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紫雅轩三楼,姜晨感受到一阵凉意,抬头看了看天色。
现在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只不过夏季时间太阳在天上时间长。
‘两处的时间好像是相仿的,只是时节不一样。’
【水云平原:初秋】
“夫君,她们还好么?”惊鲵此时披着粉紫色的披风,缓缓的走到姜晨面前。
“没什么大碍,两人都挺安全的。”姜晨起身将惊鲵安置好。
惊鲵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怀个孕是多么的麻烦。
好几个人盯着,起身都要引来几道目光。
难怪赵媛说,安胎的日子才是最难受的日子。
什么都不能做,都只能看着。
这个时候,楼梯口,明珠端着饭菜迎面走来。
“吃饭啦~”
看着那抹白皙,姜晨心头一震。
‘这明珠似乎....’
因为惊鲵的原因,姜晨已经一个月没有近女色了。
无论是和赵媛还是和谁,他都只抱抱,堪称当代君子。
惊鲵和紫女好像看出某人的目光是看了什么,都捂嘴偷笑。
“咳咳,今天还有谁在的?今天也没什么人,先打烊吧。”姜晨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别过头看向天空。
明珠欠身坐在楼道口的椅子上,语气柔媚的说道:“妾身刚刚和赵媛姐姐买完药材,弄玉和胡铃两位妹妹在做晚饭,啊,这是给惊鲵姐姐准备的。”
姜晨讪讪的放下手上的米粥,这妮子故意的是吧,不早点说,还把这米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他瞪了一眼明珠,这女人要收拾收拾,明里暗里的在诱惑自己。
惊鲵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夫君这副模样。
紫女接过姜晨手上的米粥,轻轻的吹拂一番后,开始投喂惊鲵。
惊鲵姣好的脸庞露出嗔怒之色,“我这才怀上没两个月呢,还没到拿不起碗吧~~”
“那可不行,姐姐可是头胎,赵姐姐可是说了,这很重要的。”紫女躲开惊鲵伸过来的手,继续投喂。
没办法,拗不过紫女的惊鲵,只好顺从的接受投喂。
过了一会,一碗米粥就吃完了,明珠接过空碗下楼去了。
姜晨现在发现,混在女子香内的自己都快变得软趴趴的了。
忽的,他余光从亭台缝隙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逍遥子...他这个时候去小圣贤庄...是打算做些什么么?’
如是想着的他,起身就打算去看看。
“你们先吃,我去小圣贤庄一趟。”
“夫君早些回来。”
“嗯~”
说完,姜晨身形一闪,离开了紫兰轩三楼。
小圣贤庄内,荀夫子和儒家三贤讨论本次论道的内容。
“你们说墨家的目的是打算和儒家形成同盟?”荀夫子虽然是疑问句,但话里的意思是想让儒家成为中立方,不参与任何势力对决。
颜路抚摸着胡须,看向自己的新师弟,他感觉这位会说出点东西来。
果如他所想,张良拱手说道:“诸子百家在天下大势之下,必须有一个主心骨,这样才能抵抗秦国横扫一切的势头,这次墨家就有这种打算。”
他张良不会因为姜晨这个‘仙人’站在秦国的位置上,而退缩不前。
伏念作为儒家掌门人,他有些不认可张良的话:“子房,以你的意思,百家若不能联合,在秦国若真一统,诸子百家会被收割清缴?”
“不是会,而是必然,秦王嬴政,子房见过也深入了解过,他...”张良回想到当初与韩非见到还是尚公子时期的嬴政,心中不由的一颤。
“秦王之心,乃是各个方面的一统,包括文字、学术,而且他也有这种能力。”
窗外蝉鸣正盛,处暑的风却吹不散堂内凝滞的气氛。
荀夫子手指摩挲着案上竹简,竹纹的粗糙触感让他思绪稍稍沉淀。
“子房,你是怕诸子百家的思想遭到灭杀,还是说你在怕传承断绝?”
“回师叔,子房只是担心...秦王会在有心人的算计下,变得暴虐无道,那位先生曾说有些事情的初心是好的,但被有心人利用之下就会...”
“变味,是吧。”颜路接过话茬,他也听过这句话,还比张良更早一些。
张良微微点头,他是韩人,自然是认可韩国的文化,若强行推行一样的东西,而且还是灭了自己母国的秦国,他必然会心生抵抗。
哪怕是对天下有好处的事情,也会有些逆反之心。
“子房此言,不无道理,不过有...”伏念起身踱至堂中,玄色儒袍下摆扫过青石地面,留下一道浅痕。
荀夫子轻点桌面,让伏念坐下来,“景初小友,他不会一直做秦王的后台,这一点秦王也心知肚明,子房所言也是建立在此等基础之上。”
“若是想要天下安稳,必要的统一是必不可少的,而有多少野心之辈会认可,我们不知道。”
“但有一点,老夫却是认同景初小友说的:礼,不可废。”
张良一愣,那位说的..礼,难道是指儒家...
只是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秦礼替代天下之礼,就在他想要继续讨论的时候,儒家弟子在门外低声道。
门外弟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仓促:“启禀荀夫子、掌门,道家人宗掌门逍遥子,在庄外求见!”
荀夫子一愣,他看向窗外,这个时候已经是夜幕时分,对方这个时候来小圣贤庄...
伏念眉头微蹙,“道家素来清静无为,他此时到访,该不会...”
荀夫子缓缓起身,“不管他是什么情况,让人家等着终归不是儒家的礼仪,伏念,你先去吧,老夫和子路、子房好好讨论一下墨家的事情..”
伏念这个时候感觉,自己这个掌门好像被师叔给排除在外了。
但偏偏师叔说的还那么有道理,对方是掌门,自己也是掌门。
他只能起身拱手行礼离开内屋,跟着弟子去见逍遥子。
看到伏念离开,荀夫子长叹一声,“子房可是放不下心中执念?”
“师叔...子房做不到见友人罹难而不管不顾。”张良并不想看到韩非就那么...死去。
“你啊你,心中也不相信韩非能做到是么...”
“....”
听到荀夫子的话,张良沉默了。
现实是骨感的,在怎么怀揣梦想,遇到不可阻挡的力量,还是会粉身碎骨。
韩非懂,张良也懂,只是前者会释怀,后者则会挂念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