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黑湖畔的雾气已经散去。虽然还是冬季,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瑞琪、秋、玛莎、塞德里克和阿利斯并肩走在黑湖边的草地上,呼吸着带着凉意的空气。
瑞琪想起上午的比赛,忍不住问:“塞德,你们在水下是怎么呼吸的?”
“泡头咒。”塞德里克答道,“芙蓉也是用的泡头咒,不过她没能躲开格林迪洛的袭击。”
瑞琪疑惑地问:“为什么不用腮囊草?吃了之后能长出腮和脚蹼,比泡头咒灵活得多,游得也更快。”
“腮囊草很难买。”塞德里克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霍格莫德没有卖的,我还专门写信让我父亲去对角巷找过,也没货。”
他顿了顿,又说道:“波特就是用的腮囊草。回头我得问问他是怎么弄到的。”
“别看他年纪小,这两场比赛都完成得很出色,还救了芙蓉的妹妹。值得尊敬。”
玛莎在旁边抿嘴一笑,补了一句:“可惜比我小。”
秋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其他四人也跟着笑起来。阳光明亮,湖水闪烁,几个人的笑声落在水面上,像涟漪一样层层散开。
回城堡的路上,几个人还在聊上午的比赛,瑞琪突然问塞德里克,“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克劳奇还是评委,给你们打分了。今天早上他来了吗?”
塞德里克摇摇头,说,“没有。珀西·韦斯莱现在是克劳奇的助理了,今天早上是珀西替他来的。据说克劳奇病了。”
——
第二场比赛过去一周后的星期五,阳光从高高的拱形窗户投进走廊。
唐瑞琪照例去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正坐在书桌后,羽毛笔停在半空,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她,笑意一如既往地温和,“下午好,瑞琪。”
“教授下午好。”瑞琪在他对面坐下,“今天还看记忆瓶吗?”
“不,今天不看记忆了。”邓布利多合上手边的卷宗,轻声问道:“关于那本被毁掉的笔记本,你怎么看?尤其是,它上面附着的灵魂。”
瑞琪把书包放到椅子旁,径直走到书架旁。抽出几本邓布利多之前让她看过的书,放到书桌上。
她翻开《生命与器物:魔法残留现象初探》,指着其中一段文字,抬起眼睛望向邓布利多。
“一开始,我以为那个笔记本是被怨魂寄生。”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
“就是那种在死亡一瞬间,因为极强的怨念,亡魂附着在某件物品上的情况。但您看这里……”
她的手指落在泛黄的纸页上,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显得有些模糊。
“书上写着:一旦承载怨魂的器物被毁,怨魂会转移到另一件物体上,或者彻底消散。”
瑞琪抿了抿唇,轻声补充:“可我看到的那个笔记本,灵魂没有转移走,也没有消散的痕迹。它死在那个笔记本里了,像个尸体一样。”
她又往后翻了翻,指着另一处。
“还有一种情况,”瑞琪的眼神认真,“是巫师用咒语,复刻出灵魂的影像,再把复刻的灵魂装进器具里。复刻的灵魂看上去和本体几乎一模一样。”
“可那个笔记本里的灵魂,不是那样的。”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它虽然已经被摧毁了,但在被毁掉之前……
“我觉得它是独立的。不像残影那样只是模仿,而是有自己的意志。只是……”
瑞琪小心翼翼地摊开一本古籍:《最黑暗的魔法》。封皮已经斑驳磨损,封面上那行烫金字模糊不清,只在光线下依稀闪着暗淡的痕迹。
“那个灵魂是扭曲的。和与生俱来或者复刻的灵魂不同,它不完整,像是被撕裂,再被装进某个容器里。就像这本书里提到的——”
瑞琪轻声念出了书上的一个词:“魂器。”
“巫师通过杀戮,把自己的灵魂撕裂,然后用黑魔法装进一件器物之中。那个笔记本,就和这里描述的情况极为接近。”
“它里面的灵魂是独立的,但却因杀戮和撕裂而带着畸形的痕迹。”
瑞琪说到这里,心跳已经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抬起头,眼神认真而坚定地望向邓布利多:“教授,我想……那就是魂器。”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邓布利多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沉稳、深邃,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等她自己消化这个沉重的判断。
片刻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下午还有课吗?”邓布利多问。
瑞琪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披上那件天鹅绒质地的紫袍。又走到书桌后侧,从抽屉中取出一条暗金色的围巾,随手绕在脖子上。
“我们一起去个地方。”邓布利多系好围巾。
瑞琪一时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去哪?”
“戈德里克山谷。”邓布利多说。
“现在吗?”瑞琪有些意外地站起身,她看过旧报纸,那是十几年前神秘人死亡的地方。波特的家,就在戈德里克山谷。
“对,现在。”邓布利多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微微舒展,蓝色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孩童般的顽皮。
“我们还能赶得上在戈德里克山谷吃晚饭。那里有一家甜品店,你一定会喜欢的。那家的花生糖,非常好吃……啊,我已经好久没尝过了。”
“不过我们得先去霍格莫德,从那里幻影移形,你介意走过去吗?还是骑扫帚?”
瑞琪忍不住轻笑出声,把书包背好:“如果可以选的话,我想走走。”
——
他们并肩走下长长的石阶,穿过一段安静的走廊,朝通往霍格莫德的那扇门走去。阳光打在古老的门环上,泛着柔亮的光。
远处的楼梯拐角,斯内普正从另一侧走廊经过。黑袍微扬,脚步一如既往地寂静。他抬眼,无意间看见邓布利多与唐瑞琪并肩走出大门。
他脚步一顿,指尖在袍袖下缓缓收紧,眼神微不可察地沉了几分。几秒后,他垂下眼睑,唇角线条紧绷,却什么也没说。
衣袍翻动,他转身走向地牢,背影沉进阴影里,像从未出现过那样安静。
——
霍格莫德村口,风带着冬末的凉意拂过街角,远处飘来甜酒与烤面包的香气。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身看向身边的女孩:“你的幻影移形,还没考试吧?”
瑞琪轻轻笑了:“对啊,还在学。”
“那你扶好我。”
瑞琪伸出手,挽住邓布利多的手臂。白须飘拂的老人侧过脸,目光慈爱。下一瞬,两人身影一旋,在阳光下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