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枕站在篱笆外,看着眼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美人酿酒图。
方才在杞人部落里积压的烦闷和纠结,似乎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欣赏了片刻,这才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李枕缓步来到妲己的身旁,目光在她那浑圆挺翘的丰臀上流连片刻,随即扬手就是一巴掌,拍了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娘娘,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妲己被他突然袭击,娇躯微微一颤,回眸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媚意自成。
“你不是喜欢喝梅子酒吗,家里不是快没了吗,我便让人寻了些梅子来,给你酿些。”
说着,她自然地挽住李枕的胳膊,将他拉到石桌旁,轻轻按坐在椅子上。
又亲手为他倒了一碗清水,这才在他身侧的凳子上优雅地坐了下来。
“你这邑尹大人亲自出马,想必山里那些杞国遗民,如今已然被你说动,同意下山落户了吧。”
李枕抓起陶碗喝了一大口水,闻言,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放下碗道:“唉,别提了。”
“他们同意倒是同意了,就是提出了一个让我实在有些难以接受的条件。”
妲己闻言,脸上非但没有意外,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笑容,她美眸微眯,红唇轻启:“哦?是什么条件让你都觉得难以接受。“
“让我猜猜看……莫不是,他们要与你......联姻?”
李枕一听,顿时愕然:“你怎么知道?”
妲己伸出玉手,轻轻将耳畔被风吹乱的几缕青丝拢到耳后,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缓缓开口:“这有什么难猜的,你那拆分宗族的想法根本行不通。”
“姓氏宗族,乃世人立身之本,岂能轻易分割。”
“此路既不通,剩下的,自然便只剩下了联姻这一条自古通行的法子了。”
李枕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确实跟她提过这茬,不由瞪了她一眼:“你既然早知道我的想法不现实,他们不可能同意,为什么不早说”
妲己闻言,轻轻嗤笑一声,眼波斜睨着他:“早说?你让我说什么?”
“说了,你便会听吗?”
“你这个人,在床笫之间、饮食起居这些小事上,倒是好说话得近乎没有原则,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可一旦涉及到这等事情,你不是素来都是固执己见,我行我素吗?”
“我的话,你听得进去吗,况且……”
她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狡黠:“我也的确很想看看,你是否真能有通天手段,做成这种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李枕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如果是在去见杞渊之前,妲己真的出言反对自己的拆分宗族的想法。
自己恐怕多半是会嘴上敷衍着,心里却想着什么‘你不懂’‘我们有代沟’之类的。
李枕讪笑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对方要跟我联姻了,你难道就不吃醋?”
“毕竟谁让你自己不争气,也没能给我生几个儿子之类的去跟人家联姻。”
“这联姻,可不就只能我自己亲自上了嘛。”
妲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掩唇轻笑:“吃醋?我为何要吃醋?”
“昏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万世之后,自古诸侯方伯,谁家不是如此?”
“此乃结盟固权之常道,并非儿女情长之戏。”
“联姻之女,不过是一件维系利益的器物罢了,她拿什么让我吃什么醋。”
妲己转过身来,眸光流转,如同春水漾起涟漪,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李枕,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酥媚入骨:
“说说吧,究竟是何等样的女子,竟能让你这色胚都觉得无法接受,难以点头。”
“莫不是……貌若??(dá)妃,形如嫫(mo)母?”
??妃是夏朝君主桀的妃子,传说其形粗体黑,豹头虎齿,是出了名的丑女。
嫫母是传说中黄帝的妻子,传说黄帝为了制止部落内的“抢婚”事件,特意挑选了品德贤淑、性情温柔但相貌平凡的女子作为自己的第四位妻室,并封其为嫫母。
嫫母算是上古时期丑女的始祖。
不过虽说两人都是丑女,嫫母却以“德贤”闻名,是黄帝的贤内助。
??妃则被记载为“好谀无道”,是辅佐夏桀作恶的负面角色。
二者的历史评价完全相反,仅在外貌“丑”这一点上可并列。
李枕握住她的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语气夸张地说道:“娘娘,你这可就冤枉死我了。”
“你是知道我的,我这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这个人最是专情,信奉的就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
“别的女子,在我眼里那都是红粉骷髅,过眼云烟。”
“一生一世一双人?”妲己闻言,微微一愣,轻声重复了一遍这陌生的词句,美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与悸动。
随即,她回过神来,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嗔怪地横了他一眼:“你这张嘴啊,就会拣些好听的话来哄人。”
“说说吧,回来的路上,路过那杞寡妇家时,你有没有偷看人家?”
“她那身段,丰腴得跟熟透的果子似的,有没有也让你这‘专情’的人,心里痒痒的,幻想着只是去‘抱一抱’?”
李枕听到这话,脸上笑容顿时一僵,有些尴尬地干笑两声:“哪有的事,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的眼里真的就只有你这个磨人的狐狸精,别的女人再好看,那也入不了我的眼。”
妲己见他这般模样,又是“噗嗤”一笑,摆了摆玉手,仿佛懒得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行了行了,你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哪天我真动了气的时候再说吧。”
“说说吧,要与你联姻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也好心里有个准备。”
她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与淡然,仿佛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