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宏的跑车一路飞驰,最终停在了一处隐于闹市的独栋建筑前。
门面极其低调,仅有一块乌木牌匾,以瘦金体刻着“醉仙楼”三字,若非熟人引领,绝难发现。
“到了,许师傅,王哥,就是这儿。”周世宏率先下车,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得。
门口早有身着素色旗袍的美女静候,躬身引路。
穿过一道影壁,内里竟是别有洞天。
庭院深深,曲水流觞,竹影婆娑,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王天河看得眼睛发直,嘴里啧啧称奇:“我滴个乖乖,这地儿……够隐蔽,也够派头啊!”
周世宏微微一笑,压低声音:“不瞒二位,这醉仙楼,是我捣鼓着玩儿的,刚开业没多久。吃喝玩乐一体,讲究的就是个私密和格调。”
他边说边引着二人走向最深处一扇雕花木门,“这是1号包房,一般不对外开放。”
服务者推开沉重的木门,包房内的景象更是让王天河倒吸一口凉气。
空间宽敞至极,陈设却极为简约雅致,一水儿的明式黄花梨家具,墙上挂的是当代某位隐世大家的墨宝,博古架上随意摆放的几件瓷器,以王天河那半吊子眼力看,都觉着绝非俗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静谧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坐,随便坐,就跟自己家一样!”周世宏招呼着,自己先在主位坐下。
一位穿着更为考究的经理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进来,恭敬地站在周世宏身旁。
周世宏大手一挥,指着许心和王天河对经理说
“老陈,看清楚了。这位许先生,这位王先生,从今天起,就是咱们醉仙楼最高级别的会员,没有之一!以后他们随时来,所有消费,记我账上,零折!听明白了?”
老陈显然极懂规矩,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是深深一躬
“明白,周少。许先生,王先生,欢迎二位,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
说完,递上两张质地特殊的黑色卡片,卡片上只有“醉仙楼”三个烫金小字和一个编号,再无其他。
王天河接过卡片,手都有些抖了,翻来覆去地看,激动得语无伦次:“零……零折?周……周少,这……这也太够意思了!以后我王天河就跟你混了!”
他对周世宏的称呼,已然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尊称“周少”,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许心道了声谢,心里却寻思:这手笔,倒是符合周世宏这种顶级富二代的作风,简单直接,用最实际的方式表达诚意和拉拢。
他看得出,周世宏在经商投资上,绝非古玩行里那个任人宰割的棒槌,其眼光和魄力,颇有家学渊源。
菜品陆续上来,皆是些看似寻常却功夫极深的时令菜,器皿更是精美,与菜品相得益彰。
周世宏亲自布菜,热情介绍,席间气氛渐渐融洽。
几杯酒下肚,周世宏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他放下筷子,神色少了几分平日的张扬,多了些坦诚
“许师傅,王哥,不瞒你们说,我刚开始玩古董,真就是为了在朋友圈里装个逼,觉得摆几件老物件儿,显得自己有底蕴。”
他自嘲地笑了笑:“结果呢?底蕴没装成,倒成了圈里的笑话。买一件打眼一件,钱没少花,冤大头没少当。那些围着我的所谓老师傅,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他看向许心,眼神真诚:“直到今天在地摊上,被许师傅您当头棒喝。开始我是真不服气,觉得您让我下不来台。可后来在您店里,看您摆弄那些碎瓷片的样子……我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眼力’,什么叫对手艺的敬畏。”
“我是真喜欢上这些东西了,”周世宏语气认真,“不是为了装逼,就是觉得老物件儿有味道,有故事。可这行水太深,我没人带路,寸步难行。许师傅,我是真心想跟您学,哪怕学个皮毛,以后少交点学费,能淘换到一两件真喜欢的玩意儿,就知足了。”
这番话说得推心置腹,连王天河都收起了嬉皮笑脸,默默点了点头。
许心看着周世宏,能感觉到他话里的真诚。这小子,本质不坏,只是之前走岔了路。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古玩这行,急不得。眼力是靠时间、靠东西、靠吃亏,一点点磨出来的。你有心,慢慢来就是。”
周世宏闻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连忙举杯:“有许师傅您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来,我敬您和王哥一杯,感谢二位赏光,也庆祝咱们……算是正式认识了!”
觥筹交错间,包房内的气氛愈发和谐。
王天河已经彻底被美酒佳肴和周世宏的豪爽征服,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一定多帮周少“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