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刚刚踏上对岸,就听到了对面的桃林中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叫喊。
靳延道迅速朝着声音的方向警惕地看过去,可是周围俨然是一片寂静,除了桃林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匡远,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求救?”公子汐也紧紧盯着对岸,神情严肃地问
“回公子,臣确实听到了,可是似乎是臣多心了。”靳延道回答
他不是不怀疑刚刚的声音,而是那声音戛然而止,现在对岸依旧如常,他不能在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况下轻易做决策。
公子汐听着靳延道的回答,盯着对岸良久,才重新迈开步伐。
“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检查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他一甩衣裙,迈上了那镶着白玉的台阶,同时伸出右手,轻轻触碰了关上的楼门。
门并没有锁,一点的力道就可以将其打开。
里外之间的屏障被开得越来越大,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他们的双眼,而是鼻子。
缝隙越来越大,从中钻出的是一缕缕青烟,一阵阵檀香的素烟直接扑到了他们的脸上。
直到烟雾缓慢的散开,他们才看到就在一层的正殿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牌位,前方的香炉中还有正在燃烧的檀香。
三人小心地走了进去,整个空间都非常的干净,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扫过。
公子汐上前看了看放在牌位前的贡品,随手拈了一小块点心扔进了嘴里。
“嗯~这味道不错,跟之前我王姐送到我房中的味道丝毫不差。这些果真都是她喜欢吃的。”公子汐有点沉醉于这茶饼的清香,又拈了一个扔进了口中
靳延道倒是对这些点心没有丝毫的兴趣,单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小心游走在这寂静的屋中。
这里虽然没有搭上白幡之类的东西,可是里面无处不在的纸扎物品,就是要告诉他们,这里俨然是一座灵堂。
供桌的后面便是一个精美的床榻,榻上还有一个纸扎的小人,手里正捻着一个像是石子一样的东西。
靳延道顿时来了兴趣,迈步走上前,探身看了过去。
原来这个小人儿手上拿的是一颗围棋的棋子,他再向小桌子上的棋盘看去,上面已经有了四颗棋子,两黑两白分别处于对角。
这是典型的座子围棋。
棋盘的旁边还真真放着两个装有一些白棋和黑棋的棋盒,他躬身看向小人儿手中捻着的棋子:
是白棋。
白棋先行,显然这个小人儿就停留在要下第一子的动作上。
靳延道坐在了这个小人儿对面的那个空下来的座位,端详着这个小人儿的样式。
小人儿没什么表情,就算是脸颊上有两个明显的圆圆的红点,也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小人儿此刻的情绪。
又或者,这个纸扎小人儿的制作者就没有想过要将小人儿做成开心或者难过的有明显情绪的样子。
他只是端详了一会儿,笑着指着靠近自己这边左侧黑棋的左下方的位置,用手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独自言语:
“如果是我,我会下在这里,挂角。”
说完便直接起身离开了那张床榻,向对面的一张雕花红木桌走去。
这张木桌上面不管是碗筷还是食物或者是茶具全部都是纸扎的,一侧还放有一张相同颜色的圈椅。
上面依旧有一个纸扎的小人儿,这个小人儿的情绪很是明显,眼角有些向下压,嘴角也是平平,有一股惆怅的神情。
它的脸看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靳延道又往桌子上看去,上面纸做的吃食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只能知道是一些红色的糕点。
公主喜欢这些漂亮的糕点他是知道的,这些红色的或许就是她生前最爱得到山楂甜梨冻吧,他这么想着。
“匡远,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倒是让有些放下防备的靳延道心里突然紧绷了一下。
“回公子,并没有。这里就是摆放了一些简单的贡品,还做了几个纸扎人,全当是陪公主了。”
“这小人儿在看什么?”
公子汐有些好奇地向着小人儿看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就是他们在进来前外面的景色,并无二致。
这张桌子就是放在窗子旁边,虽然窗子依旧紧闭,但是上面并没有窗纸,透过中间的镂空真的能看到外面。
“走吧,我们上二楼看看。”
公子汐并没有看出任何异象,有些无奈地耸耸肩,看着靳延道如此说着。
“好。”
上楼的木梯有些许的窄,他们只能一前一后的走着,同时伴随的还有木头晃动的咯吱声。
这里并没有其他东西,桌子上摆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画轴,想来这里就是公主的藏画室。
整间屋子也没有装饰,就连挂在墙上的画都没有,它们全部都被堆放到一排排的桌子上。
靳延道和公子汐都不约而同的上前,随意抽出两幅卷起来的画,解开上面系着的红色画绳......
“匡远,你来看,这幅画是一片空白。”公子汐惊讶地转身看向对面的靳延道
谁知,转过身后就看到了对方手上的画,也是空白。
两人不信邪,继续翻找着这层的其他画卷,他们无论打开哪一幅,都是空白。
两人看到这里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三层,这里明显是书房,在桌案的后面果真也有一个纸扎小人儿坐在那。
四层,是藏书室,里面的所有书籍和二层的画卷一样,全部都是空白页。
五层,也是最顶层,一个雕花架子床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掀开由白色珠子做成的珠帘,里面还是有一个小人儿平躺在床上。
什么都没有,甚至这里面连个带字的物品都找不到。
“公子,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问一问他们那里的情况。”
靳延道跟着公子汐走回一层后,停住脚步,躬身行礼。
公子汐也停住了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吧。”
便抬手推开了楼门。
走出小楼,靳延道便看见被公子汐留在外面守门的那个随从此刻已经靠在一旁的桃花树下睡着了。
“诶,诶,死了没?没死就赶紧给我站起来!”公子汐有些气恼地用脚踢了踢那人的腿
兴许是他脚下的力道有些重,刚踢了两下,那人便醒了过来,看清眼前的人后慌忙起身行礼,还跟做贼似的偷偷瞄了一眼周围。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小的现在就撑船送您和侯爷到那边的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