,我和春喜此刻早已粉身碎骨于云锦山万丈深渊之下,化作崖底的一抔尘土,何来今日在此品茗闲谈、赏这秋日风光?”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这玉容露再是珍贵,终究是死物,没有温度,没有气息,又怎能抵得上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江大哥若再推辞,便是觉得菲燕的性命、春喜的性命,加起来也不值这一盒药膏了。”

这番话带着几分小小的“逼问”,却又说得合情合理,让人无法反驳。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透出一丝洞察世情的聪慧:“况且,我观江大哥气度不凡,身姿挺拔,言谈举止间自有章法,绝非寻常漂泊江湖的莽夫或走卒。这疤痕虽为你添了几分悍勇之气,却也难免引人注目。”

“江大哥既说想在云阳城立足,”李菲燕语气诚恳,“这疤痕若能消减几分,日后无论你是想行走四方、闯荡江湖,还是想在云阳城安稳度日、做点小营生,总归能少些不必要的注目和麻烦,行事也方便许多,不是吗?人心复杂,总有那么些人会以貌取人,凭一道疤痕便给人下定论,平白惹来许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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