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的紫禁城，终于迎来了一场久违的晴天。阳光透过储秀宫的窗棂，洒在桌上的档案册上，让那些工整的小楷字显得愈发清晰。苏清颜坐在桌前，翻看着近半个月的档案——御花园修缮在二十天内完成，比原定工期提前了十天；御膳房的采买银子比上月减少了两成，账目也清晰了许多；内务府的绸缎配送再也没有出现过延误，各宫的反馈都很好。
“主子，您看，这是林太监刚送来的各部门差事汇总，您推行的‘档案留痕’制，效果比预想中还好！”锦书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满是欢喜。
苏清颜接过纸，上面写着：“御花园修缮：按时完成，无延误；御膳房采买：账目清晰，无虚报；内务府绸缎配送：及时准确，各宫满意；宫苑清扫：无推诿，效率提升三成……”每一条都透着“顺畅”二字。
她笑着点点头：“总算是没白费功夫。你把这汇总整理一下，明日我带去给皇上看看。”
“是！”
第二天一早，苏清颜就带着汇总和几本有代表性的档案册，去了养心殿。康熙正在批阅奏折，见她来了，放下笔笑道：“清颜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新制有什么进展？”
“皇上英明，正是为了新制的事来的。”苏清颜把汇总和档案册递过去，“您看，这是近半个月各部门的差事汇总，还有几本档案册，都是按‘档案留痕’制记录的，您瞧瞧，是不是比之前顺畅多了？”
康熙拿起汇总，仔细看了起来，又翻了翻档案册——上面的记录工整详细，谁办的事、办得如何，一目了然。他忍不住笑道：“不错不错！御花园修缮提前了十天，御膳房的银子也省了，看来你这新制，确实有效果。”
“都是皇上支持，还有各部门管事尽心办事，臣妾只是做了该做的。”苏清颜谦逊地说。
康熙放下档案册，看着她：“你也不用谦虚。朕知道，推行新制不容易，尤其是要改变那些老管事的习惯，还要处置李管事那样的人，没有魄力是做不到的。朕没看错你，你不仅有容貌，还有治事的能力。”
说着，康熙让人拿来一个锦盒，递给苏清颜：“这是朕赏你的，一对羊脂玉如意，上面刻着缠枝莲纹，你拿着玩吧。”
苏清颜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的玉如意洁白温润，纹路精致，显然是上等的珍品。她连忙谢恩：“谢皇上赏赐！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把宫务打理好。”
“好。”康熙点点头，又道，“你这‘档案留痕’制，在你管辖的部门试行得不错，朕看可以扩大范围，比如各宫的宫女太监考核、宫苑的花草养护，都可以用这制度。往后，宫务方面的事，你可以多拿主意，不用事事都跟朕奏请。”
这几句话，相当于把更多的宫权交给了苏清颜。苏清颜心里又惊又喜，连忙磕头谢恩：“谢皇上信任！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从养心殿出来，苏清颜的心情格外好。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宫道上的落叶都显得可爱了许多。锦书跟在她身边，笑着说：“主子，皇上这么信任您，往后您在宫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是啊。”苏清颜笑着点头，“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新制还要继续完善，那些德妃余党也还在暗处，不能大意。”
可她没想到，自己受康熙赏赐、获更多宫权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永和宫。
德妃正在殿里喝药，听小莲禀报完，手里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指着殿门骂道：“苏清颜这个贱人！不过是得了点小功，就被皇上如此看重！还扩大新制范围，多拿宫权，她这是要把整个后宫都握在手里啊！”
小莲连忙上前收拾碎片，劝道：“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不值得？”德妃猛地转过身，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愤怒，“她苏清颜从一个小小的答应，爬到现在的位置，靠的不就是皇上的宠爱吗？现在又想靠新制夺我的权，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她想起之前李管事被严惩，张公公和孙宫女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作乱，心里更是焦躁——苏清颜的势力越来越大，自己的势力却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苏清颜彻底斗垮。
“小莲，你去把张公公和孙宫女叫来，就说我有要事跟他们商量。”德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小莲不敢耽搁，连忙去叫人。没过多久，张公公和孙宫女就来了，两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德妃的眼睛——他们知道德妃肯定是因为苏清颜的事生气，怕自己撞在枪口上。
德妃看着他们，语气冰冷：“苏清颜现在越来越得意，皇上还让她扩大新制范围，你们说，该怎么办？”
张公公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道：“娘娘，现在苏清颜正得皇上信任，又刚严惩了李管事，咱们若是再明目张胆地跟她作对，恐怕……恐怕会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德妃冷笑一声，“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她夺我的权，把咱们都踩在脚下？李管事已经贬去浣衣局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
孙宫女连忙道：“娘娘，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说，咱们不能再像李管事那样明目张胆地作乱，得暗中找苏清颜的漏洞，等找到确凿的证据，再想办法扳倒她。”
德妃眼睛一亮：“找漏洞？怎么找？”
“苏清颜不是推行‘档案留痕’制吗？还说要扩大范围。”孙宫女道，“她的新制肯定还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新扩大的宫女太监考核，还有宫苑养护，这些都是新领域，她未必能做得面面俱到。咱们可以暗中观察，看看她有没有漏记、错记的地方，或者有没有宫人对她的新制不满，咱们可以利用这些。”
张公公也附和道：“孙宫女说得对。咱们现在要收敛气焰，暗中收集证据，等时机成熟了，再一举扳倒她。”
德妃沉吟片刻，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现在跟苏清颜硬碰硬，只会吃亏，不如暗中找她的漏洞。她点了点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你们要多盯着苏清颜的新制，尤其是新扩大的领域，一旦找到漏洞，立刻报给我。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让苏清颜发现！”
“是！奴才遵旨！”张公公和孙宫女齐声应道，躬身退下了。
德妃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苏清颜，你别得意得太早，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漏洞，把你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殿外的风刮得更紧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暗中的较量，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