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霄抵镇后的第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清风镇的宁静 —— 赵虎勒着汗津津的马,高举着一卷明黄文书,在镇口放声大喊:“文书到!吏部任命周霄公子为清河县知县,即刻上任!”
周羽、周霄等人闻声赶来,赵虎翻身下马,双手将文书递到周霄手中,语气激动:“公子,老夫人托族中长辈加急运作,吏部连夜批了文书!我马不停蹄赶回来,就怕耽误了时辰!”
周霄展开文书,鲜红的官印在晨光下格外醒目,当即对着周羽拱手:“大哥,咱们可以入城了!” 周羽点头,转身对郝龙、王猛下令:“郝龙带骑兵在前开路,王猛率步兵紧随其后,林先生与周霄公子同乘一车,持文书先去城门接洽 —— 今日,咱们堂堂正正入清河!”
“遵命!” 众人齐声应和,马蹄声、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清河县进发。到了城门口,守军见周霄手持吏部文书,又瞧着身后精锐的兵马,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纷纷放下兵器,打开城门躬身迎接:“恭迎新知县大人入城!”
可刚进城门,就有乡绅慌张来报:“大人!不好了!原知县黄剥皮昨晚听闻文书已下,带着亲信和赃银从后门跑了!” 周羽眼神一冷,当即看向赵虎:“赵虎,你带二十名骑兵追击!骑兵速度快,务必在他逃出国境前截住,赃银要追回,人更不能放跑!”
“得令!” 赵虎抄起腰间弯刀,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二十名骑兵大喝:“弟兄们,跟我冲!别让黄剥皮跑了!” 话音未落,二十匹战马扬蹄疾驰,卷起一阵尘土,朝着城外追去。沿途百姓见是追击黄剥皮,纷纷指着东边大喊:“往黑风口跑了!刚过去没多久!”
黑风口山路虽崎岖,但骑兵凭借高机动性,不到半个时辰就追上了黄剥皮的队伍 —— 只见黄剥皮带着五名亲信,骑着马驮着沉甸甸的赃银,正慌慌张张往山口冲。赵虎眼睛一眯,抬手大喝:“左右包抄!别给他留活路!”
二十名骑兵立刻分成两队,一队从左侧山坡绕路,一队紧随赵虎从正面冲锋。黄剥皮回头见骑兵追来,吓得魂飞魄散,对着亲信大喊:“快!把赃银扔了,轻装跑!” 可不等他们扔银袋,左侧骑兵已绕到前方,堵住了山口;赵虎则带着正面骑兵直冲过来,弯刀出鞘,一刀就劈断了黄剥皮的马缰绳。
黄剥皮的马受惊直立,将他甩落马下。他刚要爬起来逃跑,赵虎已翻身下马,一脚将他踩在地上,冷声道:“黄剥皮,跑啊!你跑得过骑兵,跑得过朝廷律法吗?” 剩下的亲信见首领被擒,又被骑兵团团围住,纷纷丢刀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我们都是被黄剥皮逼的!”
赵虎冷哼一声,让人把黄剥皮和赃银都绑在马背上,对着骑兵道:“把这些人看好,咱们回县城复命!”不多时,骑兵队伍押着黄剥皮返回清河,周羽正站在县衙门口等候,见赵虎带着人回来,当即笑着拍他肩膀:“赵虎,好样的!骑兵果然快,没让这贼子跑远!”
百姓们围在县衙外,见黄剥皮被擒,赃银也被追回,纷纷拍手叫好:“太好了!黄剥皮被抓了!赃银也回来了!咱们清河有救了!” 周霄拿着文书,站在台阶上高声道:“诸位乡亲放心,往后我定当秉公办事,不仅护大家平安,更要把贪腐的赃银用在修桥铺路、救济百姓上!”
赵虎押着黄剥皮回到县衙时,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唾沫星子几乎要把黄剥皮淹没。周羽坐在临时议事的正堂,看着被绑得严实的黄剥皮,眼底满是冷意:“黄剥皮,你在清河贪赃枉法、私通金国,害苦了多少百姓,今日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话说?”
黄剥皮却还想挣扎,梗着脖子喊:“我是秦相举荐的官员!你们敢动我?秦相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话刚出口,堂外就传来一阵怒喝 —— 刘黑石攥着拳头冲进来,指节捏得发白:“你还有脸提秦相?去年我弟弟被你强征去挖煤,活活累死在窑里,你连口薄棺都不给!”紧随其后的是李茂身边的老差役,他拄着拐杖,声音发颤却字字有力:“大人!老奴的儿子就是因为不肯帮你私藏赃银,被你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你这种恶官,早该千刀万剐!” 还有郝龙的一名骑兵,手臂上留着一道长疤,咬牙道:“上月我奉命侦查,被你手下发现,你下令把我绑在城门口鞭笞,要不是弟兄们救得快,我早没了命!”
周羽看着这三人眼中的恨意,当即拍案而起:“好!黄剥皮,你害了他们的亲人、伤了他们的弟兄,今日定要让你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主公不可!” 林文轩连忙上前劝阻,声音发颤,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黄剥皮背靠秦相…… 咱们刚占清河,别因我陷进麻烦里。”
这话让堂内瞬间死寂,刘黑石等人满脸诧异 —— 军师竟还在退让?周羽却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林文轩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沉沉,声音里裹着怒火与疼惜:“先生,你怎能再忍?两月前你为救染病的妻儿,走投无路拿了他些许赃银,他竟诬陷你‘通敌叛国’,把你锁在囚车里游街示众,扬言要在午时三刻斩你祭旗!若不是我听闻消息,亲自带骑兵冲去刑场,斩断你的枷锁,你早成了他立威的刀下鬼!”
他转向黄剥皮,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大堂梁柱嗡嗡作响:“而你!在先生被游街时,还把他病重的妻儿拖到街边,当着百姓的面折磨!先生的妻子为护幼子,被你的手下踹断肋骨,当晚就没了气;那才五岁的孩子,受了惊吓又没了娘,三天后也咽了气!你连妇孺都不放过,这份血海深仇,难道要因为怕秦相报复,就这么算了?”
“妻儿……” 林文轩猛地攥住周羽的衣袖,泪水决堤而下,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我的妻儿…… 他们死得好惨…… 我连他们的尸骨都差点没护住…… 主公,是你救了我,可我的妻儿……” 他浑身发抖,积压的悲痛终于彻底爆发。
周羽紧紧扶住他,语气坚定如铁:“先生,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当年我能救下你,今日就能让黄剥皮为你妻儿抵命!刘黑石的弟弟死在煤窑,老差役的儿子重伤在床,这位弟兄差点丢命,而你,不仅差点被斩,还痛失妻儿 —— 这些冤屈,难道不比秦相的势力更重?” “我周羽带兵,从不是为了苟且!” 周羽转身面对众人,声音响彻大堂,“是为了让恶官伏法,让冤魂安息!今日就算秦相带十万禁军来,我也要把黄剥皮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他血债血偿!让先生的妻儿,在九泉之下瞑目!”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林文轩 “噗通” 跪地,对着周羽重重叩首,额头磕出红印:“主公…… 属下愿随主公,踏平秦相府,报此血海深仇!” 刘黑石等人拔刀出鞘,刀刃映着寒光:“杀了黄剥皮!为军师妻儿报仇!为所有冤死的人报仇!” 堂外百姓也跟着嘶吼,声浪掀得屋顶瓦片簌簌掉落。
黄剥皮吓得瘫在地上,屎尿失禁,嘴里哭嚎:“我错了…… 我不该杀他妻儿…… 秦相救我……” 周羽冷眼看着他,对左右下令:“把他拖下去,铁链锁颈!在当日先生游街的地方处死,让全清河百姓看着,我如何为冤死的人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