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中学的奠基碑彻底凝固那天,刘守义脚踝的星形印记突然发烫。他正帮赵强搬实验室的旧仪器,手里的游标卡尺“哐当”掉在地上,印记的温度几乎要烧穿裤脚。
“怎么了?”赵强丢下手里的扳手,看着他疼得皱眉的样子,“又出问题了?”
刘守义掀起裤腿,印记已经红得像块烙铁,纹路里渗出细小的光点,在空中拼出半张星图。“是储存罐的余波。”他指尖划过光点,星图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银线钻进墙壁——实验室的白墙上,竟慢慢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组成个复杂的阵法,中心位置正好对着墙角的旧铁柜。
“这是……守时者的藏宝阵。”林宛如刚进门就认出了阵法,奶奶的日记里画过一模一样的图案,“传说每个守时者据点都有一个,用来存放最重要的东西。”
孙浩搬来梯子,李明举着相机录像,赵强则握紧消防斧守在门口。刘守义踩着梯子去够铁柜,柜子上了三把锁,锁孔的形状正好和他们的徽章吻合——开阳、天权、摇光,三枚徽章同时插入,铁柜发出“咔嗒”的解锁声。
柜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个半旧的木箱,箱盖上刻着“1953.6.15”。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樟木香气涌出来,里面整齐码着七本日记,封皮上写着不同的守时者代号,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合影。
“是初代守时者!”林宛如指着合影里的七个人,“中间那个是奶奶日记里提过的‘司南’,创立守时者组织的人!”
日记里的字迹各不相同,最早的那本属于司南,纸页已经脆得一碰就碎。刘守义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记载着储存罐的真相——根本不是什么封印,是初代守时者为了保存濒死同伴的意识造的“时间琥珀”,后来被滥用才成了吸收痛苦的容器。
“原来溯洄者是司南的副手。”李明放大照片,指着合影里站在角落的男人,“他不是被封印,是自愿留在储存罐里,怕意识消散后,没人记得守时者的使命。”
赵强突然“咦”了一声,从木箱底层摸出个金属圆筒,打开后倒出卷胶片。“这玩意儿能看吗?”他晃了晃胶片,上面布满霉斑。
“我来试试。”孙浩抱着实验室的旧投影仪跑过来,胶片放进机器的瞬间,墙壁上投出模糊的影像——1953年的守时者们在星轨中学的前身“时间研究所”里工作,司南正在黑板上画星轨图,溯洄者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和刘守义同款的摇光徽章。
“他们在说什么?”林宛如凑近屏幕,影像没有声音,只能看到司南指着星轨图,溯洄者不停点头,最后两人握了握手,镜头突然剧烈晃动,像是有人碰倒了摄像机。
胶片的最后,是片燃烧的火海,有人举着相机在跑,镜头扫过实验室的门牌——“7号储存罐试验区”,和他们挖出来的储存罐编号一模一样。
“所以火灾不是意外。”刘守义合上日记,星形印记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是他们自己点燃的,为了销毁失控的储存罐,可惜没成功。”
孙浩突然指着投影仪的散热孔,那里飘出些银线般的光点,正往木箱里钻。“它们在认主。”他惊讶地看着光点融入日记,纸页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储存罐里的意识残响,终于找到归宿了。”
林宛如拿起最厚的那本日记,封面写着“待续”。她翻开最后一页,空白处突然自动浮现出一行字,是刘守义熟悉的笔迹——正是他自己的字:
“第49代守时者刘守义,于星轨中学重建日,重启星图阵法。愿此后的每颗星,都能照亮前行的路。”
窗外的夜空正好亮起第一颗星,摇光星的位置异常明亮。刘守义摸了摸脚踝的印记,那里已经恢复如常,只留下淡淡的星形纹路,像枚刻在皮肤上的承诺。
“看来,故事还远没结束。”赵强扛起消防斧,往门外走去,“我去看看工地的工人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你们先整理日记?”
李明的相机突然自动对焦,对着夜空拍下一张照片。洗出来时,照片上的北斗七星之间,多了道细微的光带,正好连接着摇光星和星轨中学的方向。
林宛如把照片贴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奶奶说过,守时者的使命不是对抗过去,是带着记忆往前走。”她抬头时,正好对上刘守义的目光,两人手里的徽章同时亮起,在墙上投出完整的星图。
储藏柜的阴影里,橘猫的小猫们正围着木箱打转,最小的那只叼着片胶片,蹭了蹭刘守义的鞋。他弯腰抱起小猫,发现胶片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星轨会指引方向,只要有人记得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