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旃陀石窟第 16 窟的晨光带着最后的暖意,护印契拓片与航海日志的共鸣终于在日出时分完成。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穹顶,两者的金光同时收敛,化作一枚巴掌大的 “海陆印”—— 正面是科摩林角的海图,背面是雪山坛城的轮廓,边缘环绕着瓦拉纳西的浮灯纹与阿旃陀的星陨嵌槽纹。林月将印章按在玄奘说法像的基座,基座突然凹陷,露出一个暗格,里面静静躺着半张吐蕃时期的羊皮卷,卷首画着与天葬台石板相同的双蛇交缠纹。
“是陈玄霄绘制的雪山坛城总图!” 陈九章的星陨罗盘立刻与羊皮卷共鸣,屏幕上展开三维的雪域地图,海拔八千米处的卓奥友峰南坡,一个由八座雪峰组成的坛城轮廓正在闪烁,“这八座雪峰对应八卦方位,每座峰的冰川下都藏着星陨铁铸造的‘镇岳桩’,与天葬台的镇魂桩组成‘天地双阵’。万蛊窟收集的氧气瓶怨气,就是要冻结连接双阵的‘地脉热管’。” 他放大地图上的登山路线,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近三年失踪的登山者,“这些红点都集中在镇岳桩的位置,显然他们在用失踪者的魂灵喂养蚀铁虫,让虫子啃咬热管外层的星陨保护层。”
天葬师后裔的骨笛突然对着羊皮卷吹奏,笛音与卷上的双蛇纹产生共鸣,纹路上浮现出金色的藏文:“护心灯的灯油需用雪魂草的根茎与牦牛奶熬制,每十年更换一次,今年恰好是更换之年。” 他指尖抚过藏文,卷末的空白处显出莲花生大师的批注,“登山者的氧气瓶怨气含‘冰魄咒’,与灯油接触会凝成‘冻魂珠’,珠内的怨魂每呼吸一次,灯芯的热能就流失一分,需雪山魂链的金光才能融化。”
小儿子的蛇笛对着羊皮卷上的护心灯图案吹奏,童声裹着石窟的余温:“灯芯在等我们。” 他的蛇笛青光流转,图案中的灯芯突然亮起,投射出天葬台的实时影像 —— 几个黑袍人正将氧气瓶的阀门对准灯座,喷出的白雾在灯芯周围凝成薄冰,冰面上浮现出登山者痛苦的面容,“妈妈的笔记说,雪山的灯记得每个守护人的样子,天葬师的骨笛能让灯芯想起以前的热度,就像蛇笛能唤醒阿旃陀的星陨机关。”
耍蛇人首领的眼镜蛇衔来羊皮卷的边角,那里粘着一片干枯的雪魂草叶。“这是从雪山坛城带来的‘引魂草’!” 首领的蛇笛与骨笛同时奏响,两种笛声在石窟中织成金色的光网,将草叶的气息放大,八座雪峰的方向传来隐约的回应,“蛇能循着草叶的气息找到地脉热管,就像在恒河三角洲追踪蚀铁虫的踪迹。我们的部落与喜马拉雅的蛇群有古老的盟约,它们已在卓奥友峰的冰缝里等候,只待笛声指引。”
林月的燎原剑突然指向北方,剑刃的红光与羊皮卷上的雪山轮廓产生共鸣,石窟外的阿育王柱发出低沉的嗡鸣,狮首浮雕吐出一个铜匣,匣内装着七枚星陨铁令牌,每枚令牌的正面都刻着不同的护印使名号:“是历代护印使的‘镇魂令’!” 她认出其中一枚刻着 “玄奘” 二字,令牌背面的梵文正在发光,“这些令牌能强化雪山魂链的力量,每激活一枚,就能召唤一位护印使的残魂,八枚集齐,连幽冥界的浊气都能暂时逼退。”
毗舍耶苦行僧将恒河圣沙与雪魂草叶混合,撒在即将启程的雪橇上,圣沙与草叶接触的瞬间,腾起淡绿色的烟雾,在雪地上画出通往卓奥友峰的路径。“瑜伽行者已在大本营准备好‘抗寒咒’经幡,” 他递给林月一卷《梨俱吠陀》的雪域译本,“经文中的‘融冰咒’需用龙血书写才能生效,写在登山绳上,绳子就能无视零下五十度的严寒,直接捆住冻魂珠。”
此时,石窟外传来牦牛的嘶鸣,天葬师部落的后裔牵着三头雪牦牛赶来,牛背上的行囊装满了酥油、青稞和用于绘制坛城的矿物颜料。“往生风将在三日后抵达天葬台,” 为首的老后裔掀开行囊,露出里面的骨笛 —— 这根完整的骨笛比后裔手中的半根更长,笛尾嵌着半块星陨铁,“这是先祖传下的‘召魂笛’,与你手中的碎片拼合,就能吹出完整的‘雪山魂链咒’。拼合的契机,就在卓奥友峰的‘观雪台’,那里的日照金山会显现莲花生大师的指印。”
小儿子的蛇笛突然对着雪峰方向吹奏,青光顺着地脉延伸,远方的雪山传来蛇群的回应嘶鸣。护印契拓片化作的海陆印突然飞起,贴在雪牦牛的额头,牦牛立刻朝着北方跪下,仿佛在朝拜圣地。“它们在等我们出发呢。” 男孩抚摸着牛毛上凝结的冰晶,冰晶里竟映出雪山魂链的虚影 —— 无数身披藏袍的护印使残魂手拉手,在雪峰间组成金色的屏障。
林月将半张羊皮卷与天葬师后裔的骨笛碎片收好,燎原剑的红光在阳光下化作赤色的路径,从阿旃陀石窟一直延伸至喜马拉雅的云端。陈九章的星陨罗盘显示,最近的镇岳桩已出现能量异常,护心灯的热能指数跌破了安全阈值的 60%。“我们必须在往生风到来前激活三座镇岳桩,” 他望着逐渐远去的阿旃陀石窟,“这里的星陨嵌槽会自动进入休眠,等我们解决了雪山的危机,再回来取航海日志也不迟。”
当雪橇队消失在北方的地平线,阿育王柱的狮首突然转向喜马拉雅,发出悠长的鸣响,仿佛在为护印人的征程送别。第 16 窟的玄奘说法像眼中,悄然渗出一滴金色的液珠,落在护印契曾放置的位置,那里的石板上,永远留下了一个融着海图与雪山的印记 —— 那是阿旃陀篇最后的句点,也是喜马拉雅天葬篇的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