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娘没让她多跪,叹了口气上前扶她:“起来吧,钱拿回来就好,以后别再干这种糊涂事了。” 可周围村民的议论声还没停:“这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死她不可!”“跪都跪了,早干啥去了!” 秦淮如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只想赶紧逃离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而此刻,秦月茹家院里,许大茂正扒着院墙往村口望,见秦淮如道歉的场面结束,村民也渐渐散了,心里的兴致瞬间没了大半。他转身回到屋里,对着正收拾碗筷的秦月茹说:“月茹,我也该走了,再晚赶不上回四九城的路,明天还得去轧钢厂上班呢。”
秦月茹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碗:“不再住一晚?明天一早走也不迟啊。”“不了不了,厂里事多。” 许大茂摆着手,心里却在盘算着回去怎么跟四合院的人说秦淮如游街的事 —— 今天听的那些 “多个表妹”“救命钱” 的版本,足够让大家笑上好几天。秦月茹没办法,只能给她装了一布包酸枣糕和煮鸡蛋,送他到村口:“路上小心点,有空再过来。” 许大茂应着,骑上自行车,没一会儿就消失在村口的土路上。
抵达保定后,何雨柱按照之前记的地址,很快找到何大清住的胡同。敲开门,何大清看到他也有些意外:“你怎么跑保定来了?四九城那边没事吧?” 何雨柱走进屋,简单说了句 “过来办点事,顺便看看您”,便直接切入正题:“爸,四九城那房本您还放着呢吧?还有之前您帮我给雨水寄钱的存根,您给我找出来,我有用。” 何大清愣了一下,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转身从里屋的木箱里翻出房本和一叠用橡皮筋捆好的存根,递给何雨柱:“你要这些干啥?别跟人起冲突啊。” 何雨柱接过东西,小心地放进随身的包里,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就是处理点该处理的事。”
秦淮如从秦京茹家出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想去村口问问有没有回四九城的驴车,可刚走到老槐树下,就听见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这就是骗多个表妹钱的那个?”“刚给京茹下跪道歉了,早干啥去了!”“听说她在城里住大房子,还缺这点钱?真是贪心!”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再也没勇气去问车的事,转身往村外走 ,没车就推着回四九城,哪怕走一夜,也比在村里受这份指点强。她沿着土路边走边哭,布衫上的泥污被风吹得干硬,脚底板很快磨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一想到村里村民的眼神和议论,她就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四合院,再也不回这个让她丢尽脸面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路边的庄稼地里传来虫鸣声,偶尔有晚归的村民骑着自行车经过,看见她也会停下多看两眼,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秦淮如把头埋得更低,加快脚步往前走,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模糊了前方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才能回四九城,只知道不能停,一旦停下,那些指指点点的声音就会像影子一样追上来,把她彻底淹没。
月亮升起来时,秦淮如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脚底板的水泡破了,渗出血来,沾着袜子又疼又痒。她靠在路边的老树下歇了会儿,望着远处四九城方向隐约的灯火,心里又酸又涩 ,早知道会落到这般田地,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贪心骗秦京茹的钱。
秦淮如拖着灌了铅似的腿,终于挪到南锣鼓巷 95 号院门口时,墙上挂钟的指针早过了晚上 11 点。夜色里的四合院静得只剩虫鸣,她扶着门框喘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布满血泡的手,轻轻敲了敲厚重的木门 —— 怕吵醒院里人,又怕敲轻了没人听见,手指在门板上顿得又轻又急。
“谁啊?大半夜的敲门!” 院里很快传来闫埠贵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拖鞋蹭地的 “啪嗒” 声。秦淮如心里一紧,连忙应道:“闫大爷,是我,秦淮如,我回…… 回来的晚了。” 话音刚落,门 “吱呀” 一声被拉开条缝,闫埠贵探出头来,借着月光看清是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这丫头,咋这时候才回来?院里人都睡熟了,敲这么大声不怕吵着孩子?”
秦淮如没力气解释,也没心思说客套话,只低着头往院里挪。闫埠贵侧身让她进来,看着她满身泥污、头发散乱的模样,嘴里还在念叨:“出去几天回来成这模样,怕不是在外头惹了啥麻烦?” 秦淮如充耳不闻,脚步踉跄地往贾家方向走 ——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 “吃点东西”,胃里空得发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跟闫埠贵搭话道谢。
推开贾家虚掩的屋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秦淮如摸黑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线下,屋里还是老样子:桌子上摆着没洗的碗筷,炕上的被子皱成一团。她没顾上收拾,径直往灶台走,掀开米缸一看,里面只剩小半缸玉米面。她抓了两把玉米面,兑了点凉水揉成团,捏成几个粗糙的窝窝头,放进锅里添水烧火。
柴火在灶膛里 “噼啪” 作响,映得她脸上忽明忽暗。她靠在灶台边,看着锅里渐渐冒起的热气,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白天游街的屈辱、徒步回城的疲惫、村民的指指点点,还有此刻的饥寒交迫,一股脑涌上来。窝窝头的香味慢慢飘出来时,她才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伸手擦了擦眼泪,等着锅里的窝窝头蒸熟,心里只有一个卑微的念头:吃完这顿,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