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5月13日夜，龙国舰队旗舰“龙凤号”战列舰的会议室灯火通明。
丁汝昌、李和、段祥瑞、萨镇冰四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海图桌旁，桌上摊开着基尔港附近海域的详细海图。白天与威廉二世的激烈冲突余波未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凝重。
“威廉二世这个人，狂妄、偏执、情绪化，而且缺乏战略远见，”李和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今天的事情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他把个人的虚荣心和野心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可靠的盟友。”
丁汝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没错。他的性格缺陷太明显了。容易被情绪左右，决策反复无常。今天他能因为一时兴起用游艇挑衅我们，明天就可能因为一句不顺耳的话而撕毁同盟条约。与这样的人合作，风险太大了。”
萨镇冰补充道：“而且他的扩张主义倾向非常危险。他一心想挑战英国的海上霸权，很可能会把汉斯国，甚至整个同盟国拖入一场不必要的战争。我们龙国刚刚结束远东大战，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发展经济和工业，绝不能被汉斯彻底绑在战车上。”
段祥瑞皱着眉，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我们该怎么办？直接与汉斯翻脸显然不现实。我们还需要他们的技术，也需要借助他们牵制英国。但继续与威廉二世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个棘手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李和缓缓说道：“我的想法是，一方面，我们要继续与汉斯保持表面上的同盟关系，争取他们的技术支持，加快我们自己的海军建设。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秘密启动针对汉斯国的谍报工作，密切监视威廉二世的动向和汉斯国的军事部署。”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在汉斯国内寻找可以利用的力量。威廉二世在汉斯国内的反对声音并不小，尤其是一些军方高层和容克地主，对他的一些激进政策并不满意。我们可以尝试与这些人接触，看看是否有机会……更换一个更理性、更适合与我们合作的汉斯皇帝。”
“更换皇帝？”丁汝昌和萨镇冰都惊呆了，这个想法太大胆了。
“李元帅，这可是干涉他国内政啊，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萨镇冰担忧地说道。
李和摆了摆手：“我们不需要亲自出手，那样风险太大。我们可以通过谍报人员，秘密资助和支持汉斯国内的反对势力，让他们自己去推翻威廉二世。我们只需要在背后推波助澜，提供必要的情报和资源支持。”
段祥瑞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如果成功，对我们龙国来说，好处是巨大的。一个理性的汉斯政府，更有可能与我们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也更能遏制代英的势力。不过，启动这样的计划，需要非常谨慎，必须挑选最可靠的谍报人员。”
李和点了点头：“没错。我已经考虑好了，让‘暗影’小组负责这项任务。‘暗影’是我们龙国最顶尖的谍报组织，成员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潜伏在欧洲各国多年，经验丰富。我会立即向国内发报，命令‘暗影’小组启动针对德国的专项行动，密切关注汉斯国内的政治动态，寻找合适的合作对象。”
“好，就这么办。”丁汝昌下定决心，“国内总参那边，我会亲自去电解释。现在，我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联合演习上。这是我们向汉斯展示实力，也是试探他们虚实的好机会。”
提到联合演习，萨镇冰立即拿出一份草拟的演习方案：“我初步拟定了一个演习方案，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联合护航演练，模拟保护商船队穿越危险海域，主要检验两国海军的协同防御能力。第二阶段是对抗演习，我们龙国舰队和汉斯舰队分为红蓝双方，进行模拟海战。”
李和看着演习方案，说道：“这个方案不错，但对抗演习的规则必须由我们来主导。我们要明确规定，禁止使用实弹，只能使用模拟弹和信号弹。同时，演习区域要远离汉斯的军事基地，避免发生意外。”
段祥瑞补充道：“而且，我们要充分发挥我们的优势。‘长安号’航空母舰上有6架鱼雷机和20架轰炸机，这是汉斯海军没有的武器。我们可以在演习中重点展示航母的作战能力，给汉斯一个下马威。”
萨镇冰说道：“我已经命令‘长安号’的舰载机部队加强训练了。鱼雷机和轰炸机都进行了多次模拟攻击演练，飞行员的技术已经非常熟练。而且，‘谭纶号’潜艇母舰上的潜艇也做好了准备，可以在演习中进行水下隐蔽和突袭。”
“很好。”李和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我会和提尔皮茨讨论演习的具体细节。我会试探一下他对威廉二世的看法，看看他是否有更换皇帝的想法。如果能争取到提尔皮茨的支持，我们的计划将会顺利很多。”
第二天上午，李和应邀来到汉斯海军司令部，与提尔皮茨就联合演习的事宜进行磋商。
会议室里，提尔皮茨穿着一身笔挺的海军元帅制服，显得精神矍铄。看到李和进来，他热情地起身迎接：“李元帅，欢迎光临。请坐。”
双方坐下后，翻译人员立即到位。
提尔皮茨首先说道：“李元帅，关于联合演习，我们德国海军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计划派出‘威廉大帝号’战列舰、两艘‘马肯森级’战列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参加演习。不知道贵国舰队的参演兵力是如何安排的？”
李和说道：“我们龙国舰队将派出‘龙凤号’战列舰、‘长安号’航空母舰、‘谭纶号’潜艇母舰和三艘驱逐舰参演。”
听到“长安号”航空母舰和“谭纶号”潜艇母舰，提尔皮茨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长安号’航空母舰我早有耳闻，据说搭载了可以从海上起飞的飞机。这次演习，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航空母舰的作战能力。”
李和笑了笑：“一定不会让提尔皮茨元帅失望。‘长安号’上的舰载机虽然数量不多，但战斗力很强，在之前与沙皇俄国海军的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关于演习的具体规则，我有几点建议。第一，演习期间禁止使用实弹，所有攻击都使用模拟弹和信号弹，避免发生意外伤亡。第二，演习区域设定在基尔港以东50海里的海域，远离贵国的军事基地和民用航线。第三，对抗演习中，红蓝双方的兵力配置要相对均衡，确保演习的公平性。”
提尔皮茨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同意你的建议。不过，关于航空母舰的使用，我们需要进一步明确规则。飞机在海战中的作用还不明确，我们需要制定一些特殊的规则，防止出现不必要的误会。”
李和说道：“没问题。我们可以规定，舰载机只能对指定的靶船或模拟目标进行攻击，不得对敌方军舰进行低空俯冲或扫射。同时，敌方军舰也不得使用防空武器攻击舰载机，只能进行规避。”
提尔皮茨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今天就可以签署演习备忘录，确定演习的具体时间和细节。”
在讨论完演习的具体事宜后，李和看了一眼翻译，翻译会意，借口出去倒水，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剩下李和和提尔皮茨两人。
李和压低声音，说道：“提尔皮茨元帅，我们都是军人，说话就开门见山了。昨天与威廉二世陛下的会面，你也看到了。他的性格太过于偏执和情绪化，这样的人，很难带领德国走向真正的强大。”
提尔皮茨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李和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沉默了片刻，说道：“李元帅，皇帝陛下是汉斯的国家元首，我们作为臣子，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李和说道：“我明白你的立场。但你我都清楚，威廉二世的一些政策，已经给汉斯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他一心想扩张海军，挑战英国的霸权，这很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性的战争。汉斯的海军建设，是你一手推动的，你不希望自己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吧？”
提尔皮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他知道李和说的是实话。威廉二世的激进政策，确实让他感到忧心忡忡。
“李元帅，你想说什么？”提尔皮茨警惕地问道。
李和说道：“我只是觉得，汉斯需要一个更理性、更有远见的领导者。一个能够带领德国在复杂的国际局势中稳健前行的领导者。提尔皮茨元帅，你在汉斯海军和民众心中都享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你能站出来，或许……”
“住口！”提尔皮茨打断了李和的话，语气严厉，“李元帅，你这是在煽动我谋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和并没有退缩，他看着提尔皮茨的眼睛，说道：“我不是在煽动你谋反，我只是在为德国的未来担忧。也是在为我们两国的同盟关系担忧。如果威廉二世继续这样下去，汉斯迟早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们龙国也会受到牵连。”
提尔皮茨沉默了，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一方面，他对威廉二世的一些做法确实不满；另一方面，他作为一个汉斯的海军元帅，又不能背叛自己的皇帝和国家。
过了很久，提尔皮茨才缓缓说道：“李元帅，谢谢你的‘关心’。但这件事我无法回答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劝说皇帝陛下保持理性。同时，我也希望我们两国能够继续保持良好的同盟关系，共同应对来自代英和高卢的威胁。”
李和知道，提尔皮茨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威廉二世并非完全忠诚，只是受到了身份和职责的束缚。
“好，我明白了。”李和点了点头，“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但我希望提尔皮茨元帅能够记住，龙国永远是汉斯的可靠盟友。如果有一天，汉斯需要帮助，我们龙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提尔皮茨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
随后，翻译人员回到了会议室，两人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李和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汉斯海军司令部，李和乘坐汽车返回龙国舰队。坐在车上，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提尔皮茨的态度虽然没有明确支持，但也没有完全拒绝，这给了他一丝希望。
“看来，更换汉斯皇帝的计划，并非完全不可能实现。”李和喃喃自语。
回到“龙凤号”战列舰后，李和立即召集丁汝昌、段祥瑞、萨镇冰等人，向他们汇报了与提尔皮茨的会谈情况。
“提尔皮茨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对威廉二世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李和说道，“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争取到他的支持，更换皇帝的计划就有成功的可能。”
丁汝昌说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和说道：“一方面，我们要按照计划举行联合演习，展示我们的实力，震慑德国。另一方面，我们要命令‘暗影’小组加快行动，深入调查汉斯国内的政治局势，寻找合适的合作对象。同时，我们要继续与提尔皮茨保持密切联系，逐步加深他对我们的信任，争取让他站到我们这边来。”
段祥瑞说道：“我会立即向国内发报，命令‘暗影’小组启动专项行动。同时，我也会加强对汉斯海军的情报收集，为联合演习做好充分的准备。”
萨镇冰说道：“演习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就绪。‘长安号’的舰载机部队和‘谭纶号’的潜艇部队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投入演习。”
李和点了点头：“很好。现在，我们就等待演习的开始。我相信，通过这次演习，我们一定能够向汉斯展示龙国海军的实力，也一定能够为我们后续的计划创造更有利的条件。”
随着联合演习的日期日益临近，基尔港附近的海域变得越来越热闹。汉斯海军的参演军舰陆续集结完毕，龙国舰队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场旨在展示实力、试探虚实的海上演习，即将拉开帷幕。而在这场演习的背后，一场关于权力更迭的秘密棋局，也已经悄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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