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的尖啸刺破晨雾时,沈墨心正攥着胸前的青铜秘钥,指尖被钥匙柄的 “蓬莱” 二字硌得生疼。便衣警车的油门踩到底,窗外的树木飞速倒退,江寻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不断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却异常清晰:
“赵立东的车已经进入机场货运通道!我破解了他的车载通讯,刚才他和陈先生通话,说‘要是走不了,就把残卷和机场一起炸了’!” 江寻的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鼓点,“炸弹是定时的,还有二十分钟引爆!位置在副驾驶座位下,连接着残卷的公文包 —— 只要打开公文包,就会触发倒计时加速!”
陆明轩的脸色瞬间凝重,从腰间摸出警用手铐和拆弹工具 —— 这是刚才便衣警察临时给他的:“通知机场疏散货运区人员!我们从货运通道侧面的检修口进去,绕到他的车后面,趁他没注意先控制住人!”
沈墨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冷汗蹭在他手背上:“我和你一起去。秘钥能打开残卷的秘密,说不定也能解除炸弹和公文包的关联 —— 爷爷留下的东西,不会让残卷就这么被毁掉。”
车刚停稳,两人就猫着腰冲进货运通道的检修口。狭窄的通道里弥漫着机油味,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透过通风栅格能看到赵立东的黑色奔驰停在私人飞机旁,车门敞开,他正拽着个机场地勤人员的衣领,手里举着个红色的引爆器。
“让你们的人退开!不然我现在就炸了这里!” 赵立东的声音嘶哑,胸前的羊脂玉坠在慌乱中晃动,公文包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把飞机的舱门打开,我要带着残卷走,不然大家一起死!”
地勤人员的脸吓得惨白,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 我没有权限开舱门,要等机长来……”
“少废话!” 赵立东的引爆器按下去半格,公文包上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红色数字 ——15:00,还在不断跳动。沈墨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悄悄从通风栅格钻出去,躲在集装箱后面,指尖摸着贴身的秘钥,努力回忆祖父纸条上的 “秘钥藏在‘根’里”——“根” 会不会就是指残卷的 “根基”,也就是鹤喙标记?
陆明轩趁着赵立东注意力在飞机上,从另一侧绕过去,突然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引爆器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抓住他!” 陆明轩大喊,便衣警察立刻冲上来,将赵立东按在车身上,手铐 “咔嗒” 锁在他手腕上。
“别碰公文包!” 沈墨心冲过去,一把按住想要拿公文包的警察,“打开会加速倒计时!江寻,能远程破解公文包的锁吗?”
通讯器里传来江寻急促的声音:“我试试!但需要你靠近公文包,用秘钥在上面的鹤喙标记处停留三秒 —— 我通过你的微型摄像头定位,远程同步秘钥的齿纹数据!”
沈墨心深吸一口气,将秘钥按在公文包侧面的鹤喙凹槽上 —— 和残卷上的凹槽一模一样。第一秒,公文包的电子屏闪烁了一下;第二秒,红色数字暂停跳动;第三秒,屏幕突然变绿,显示 “解锁成功”,炸弹的蜂鸣声也随之停止。
“成功了!” 江寻的声音里带着狂喜,“炸弹的引爆程序被秘钥覆盖了!现在可以打开公文包,不会有危险!”
陆明轩小心翼翼地打开公文包,里面的另一半《蓬莱仙境图卷》静静躺在防震棉里,卷尾的 “沈氏罪证” 四个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旁边还有个微型炸弹,导线已经断开。沈墨心轻轻拿起残卷,指尖拂过绢布时,突然发现 “沈氏罪证” 的字迹下面,还藏着一行极细的小字 —— 用唐代矿物颜料写的 “赵立东伪造”,正是她祖父的笔迹!
“是爷爷的字!” 沈墨心的眼泪瞬间掉下来,滴在绢布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当年就知道是赵立东伪造的证据,还偷偷留下了记号!”
赵立东被按在车身上,看着残卷上的字迹,突然疯狂大笑:“留记号又怎么样?沈家还不是家破人亡!陈先生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他已经带着真正的‘蓬莱秘藏’去东南亚了,你们拿到的只是半幅没用的残卷!”
“真正的秘藏?” 陆明轩揪住他的衣领,“什么秘藏?陈先生的真实身份是谁?”
赵立东的嘴角溢出鲜血 —— 他刚才趁乱咬了舌头:“我不会说的…… 你们永远找不到他……” 话音刚落,他就脑袋一歪,昏了过去,医生赶紧冲上来做急救。
沈墨心将两半残卷拼在一起,鹤喙标记正好对齐,秘钥插进去的瞬间,残卷中间的云雾图案突然显现出一行金色的字 ——“蓬莱非仙境,藏于明心阁”。“明心阁” 是沈家祖宅里的一间书房,也是当年祖父被带走时最后待过的地方。
“江寻,查到明心阁的情况了吗?” 沈墨心对着通讯器说,指尖轻轻抚摸着金色字迹,“爷爷把真正的秘藏藏在那里了,陈先生要找的应该就是这个。”
“查到了!” 江寻的声音里带着兴奋,“明心阁在祖宅二楼,三年前被查封后就没人进去过。我还查到,陈先生的真实身份可能是海外走私集团的头目,真名叫陈明海,十年前就因为走私古董被国际刑警通缉,一直用假身份活动!”
此时的美术馆里,苏琳正陪着林薇做笔录。林薇坐在警车后座,手里捧着杯热咖啡,手指还在微微发抖:“赵立东逼我伪造唐代颜料,说要‘完善’残卷上的伪证,让它看起来更像真的。他还说,陈明海手里有个‘名单’,上面都是和沈家冤案有关的人,只要残卷卖出去,就会把这些人都‘处理掉’。”
年轻修复师站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笔记本:“我也有东西要交。”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画满了美术馆 b1-3 区的结构图,还有赵立东和陈明海的通话记录,“我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所以偷偷记下来这些。上次我听到他们说‘明心阁里有能让沈家翻案的证据’,还说要在明天之前去祖宅找。”
苏琳接过笔记本,立刻拍照发给江寻:“太好了!这些都是指控他们的关键证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叫李默,” 年轻修复师的眼睛红了,“我爸爸是当年负责沈家案子的法医,他因为不肯伪造尸检报告,被陈明海的人害死了。我来美术馆当修复师,就是为了找证据,给我爸爸报仇。”
苏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一阵发酸 ——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被这个案子牵连,他们都在默默寻找真相。警车窗外,美术馆的汉白玉鹤雕像在阳光下泛着光,喙尖的水珠已经蒸发,像是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中午时分,陆明轩和沈墨心带着残卷回到安全屋。江寻已经把所有证据整理好,放在电脑里:“陈明海的私人飞机已经被国际刑警拦截在东南亚上空,但他提前换乘了小型快艇,现在还在逃。不过我们拿到了残卷和他的犯罪证据,还有林薇和李默的证词,足够让赵立东和他的同伙定罪了。”
沈墨心将两半残卷铺在修复台上,用秘钥再次激活金色字迹 ——“蓬莱非仙境,藏于明心阁”。她突然想起祖父常说的 “明心见性”,说 “做人要明心,做事要见性,不然会被欲望迷了眼”。或许 “蓬莱秘藏” 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能让沈家翻案的关键证据,是祖父用一生守护的 “良心”。
陆明轩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递过来一杯温水:“别太累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心阁我们明天再去,今天先把残卷好好保存起来,还有赵立东的审讯记录,可能会有更多线索。”
沈墨心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突然觉得眼眶发热:“谢谢你,陆哥哥。还有江寻、苏琳,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爷爷的真相。”
江寻坐在电脑前,突然笑了:“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对了,苏琳刚才发来消息,说李默愿意加入我们,他对古画修复和反派的情况都很了解,以后能帮上不少忙。”
通讯器突然响起,是苏琳的声音:“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林薇想起陈明海有个秘密据点,在市郊的废弃工厂,里面可能藏着更多和沈家冤案有关的文件!我已经和李默一起过去了,你们要不要过来汇合?”
陆明轩看了眼沈墨心,她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点了点头:“走!去废弃工厂!不管陈明海藏在哪里,我们都要找到他,还沈家一个清白,还所有被牵连的人一个公道!”
安全屋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拼合完整的《蓬莱仙境图卷》上,金色的字迹在光线下闪烁,像是祖父在天上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欣慰。沈墨心小心翼翼地将残卷收进防震包,贴身放着,就像守护着祖父的遗愿,守护着他们所有人共同的目标。
只是她没注意到,在残卷的角落,还有个极小的蛇纹标记 —— 这是陈明海走私集团的专属标记,也是当年杀害李默父亲的凶手留下的痕迹。一场关于 “复仇” 与 “正义” 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明心阁里的秘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更危险 —— 那里不仅藏着沈家翻案的证据,还藏着陈明海集团更深层的阴谋,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古董界的 “蓬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