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景阳宫,寒风卷着枯叶,在庭院里打着旋。苏清颜坐在烛火旁,手里握着一支炭笔,心里却有些焦躁——自从让容嬷嬷去查刘嬷嬷和刘大夫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她不知道是容嬷嬷遇到了困难,还是德妃又设下了新的阻碍。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春桃闪身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纸,脸上带着兴奋:“主子!容嬷嬷托人把情信的复印件带来了!”她把纸递给苏清颜,压低声音道:“容嬷嬷说,这是她托专案组里的一个老熟人偷偷复印的,让主子仔细看看,找找有没有破绽。”
苏清颜连忙接过纸,展开在烛火下仔细查看。这张复印件虽然有些模糊,但上面的字迹和内容都清晰可见——开头是“傅郎亲启”,结尾是“清颜手书”,中间的内容与春桃之前描述的一致,提到了上个月十五的梅林之约、玉簪,还有《牡丹亭》。
她拿着复印件,走到烛火旁,借着明亮的光线,逐字逐句地看。首先注意到的,还是“颜”字的最后一笔——果然是平的,没有上挑,这与她的书写习惯完全不符。接着,她又注意到“傅郎”这个称呼——她从未用过如此亲昵的称呼,更何况是对一个几乎不认识的御前侍卫统领,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春桃,拿一杯水来。”苏清颜突然说道。春桃虽然疑惑,但还是很快端来一杯水。苏清颜蘸了一点水,轻轻抹在复印件的字迹上,随即皱起了眉头——墨迹遇水后,没有晕开,反而有些发脆,这说明墨迹已经完全干透,而且可能经过了特殊处理,而她平时写字,用的是徽墨,墨迹遇水后会微微晕开,呈现出温润的黑色。
她又仔细摸了摸复印件的纸张,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这种纸张是内务府最低等的竹纸,纤维粗,吸水性差,而她平时用的是江南进贡的宣纸,细腻光滑,吸水性好,写出来的字迹也更流畅。
“春桃,你看这纸张。”苏清颜把复印件递给春桃,“这种竹纸,我从来不用,储秀宫里也没有这种纸,模仿我写字的人,肯定是从内务府拿的这种纸,因为容易获取,而且不容易被查到来源。”
春桃接过复印件,仔细摸了摸:“确实比咱们平时用的纸粗糙多了。主子,这些都是破绽啊!只要把这些告诉专案组,他们肯定会怀疑情信是假的!”
苏清颜却摇了摇头:“没用的,这些都是我的一面之词,没有实物证据,专案组不会相信。除非能找到写这封情信的人,或者找到同样的竹纸和处理过的墨迹。”
她把复印件叠好,藏在枕下:“春桃,你明天把这些发现告诉容嬷嬷,让她重点查两件事:一是内务府最近有没有人大量领取这种竹纸;二是有没有人购买过能让墨迹快速干透且发脆的药水。”
春桃点头应道:“奴婢记住了。对了,容嬷嬷还托人带话说,她已经找到了刘大夫给李玉全母亲治病的药方,上面的落款日期,正好是李玉全出面指证前几天,而且药方上的印章,是德妃娘家药铺的印章,这说明刘大夫的银子,确实是德妃给的。”
苏清颜心中一喜:“太好了!只要能拿到这个药方,就能证明李玉全是被德妃买通的!你告诉容嬷嬷,一定要把药方保管好,这是关键证据!”
春桃应下后,又道:“主子,夜深了,您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等容嬷嬷的消息呢。”
苏清颜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却依旧没有睡意。她握着藏在枕下的复印件,心中充满了希望——现在已经找到了好几个破绽,只要容嬷嬷能找到更多证据,她就能洗清冤屈,让德妃得到应有的惩罚。
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可苏清颜的心里,却越来越温暖。她知道,这场较量,她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