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落入储物戒的瞬间，云小糖掌心那道红痕猛地一烫。她指尖微颤，立刻调出藏宝图重新扫描。系统界面跳动几下，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活性毒素残留】【来源非自然生成】。
她眼神一沉，正要启动隔离程序，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烧般的嘶响。
灰黑色雾气从戒指缝隙里钻出来，像活物般扑向她的脸。
洛无涯几乎是同一秒出手。他袖口一抖，符纸飞出，在空中燃成一片火网，拦住那股毒雾。火焰与黑气相撞，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像是铁锈在骨头上刮过。
“又来这套？”他声音冷下来，“你身上带的东西，就没一件干净的。”
云小糖没回话。她左手迅速点向腰间防御塔核心，口中默念指令。一圈淡金色光罩升起来，将毒雾压缩在半空，形成一团不断翻滚的浊球。
白焰蹲在她脚边，鼻翼急促抽动。它瞳孔缩成细线，死死盯着那团雾气中央。突然低吼一声，前爪猛挥，划破空气。
一道扭曲的黑影被逼现身，像是被人撕掉一层皮，露出底下暗紫色的纹路。
“果然不是机关。”洛无涯冷笑，“是有人在操控。”
话音刚落，通道深处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墨九霄缓步走出，黑袍上的毒纹如同呼吸般起伏。他站在光与暗交界处，嘴角扬起：“你们通过了试炼，也说出了真相。可你们以为，这地方真会让人顺顺利利拿走东西？”
云小糖缓缓站直身体，手指绕着发尾转了一圈。“所以刚才那些问题，也是你放的？”
“不错。”墨九霄摊手，“声音是我用毒气共鸣模拟的，符文反应我也改了节奏。我就想看看，你能不能说出那句‘贪欲一起，劫难已生’。”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你说出来了。说明你不只是个捡装备的萌妹，而是真的知道那段历史。”
洛无涯往前半步，挡住云小糖视线。“那你现在想怎样？抢卷轴？杀我们？还是继续演你那套高深莫测的戏码？”
“都不对。”墨九霄摇头，“我要的是验证。验证你值不值得成为对手。”
他抬手，掌心浮起一缕黑烟，和刚才喷出的毒雾同源。“蚀魂瘴，能腐蚀灵器，也能啃噬记忆。我把它封进卷轴，就是想知道——当你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洗脑时，会不会还坚持原来的判断。”
云小糖终于开口：“你现在知道了。”
“是啊。”墨九霄轻笑，“所以我更不能让你活着带走它。”
他手腕一抖，整团毒雾炸开，化作无数细丝向三人缠绕而来。洛无涯剑未出鞘，先甩出三张符纸，分别钉住左右两侧和头顶空间，形成封锁阵型。火焰腾起，烧断几根逼近的黑线。
白焰猛地跃起，尾巴横扫，将一根偷袭云小糖后颈的毒丝打偏。它落地时不稳，前腿一软，但很快撑住。
“它有毒性残留。”云小糖快速查看白焰状态，发现它爪垫发紫，“刚才那一击伤到了自己。”
她立刻摸向储物戒，取出一枚刚合成的净化符贴在白焰颈侧。符纸亮起微光，毒素颜色开始变浅。
“你还挺关心它的。”墨九霄语气玩味，“不过再怎么治，也挡不住接下来这一波。”
他双手合拢，胸前毒雾凝聚成球，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反向书写的咒文。
洛无涯脸色变了。“这是‘逆言咒’，能让人的感知全部颠倒。听觉看成颜色，痛觉当成清凉——中招的人连自己在哪都分不清。”
云小糖已经调出藏宝图的历史记录。她在第153章标记过一个事件：狼尸体内的毒种发生异变，频率与某种精神干扰波共振。
她迅速比对当前毒雾波动，找到了匹配点。
“原来你是把旧毒改造了。”她低声说，“还加上了记忆共振的效果。”
她念头一动，脑海弹出合成提示：【叮~可合成为“静频符·Lv1”】。材料自动扣除，一枚泛着哑光的符纸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符纸拍进防御塔核心。光罩颜色由金转灰，频率微微调整。原本躁动的毒丝碰到屏障，动作明显迟滞。
“有点意思。”墨九霄眯眼，“你能识破毒素结构，还能现场应对。难怪能活到现在。”
“彼此彼此。”云小糖盯着他，“你能在三百年前埋下伏笔，现在还能精准卡点出现。也不是普通反派能做到的。”
墨九霄笑了下，没接话。他忽然抬起右手，对着石台方向轻轻一拉。
地面轻微震动。一道裂缝从石台底部蔓延出来，直通密室四角。每条裂痕里都渗出淡淡的黑气，和卷轴释放的毒雾同源。
“你以为这是试炼室？”他说，“其实这是我的养毒池。每一寸墙，每一块砖，都浸过蚀魂瘴。只要我想，整个空间都能变成你的坟墓。”
洛无涯猛然转身，剑柄砸向东南角的符文刻痕。那里正是之前星轨铭文的交汇点。他一击得手，符文熄灭，裂缝扩散速度减缓。
“你早发现了？”云小糖问。
“那扇门开得太安静。”洛无涯喘了口气，“机关启动不该没有震感。而且你拿到卷轴后，它才启动，明显是人为触发。”
白焰这时站起身，虽然腿还有些发软，但眼神清醒。它绕到云小糖身后，尾巴悄悄缠上她的腰，随时准备带人撤离。
云小糖没动。她看着墨九霄，忽然问：“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答案。”墨九霄说，“真正的答案。不是典籍里的记载，不是试炼给出的标准回复，而是你作为神女亲历者，心里最真实的判断。”
他顿了顿，“如果重来一次，你会阻止那人动手吗？还是会让他打开门，看看外面是什么？”
空气静了一瞬。
云小糖没回答。她只是抬起手，再次点向防御塔核心。这一次，光罩向外推出半米，将所有毒丝彻底压制。
“我不想讨论假设。”她说，“我只知道你现在挡了我的路。”
墨九霄眼神微动。他没想到她会回避问题。
“你以为守住卷轴就有用？”他冷声说，“它里面的内容，我已经复制了一份。真正重要的不是知识，是持有者的反应。”
他退后一步，身影逐渐融入通道阴影。“这次我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的表现让我满意。下次见面，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黑雾收拢，他的身形消失在拐角。
毒雾还在缓慢消散，光罩尚未关闭。
洛无涯站在原地没动，剑仍横在胸前。他盯着那片黑暗，声音压得很低：“他在试探你的真实身份。”
云小糖低头看储物戒，卷轴安静躺着，但掌心的烫感仍未消退。
“不止是身份。”她轻声说，“他是在测试我会不会动摇。”
白焰松开尾巴，走到她脚边趴下。它抬头看她，眼睛很亮。
“它留下这句话就走，肯定还有后招。”洛无涯收回剑，“别放松。”
云小糖点头。她没有收起防御塔，反而将能量调至持续监控模式。藏宝图界面停留在毒素分析页，一条红色曲线仍在小幅跳动。
她忽然想起什么，翻出之前的战斗记录。在墨九霄现身前一秒，系统曾捕捉到一丝异常信号——来自地下三层，和石台下方的活体封印装置位置一致。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焰耳朵突然竖起。
地面传来极轻微的震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