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怒气冲冲地去见皇上,留下的王大人、李嫔和张嫔反倒有些坐不住了。小耳房里的气氛尴尬而压抑,王大人干咳几声,试图缓和气氛:“苏贵人,这……既然宜妃娘娘已经去请皇上圣断了,咱们就等皇上的旨意吧。”
苏清颜淡淡点头:“理应如此。” 她将那支凤簪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用一块干净的锦布盖住,“在皇上旨意下来之前,还请王大人派人看好这支凤簪,别弄丢了,也别让人动了手脚。”
王大人心里咯噔一下,讪讪地说:“苏贵人放心,下官会派人守着的。” 他心里清楚,这支凤簪是关键,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可担待不起。
李嫔和张嫔也觉得在这里待着没意思,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小耳房里顿时清净了不少,只剩下苏清颜、容嬷嬷、小福子,还有王大人派来的两个看守太监。
小福子见人都走了,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拉着苏清颜的衣角:“主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您了……”
苏清颜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安慰:“不关你的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放心,我会想办法还你清白的。”
容嬷嬷也道:“是啊,小福子,你就别自责了。主子心里有数。”
小福子点点头,却还是止不住地掉眼泪。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就算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恐怕也会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苏清颜没再劝她,只是走到桌前,掀开锦布,再次拿起那支凤簪仔细观察。容嬷嬷凑了过来,低声问:“主子,您刚才说这凤簪上的是新泥,有什么讲究吗?”
“嗯,”苏清颜点头,“永和宫的泥土是黄土,质地比较粗糙,而这凤簪上的泥土是黑土,还带着腐叶的气息,明显是御花园那边的泥土。小福子从来没去过御花园,怎么会沾到这种泥土?”
容嬷嬷眼睛一亮:“这么说,是栽赃的人从御花园那边带过来的泥土?”
“很有可能。”苏清颜点头,“而且,你看这凤簪的底座。” 她用指尖指着凤簪底部一个隐秘的角落,“这里有一点蜡状的东西,很不起眼,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容嬷嬷凑近一看,果然在凤簪底部的缝隙里,看到了一点淡黄色的蜡状物质,硬邦邦的,像是某种封蜡。
“这是什么?”容嬷嬷疑惑地问。
“我也不确定,”苏清颜摇摇头,“但我猜测,这可能是栽赃的人用来固定泥土和灰尘的,防止它们掉落。等用的时候,再把蜡去掉,让凤簪看起来像是刚从床底下搜出来的。”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只是他们没想到,会留下这么一点痕迹。”
容嬷嬷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些人真是处心积虑!”
苏清颜放下凤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正好,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知道,宜妃现在肯定在皇上面前哭诉,把自己说得多么委屈,把她说得多么不堪。
但她并不担心。康熙不是昏君,相反,他心思缜密,最讨厌被人当枪使。宜妃的那些说辞,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根本站不住脚。
“容嬷嬷,”苏清颜转过身,“你去趟内务府,找库房的刘管事。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让他查查,这支凤簪的制作记录,还有最近的出入库记录,尤其是……有没有被人借出去过。”
容嬷嬷愣了一下:“主子是怀疑……”
“嗯,”苏清颜点头,“我怀疑,这支凤簪根本就没丢,一直都在宜妃手里,只是被她藏了起来,用来栽赃我们。” 她要找到证据,证明宜妃在撒谎。
“是,老奴这就去!”容嬷嬷不敢耽搁,匆匆离开了。
苏清颜看着容嬷嬷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找到证据。
小福子看着苏清颜忙碌的身影,心里既感动又愧疚:“主子,您别为了我这么费心了……要是实在不行,我就认了吧……”
“傻孩子,”苏清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在这宫里,我们可以吃亏,可以受委屈,但不能被人诬陷,不能背黑锅。否则,以后只会被人欺负得更惨。”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涌入小福子的心里。小福子重重地点点头:“嗯!我听主子的!”
苏清颜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也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场仗,她必须赢。不仅是为了小福子,更是为了她自己,为了永和宫的所有人。
她再次看向桌上的凤簪,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宜妃,你的破绽,已经被我找到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