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光刚刺破云层,街头便已涌动起人潮。听风楼的暗卫乔装成货郎、小贩,穿梭在街巷之中,将印着柳家罪行的传单悄悄分发。一张张纸片如同雪花般散落,上面字字泣血——柳家强占江南千亩良田、克扣边疆军饷、私通敌国贩卖军械,甚至十年前云家满门被灭的真相,也被赤裸裸地公之于众。
“难怪我家郎君在边疆活活饿死,原来是柳老狗克扣了军饷!”一名妇人捧着传单,哭得撕心裂肺,“柳衍,我与你不共戴天!”
“还有云家!当年云老爷可是出了名的善人,竟被这奸贼污蔑通敌,满门抄斩!”老者捶胸顿足,眼中满是愤慨。
流言如同燎原之火,短短半日便席卷全城。百姓们本就对柳家垄断盐铁、哄抬物价的行为深恶痛绝,如今得知其滔天罪行,更是群情激愤。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清君侧,诛国贼”,紧接着,无数人响应,呼声震天动地。
“清君侧!诛国贼!”
“还云家公道!还边疆将士公道!”
数千名百姓自发聚集起来,手持棍棒、锄头,朝着皇宫的方向涌去。队伍越走越长,沿途不断有百姓加入,到了宫门之外时,已是人山人海,声浪几乎要掀翻宫墙。
养心殿内,皇帝焦躁地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宫外的呼声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萧衍与云暮竟然能煽动如此多的百姓,这股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
“陛下,百姓们已经围在宫门外了,声言要您交出柳阁老,还天下一个公道。”李德全战战兢兢地禀报,额头满是冷汗。
“交出柳衍?”皇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们以为朕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传朕旨意,命御林军守住宫门,谁敢擅闯,格杀勿论!”
“陛下,万万不可啊!”李德全连忙劝阻,“百姓人数众多,若是强行镇压,恐引发更大的动乱,到时候局面就无法收拾了!”
皇帝心中一凛,他知道李德全说得有理。如今萧衍手握证据,楚怀瑾掌控兵权,百姓又群情激愤,若是强行镇压,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交出柳衍,毕竟,柳衍知道太多他的秘密。
就在皇帝犹豫不决之际,一名太监匆匆闯入:“陛下,靖王殿下、楚将军与云姑娘在宫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他们还敢来?”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萧衍、云暮与楚怀瑾并肩走入养心殿。萧衍身着玄色蟒袍,神色冷冽;云暮一身素衣,气质沉静;楚怀瑾身披银甲,威风凛凛。三人站在殿中,无形中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
“父皇,宫外百姓的呼声,您应该听到了吧?”萧衍率先开口,语气冰冷,“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柳衍罪大恶极,若您再包庇他,只会失去更多民心,甚至引发动乱。”
云暮也开口说道:“陛下,十年前云家满门被灭,婉妃娘娘惨死,皆是柳衍与您一手造成。如今真相大白,百姓们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您若能交出柳衍,彻查此案,或许还能挽回些许民心。”
楚怀瑾附和道:“陛下,边疆将士听闻柳衍克扣军饷之事,已是群情激愤。若再不妥善处理,恐军心大乱,到时候,外有敌国虎视眈眈,内有百姓、将士不满,国家危矣!”
皇帝看着三人,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他知道,他们说得都对,可他就是不甘心。“你们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们吗?”他厉声喝道,“勾结百姓,煽动动乱,你们这是谋逆!”
“谋逆?”萧衍冷笑一声,“我们只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还正义一个公道。若父皇执意包庇柳衍,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
宫外的呼声越来越高,如同催命符一般,让皇帝心神不宁。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再拖延下去,百姓们恐怕真的会闯进宫来。
“好!好得很!”皇帝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朕可以交出柳衍,也可以命三司会审,彻查此案。但朕有一个条件,此案查清之后,你们必须解散百姓,不得再煽动动乱,否则,朕定不饶你们!”
“陛下放心,只要您还天下一个公道,百姓们自然会散去。”萧衍沉声说道。
皇帝冷哼一声,下令道:“传朕旨意,将柳衍打入天牢,命三司即刻会审,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另外,命御林军打开宫门,安抚百姓,告诉他们,朕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臣遵旨!”三人齐声应道。
走出养心殿,宫门外的呼声依旧震天。萧衍看着人山人海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民心,才是天下最强大的力量。若不是百姓们的支持,他们今日也无法如此顺利地逼迫皇帝妥协。
云暮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十年血仇,终于有了昭雪的希望。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三司会审,必定会充满荆棘与算计,但她不会退缩。
楚怀瑾看着两人,心中满是欣慰。他一直以来的坚守,终于有了回报。他相信,在萧衍与云暮的带领下,一定能还天下一个清明。
就在这时,一名听风楼的暗卫匆匆赶来,神色慌张:“王爷,云姑娘,楚将军,不好了!柳阁老的长子柳承业带着一批死士,劫狱救走了柳阁老,如今不知所踪!”
萧衍、云暮与楚怀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惕。柳承业竟然敢劫狱,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们好不容易才逼迫皇帝妥协,柳承业此举,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立刻派人追查!”萧衍厉声下令,“务必在他们逃离京城之前,将他们拿下!”
“是!”暗卫领命而去。
一场更大的危机,悄然降临。柳阁老被救走,会给三司会审带来怎样的阻碍?柳承业又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萧衍与云暮,能否顺利抓住柳阁老父子,为十年血仇画上句号?
宫门外的呼声依旧震天,阳光洒在百姓们的脸上,映出他们期盼的神情。可谁也没想到,这场看似胜利的局面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