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起药房，一线生机藏杀机
沈清棠站在绣房外的青石小径上，晨光透过花墙斑驳地洒在她素净的脸庞上。
她神情淡然，仿佛只是随意与贴身丫鬟春桃低语。
“楚嬷嬷说那毒药是李氏亲授，但她说不出具体时间地点，还需更多证据。”她语气轻缓，却偏偏选在这般开阔之地说出口。
话音刚落，远处花影一晃，一道藏青色身影迅速退入回廊深处。
春桃紧张地环顾四周：“小姐，真的要这般高调？万一打草惊蛇……”
“不惊蛇，怎知谁是蛇？”沈清棠眸光微冷，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放心吧，有人已经急着自投罗网了。”
夜幕降临，侯府一片静谧，唯独东侧偏院的药房内，烛火忽明忽暗。
药房是侯府专为女眷配制汤药之所，平日由老药师楚嬷嬷掌管。
如今虽已交出管理之权，但仍有不少旧药材和账册留存其中。
一条黑影翻墙而入，动作迅捷，落地无声。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人，皆身穿夜行衣，面容遮掩，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并未发现，屋檐之上，早已布下埋伏。
阿九蹲伏在瓦片之上，眼神锐利如鹰。
他轻轻比了个手势，身后的暗卫们悄然就位。
屋内，两人翻箱倒柜，直奔角落一处老旧木柜，迅速取出几包用油纸包裹严实的药材。
“快点，把这些全毁了。”一人低声催促。
另一人正欲动手，突然察觉门口异样——门闩未动，却似有一丝冷风掠过。
“不好！有埋伏！”那人猛地转身，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寒光乍现。
阿九手持软剑跃入屋内，身形如鬼魅般拦在二人面前。
“两位，深夜擅闯药房，意欲何为？”他声音冷冷，带着几分戏谑。
二人对视一眼，猛然拔刀冲来，却被早有准备的暗卫团团围住。
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制服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九掀开那包药材，果然见其中夹杂着一种罕见剧毒“断魂香”，毒性极烈，若非医道高深之人，难以察觉。
“看来，有人终于坐不住了。”阿九嘴角勾起一抹笑，命人将二人押走，同时封存所有可疑物品。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隐秘别院中，顾景珩负手立于窗前，手中把玩一枚银针，神色平静。
“阿九传来消息，李氏果然派人去销毁剩余毒药，已被当场擒获。”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沈清棠坐在案前，手中握着一份泛黄的药方残页，正是当年苏芷兰所服的最后一剂安胎药。
“李氏以为只要烧掉这些药材，就能掩盖一切。”她轻声道，眼底泛起一丝悲凉，“可惜，她忘了，有些真相，不会因为掩盖就消失。”
她抬起头，看向顾景珩：“接下来，我们该请楚嬷嬷开口了。”
楚嬷嬷颤巍巍地跪坐在案前，目光游离，满脸惶恐。
“老奴……老奴实在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嘴唇发抖，眼中满是悔恨与恐惧。
沈清棠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楚嬷嬷忽然伏地痛哭：“我愧对苏小姐……也愧对小棠姑娘……七年前，苏夫人病重，我本该日夜照料，可李氏威胁我，若不服从，便害死我唯一的孙儿……我……我改了药方，克扣药材，一次次延误病情……我罪该万死……”
她一边说，一边重重叩头，泪流满面。
顾景珩递上纸笔，语气温和：“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会确保你孙儿安全。”
楚嬷嬷颤抖着手写下供词，字迹歪斜，却字字泣血。
每写一句，都像是剜心一般痛苦。
待最后一笔落下，她瘫坐在地上，仿佛抽空了全部力气。
沈清棠接过供词，轻轻一叹。
“多谢您肯说出来。”她语气诚恳，“往后的事，有我和顾公子为你作保，不必再怕。”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她眉眼之间，映出一抹决然。
这一夜，她将供词、缴获的毒药样本及部分账册副本一一封存，收入暗格之中。
她站在窗边，望着天际皎洁月色，心中默念：
“这一回……我要她们，一个都逃不掉。”沈清棠将楚嬷嬷亲笔所写的供词、毒药样本以及部分账册副本一一封入暗格，动作沉稳而冷静。
她的指尖抚过那方木盒的边缘，眼神幽深如夜。
“这一回……你们插翅难逃。”她低语，声音几不可闻，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坚定。
春桃站在一旁，望着小姐素来冷淡的脸色此刻竟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悲怆与决绝，心中不由一颤。
“小姐……这些证据足够了吗？”她轻声问。
“足够了。”沈清棠缓缓合上妆匣，抬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光，“只是时机未到。李氏虽蠢动，但她背后的人，才是真正藏得最深的。”
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低沉：“我娘的死，不是一场普通的庶嫡争斗。背后，还有更大的手。”
春桃听得心头一跳，不敢多问。
夜色渐浓，屋外风声骤起，似有杀机悄然逼近。
此时，李氏房中烛火摇曳，映出她扭曲狰狞的脸。
“沈清棠！”她咬牙切齿，手中紧握着一份密信，指节发白，“你不过是个丧母无靠的孤女，竟敢反咬一口？你以为，仅凭几个老仆的证词就能撼动我侯府主母的地位？”
她猛地将密信摔在桌上，冷冷吩咐身旁心腹嬷嬷：“传话给赵统领，我要她活着进侯府，死着出侯府！”
“是，夫人。”
而在院外，廊下阴影之中，一道修长身影静静立于风中。
顾景珩一身素袍，神色淡然，眼底却藏着一丝凛冽寒意。
他听到了全部内容。
“你以为侯府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翻不起天的人。”
他转身离去，脚步无声，却如同惊雷，在夜色中悄然滚动。
数日后，侯府内宅一片寂静，但气氛却诡异得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清棠依旧每日晨起练绣、午后习字、傍晚研读账册，一如往常。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被她重新整理过的账册里，已埋下了致命的伏笔。
李氏那边也未曾闲着，明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频繁召见心腹之人，连沈梦瑶也被秘密召入正院，不知密谈何事。
这一切，都被阿九和暗卫们尽收眼底。
“看来她们准备动手了。”阿九低声汇报。
“正好。”顾景珩目光微眯，意味不明地看向远处那个身姿挺拔、眉眼冷清的身影，“让清棠准备好。我们该布网了。”
沈清棠闻言，微微颔首，
“等的，就是这一天。”
而就在这一日黄昏，侯府突然传出消息：为迎接安王世子来访，特设夜宴，并设“才艺比拼”环节，邀请各府嫡女献技。
沈梦瑶得知后，第一时间推荐了沈清棠参加，并笑吟吟道：
“妹妹针线技艺出众，此次正好扬名京城。”
没人注意到，她转身时，
而小蝶悄然接过一个绣样包袱，低声应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