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傍晚,那辆标志性的黑色豪华轿车再次无声地滑入老街,停在“青衣膳坊”不远处。这次下来的依旧是秦凰本人,只不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公文箱、表情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
店里正是晚市前的准备时间,林婉儿在擦拭桌椅,柳飘飘则在……试图把一根胡萝卜雕成小兔子,成果惨不忍睹。李小邪系着围裙,正在后厨调制新一批白玉膏的药泥,手上沾满了乳白色的膏体。
“哟,秦总,您这时间掐得真准,是闻着我这药香来的?”李小邪听到风铃声,探头出来,看到是秦凰,也不急着洗手,就那么大喇喇地靠着门框,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有点欠揍的痞笑。
秦凰的目光在他沾满药泥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凤眸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仿佛在说“如此粗鄙”。她径自走到那张空桌旁坐下,年轻男子立刻在她身后站定,如同雕塑。
“谈正事。”秦凰开门见山,语气没有半分寒暄,“你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李小邪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她的爽快。他走到水池边慢条斯理地洗手,耳朵却竖得老高。
“新公司,‘青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你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拥有产品研发、生产方向的绝对主导权。我占股四十九,负责除产品外的一切:资金、全部合规资质、市场渠道搭建,以及……扫清所有像司徒家这样的障碍。”秦凰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如同在宣读一份商业计划书,“这是初步协议。”
她身后的年轻男子立刻打开公文箱,取出一份文件,恭敬地放在桌上。
李小邪擦干手,走过来,拿起文件快速浏览。条款清晰,确实如她所言,控股权和产品权在他手里。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秦总,这‘扫清障碍’的定义,是不是有点模糊?万一您觉得某些障碍‘不值得’扫,或者用我无法接受的方式去扫,怎么办?”他可没忘了这女人手段狠辣,顺手就能把人“清理”掉。
秦凰红唇微勾,似乎欣赏他的谨慎:“协议补充条款里写了,涉及重大外部冲突的应对策略,需经董事会,也就是你我,共同商议。我不会单方面采取可能损害公司品牌形象或触及法律底线的行动。这个答案,李老板满意吗?”
李小邪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这个美艳与危险并存的女人。她让步了,但让步的同时,也展现了她的自信——她相信即使不控股,她依然能通过其他方式施加影响。
“听起来不错。”李小邪咧嘴一笑,拿起笔,“不过,我得再加一条。”
秦凰看着他,静待下文。
“公司的名字,必须叫‘青衣’。”李小邪指了指文件上公司的暂定名,“这块牌子,是我和婉儿、飘飘,还有老街坊们一起立起来的,不能丢。”
站在柜台后的林婉儿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暖,看着李小邪的背影,眼神柔和。柳飘飘也停止了糟蹋胡萝卜,用力点头。
秦凰深深看了李小邪一眼,似乎想从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片刻后,她轻轻颔首:“可以。”
李小邪不再犹豫,唰唰几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带着一股和他痞气外表不太相符的力道与锋芒。
“合作愉快,李老板。”秦凰站起身,伸出带着丝质手套的手。
“合作愉快,秦总。”李小邪伸手与她一握,触感微凉,却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力量。“以后,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你在掌舵,我只是确保这船不会沉。”秦凰收回手,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她留下那个年轻男子——“公司法务,他会协助你完成后续注册事宜”——便再次如来时一般,优雅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青衣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流程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秦凰派来的不仅仅是法务,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财务总监张薇,以及一个同样年轻、做事雷厉风行的项目经理赵峰。
小店的后院临时辟出了一小块地方,摆上了电脑和文件柜,算是公司的第一个“办公室”。李小邪看着张薇和赵峰高效地处理着各种文件,时不时和法务讨论着专业术语,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一个老街烧烤摊出身的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控股老板?
“师兄,你现在是李总啦!”柳飘飘围着新搬来的办公桌转悠,好奇地摸摸这摸摸那。
林婉儿则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小邪:“小邪哥,一下子要管公司,会不会压力很大?”
李小邪回过神,一把揽过林婉儿的肩膀,恢复了那副没正形的样子:“怕什么?技术活儿咱自己干,麻烦事儿让秦总兜着,数钱的事儿有张会计……多完美的分工!”他冲着正在核对数据的张薇眨了眨眼。
张薇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完全无视了他的调侃。赵峰则抬起头,露出一丝职业化的微笑:“李总,场地和初期生产设备已经在物色,预计下周可以给您几个选址方案。”
李小邪摸了摸鼻子,这“李总”的称呼,听着还挺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