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花厅。
与昨日仙丹法会上的喧嚣混乱截然不同,此刻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弥漫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气氛。一场小型的,但格外热闹的庆功宴正在这里举行。
首功之臣小泉、阿蛮,自然在列,连那只立下“空中侦察”和“臭弹奇袭”大功的鹦鹉,也趾高气扬地站在特制的架子上,面前摆着一小碟精心剥好的坚果仁。
苏婉清自是主人,苏家几位主要长辈也出面作陪,看向小泉几人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赞赏。若非他们,苏家不仅要蒙受巨大的名誉损失,更不知有多少百姓会继续被那毒丹所害。
宴席菜肴精致,香气四溢。然而,风头最劲的,却并非某道名菜,而是阿蛮那堪称“风卷残云”的吃相。
他面前已经堆起了好几个空碗碟,手里还抓着一只油光发亮的烧鸡,正埋头苦干。那专注的神情,那豪迈的咀嚼声,仿佛不是在品尝美食,而是在进行一项重要的体能训练。
“嗯!香!真香!”阿蛮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赞叹,又伸手去够那盘晶莹剔透的水晶肘子。
一位作陪的苏家叔父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小声对旁边人嘀咕:“这……这位壮士,真是……好胃口啊!”
小泉在一旁看得有些尴尬,悄悄在桌下踢了阿蛮一脚,低声道:“阿蛮,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阿蛮抬起头,油光满嘴,憨憨一笑:“恩公,俺这不是高兴嘛!再说了,打架费力气,得补回来!”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鸡腿。
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引得主位上的苏父都抚须轻笑,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觉得此子憨直可爱,吩咐下人:“再给阿蛮壮士添些饭菜,管够!”
而另一边,作为宴席的“背景音乐担当”,鹦鹉正处在乌生巅峰。它几颗坚果下肚,似乎来了精神,小眼睛滴溜溜一转,清了清嗓子(如果鸟有嗓子的话),突然模仿起昨天法会上的声音:
“噗——!!!!”
一个悠长响亮、惟妙惟肖的“排气声”骤然在花厅内响起,无论是音调还是那拐弯抹角的颤音,都模仿得精髓十足!
“咳咳咳!”一位正在抿酒的苏家长辈差点被呛到。
苏婉清刚夹起一筷子笋丝,闻声手一抖,笋丝差点掉回碗里,她忍俊不禁,连忙以袖掩面,肩膀微微耸动。
小泉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鹦鹉:“你这扁毛畜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鹦鹉得意地扑棱了一下翅膀,根本不理会小泉,又换了个调子:
“卟噜噜噜……嘭!”
它竟然还来了段“连奏”!模仿完,还扯着嗓子嘎嘎怪叫:“搞定!傻子们放屁啦!哈哈哈哈!”
这下,连原本还想维持长辈威严的苏父都撑不住了,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昨日的惊险与愤怒,在此刻尽数化为了畅快的欢笑。这鹦鹉,简直是个天生的丑角!
欢声笑语中,小泉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苏婉清。恰在此时,苏婉清也正好抬眼望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看到彼此眼中尚未褪去的笑意和那份劫后余生的轻松,不由得相视一笑。
这一笑,包含了太多。有并肩作战的默契,有危机解除的欣慰,或许,还有一丝共同守护了某种信念的温暖。经过这番生死与共的经历,那份最初的合作关系,早已悄然变质,一种更深厚的信任与难以言喻的欣赏在彼此心间悄然滋长。
阿蛮还在努力对付那只烧鸡,鹦鹉还在不遗余力地模仿着各种怪声逗乐众人,苏家长辈们含笑看着这群活力四射的年轻人。
厅内烛火温暖,映照着每一张带笑的脸庞。一段真挚的友谊,以及某些更加朦胧而微妙的情愫,便在这毫无拘束的欢声笑语中,悄然扎根,静待生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