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还存活的细作为一名乌人,一名曌人,郭尚不敢擅自做主,也便没有审问,他的任务只是押运粮草。
随即,郭尚把二人绑了个结实,并让军医为其疗伤,派好几班人手看管,莫让其自尽。
此番行动是刘文达麾下实施的,俘虏自然归刘文达处理,郭尚也不想趟这浑水,早点送出去为好。送回关碾,以后自己也会分一点功劳,便不愿多管。
一夜过去,俩俘虏一直找机会自尽,但被捆得完全动不了,未让二人得逞。
天亮后,心细的王凌在检查尸体时,从两具尸体的衣物上,看到了一些不起眼的粉状物,王凌低头闻了闻,除了血腥味外,还可以闻到一股还未完全掩盖的脂粉味。
王凌暂时未与众人说出此事,出发前,建议王诩对外宣称六名细作全部毙命。
王诩会意,知晓这也是掩盖两名存活细作的信息,为以后审问方便铺平道路,随即点头答应。
之后,大军开拔,往关碾行进,并加速了行军步伐,早日抵达关碾,郭尚的心便早一些安稳。
日落前,粮车队伍便顺利入了关碾城,关碾又是一阵忙碌。
六名刺客也被秘密送入了内城地牢,这座地牢并非县衙地牢,修建的很隐蔽,只有历代关碾的掌权者及亲信可以知晓。
刘文达亲自前来查看,在这两日,刘文达已查出有三名私自离队的士卒。其上官也被叫来辨认,这六人中,的确有三名军中士卒,细作隐入军中的猜测没错。其中一名曌人,两名归化乌人,看来,归化乌人的政策也容易被乌人反利用。日后归化乌人的查验还需更加严格。那么那三名,便是隐入民间的细作。
无论如何,此番算是除了关碾的细作,也许并未清除干净,但好在保住了这批粮草,就是大将军那里,也会记一功劳。
而活着的那两名细作,被刘文达分别关押,那乌人由刘文达的亲卫副统领王诩审问,曌人由刘文达亲自审问。
刘文达来到关押曌人细作的牢房中,缓缓坐下,令亲卫拔掉了勒在那男子口中的布。
一些话本中所言的咬舌自尽实属荒谬之谈,故此,就算放开其勒住嘴巴的布,此人也无法自尽。
刘文达并未动刑,也未喝斥,只是淡然道:“小子,家住何方?哪里人士?”
那男子大喝一声:“要杀便杀!少来聒噪!老子什么也不会说的。”
刘文达笑笑,“知道你骨头硬,替乌人卖命,怕也是迫不得已吧?”
男子扭过头去,冷哼一声,并未搭话。
“看你也不像是乌人能用金钱买通的人,若钱能买通你,你也就早招了。”
“还不说话?好,不妨告诉你,关碾已然公开了六名细作全部毙命的消息,所以,你现在是个死人,没人知晓你在这里。”
说到此处,那男子眼皮略微一跳,这微妙的动作未能逃过刘文达的眼睛。
刘文达站起身来,留了句话,“你自己想想,留着有用之躯救你的家人,还是自我了断,为乌人殉国,你好好考虑,本将会成全你。”
言罢,刘文达起身便离开了牢房。
那男子心中一咯噔,短短几句话,刘文达便把自己看透,男子双眼开始失神,心中五味杂陈,不得消停。
待刘文达寻到王诩,那乌人细作已被打的体无完肤,王诩只说,这乌人什么也未说,骨头硬的狠,只言据马关必定被摧毁。
刘文达点了头,问道:“身上还有何线索?”
王诩回道:“任何有用的物件也未搜到,兵刃也只是坊间随处可买到的劣质品,只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衣物上有些油渍,那乌人的身上也有老油味,且指尖发黄。”
刘文达眯了眯眼睛,“老油味?他自己闻不到?指尖发黄?难道是常年榨油之故?”
王诩赞同道:“大人所言极是,常年榨油之人,对这种老油味已然麻痹,自己身上是闻不到的。”
刘文达点了点头,“把文军侯唤到星宿将军府见我。”
王诩喏了一声,转身而去。
文莺已然知晓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麾下众人的功绩称赞有加。
西仓也正在忙碌着,第二批粮草正在登记入库,军士们正忙乱着,刘文达的亲兵到了,传唤文莺,文莺便把西仓之事交予魏冉,自己前往星宿将军府。
见到刘文达后,刘文达先是称赞了文莺麾下士卒此番锄奸之事,承认了其功劳,也答应了明日便将文莺官复原职,恢复到军司马之职。
文莺连忙谦逊道:“皆是郭将军、王副统领之功,卑职麾下沾光而已。”
刘文达笑笑,亦答应了对其麾下赏赐银钱之事。
随后,刘文达说起了正事,“叫你来,是因为这件事并未结束,你在军中属于机敏之人,希望你继续调查细作一事。”
文莺拱手道:“大人请讲。”
“从一具细作尸身上发现了油渍、老油味道和发黄的指尖,其人也许平日隐藏在关碾的一座油坊中,当然,目前只是猜测,我怀疑那油坊或者什么地方是其细作活动的据点,你自带人去暗查,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或者幕后之人。”
文莺听罢一愣,便答应下来。
刘文达继续道:“我可找一相貌与你相似之人,替你坐镇西仓,具体事务你可交予你那魏兄弟掌管。”
文莺回道:“大人想的周到。”
“嗯,此事线索有限,尽力便是,若十五日内查无结果,便放弃,前线打仗愈来愈频繁,据马关前我军军寨已经开战,达曦损失不小,大将军也跟我说了此事,估摸着,半月左右,我关碾将士可能会前往前线支援。”
“卑职明白。”
“嗯,你下去吧。”
文莺出屋后,从刘文达亲兵那接过了验尸的记录文书,那几具尸身已然掩埋,也已发臭,拿到文书后,自行回了西仓,召集起几个心腹,议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