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在吹，我站在残碑前，玉匣里的灰烬微微发亮。刚才炎蹄被拖走时说的话还在耳边，但我没时间去想那些。月亮还没出来，入口未开，我们还有时间。
我转过身，营地里的人已经开始扎营。阵法组在布置预警圈，药堂清点丹药，炼器坊那边正把缴获的麒麟族残甲搬出来。所有人都在动，没人说话，但气氛比之前紧绷。
我知道他们累了。
连夜赶路，两次遇袭，精神一直绷着。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动手，我们自己就会垮。
“所有人过来。”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每个人耳中。
队伍很快聚拢，站成一圈。我看着他们的眼睛，有的泛红，有的沉着，但都还清醒。
“他们想拖住我们。”我说，“不是为了谈和，是为了让他们的人抢先。但我们不能乱。”
有人点头，有人握紧了武器。
系统提示浮现：【如何在有限时间内最大化提升一支疲战之师的整体实力？】
题目出现的时机很准。
我闭上眼，脑子里过了一遍镇元子教过的灵根培元法，还有红云说过的一句话——“势要聚，不能散”。
再睁眼时，我已经有了答案。
“化整为零，因材施训；资源分流，专精突破。”
识海一震，答案通过。
系统立刻反馈出一批凝脉丹，还有一份《分阶修行指引》。我接过玉简扫了一眼，内容清晰，按修为高低划分了三组训练方案，连每日服药时辰都标好了。
“药堂，按这个配丹。”我把玉简递给负责的弟子，“每人两粒，半个时辰内发完。”
药堂弟子接过去，转身就走。
我又看向阵法师组：“设静修结界，优先覆盖东侧区域，那里背风，适合闭关。”
阵法师点头领命。
最后我看向炼器坊方向：“残甲全部熔炼，挑出能用的材料，重新锻打。我要至少十件符兵傀儡，五日内完成。”
炼器坊负责人皱眉：“火候不够，融不了核心部件。”
我早就料到。
“我去盯着。”
说完我就朝炼器区走。炉火已经升起，但温度不稳，火焰青白交错，明显压不住材质里的残余灵力。
我站到炉前，伸手按在炉壁上，真元缓缓注入。火势立刻稳了下来，由青转赤。
还不够。
我想起七宝玲珑塔里存着的一缕凤族余焰，那是上次大战后收进来的，一直没用。现在正好。
心念一动，塔身微震，一道细小的金红火焰落入炉中。轰的一声，炉火暴涨，原本僵硬的金属开始软化。
“现在能行了。”我说。
炼器弟子赶紧上前操作，锤击、拉伸、塑形，动作熟练。
我退后一步，正准备安排下一项任务，系统又弹出新题：【如何平衡短期突破与长期发展潜力？】
这次我没犹豫。
“稳基为先，循序渐进；强者带弱，共进共赢。”
答案通过，奖励是一卷《同心契纹图录》，可以用来建立师徒契约，让经验直接传承。
我当场打开，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一带二”帮扶制的具体流程。
很好。
我叫来几名资深弟子，每人分配两个新人，当场签下契文。签完后，他们的气息有了微妙连接， mentor 能感知 apprentice 的状态，也能在修炼时传递一丝真元辅助。
“从现在开始，你们负责带人。”我对那几人说，“练不出成果，算你们的责任。”
没人有意见。这种时候，谁都知道该做什么。
夜渐渐深了。
营地分成几个区域在运转。东边是静修区，十几个人盘坐结界内，吞服凝脉丹，周身灵气涌动；西边炼器坊灯火通明，锤声不断；南侧值守岗哨轮换有序，预警阵法每隔一刻钟自检一次。
我来回巡视。
走到药堂时，看到一名弟子正在分装丹药，手有点抖。
“你受伤了？”我问。
他抬头，额角有道血痕，已经干了。
“没事，小伤。”他说。
“去包扎。”我说，“别等裂开才处理。”
他应了一声，放下瓷瓶就走。
我顺手拿起刚装好的一瓶凝脉丹，倒出一粒看了看。色泽均匀，药香清淡，品质不错。
正要放回去，系统提示再次跳出来：【是否启用“批量提效”功能？消耗十粒凝脉丹，可使全队丹药效力提升一成。】
可以选。
我点了确认。
十粒丹药瞬间消失，剩下的一排瓶子微微发光。我拿起来再看，药香浓了些，瓶身温度也略高。
“通知药堂，这批丹药改标记为‘特制’，优先发给修炼组。”
传令弟子跑着去了。
我又去了炼器坊。
那柄融合麒麟鳞片和陨星铁的飞剑快成型了。剑胚已经打出，正在淬火。随着最后一道火焰落下，剑身发出一声清鸣，像是鸟叫，又像风过山谷。
“成了。”主炼器师松了口气。
我接过飞剑，入手微沉，但灵力流转顺畅。轻轻一挥，空气中有细微裂响。
“测试威力。”
弟子抬手打出一道符咒，飞剑迎上去，一斩即断。
“合格。”我说，“登记入库，明天配发给巡夜队。”
他们脸上都有笑意。
这时候，一名值守弟子快步跑来：“叶尘，东南方向灵气波动频繁，像是有人在靠近。”
我皱眉。
“是不是麒麟族？”
“不清楚，距离太远，看不清人数。”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依旧厚，但玉匣的光比之前亮了一些，节奏也变了，说明时间快到了。
敌人越是这个时候来扰，越说明我们做对了。
我走到营地中央，让所有人停下手中事。
“听我说。”我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得到，“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先到，是怕我们变得更强。所以我们现在不赶路，不追敌，只做一件事——变强。”
没人说话，但眼神都亮了起来。
“飞剑已成，丹药提效，契纹已立。这一夜，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什么叫不可阻挡。”
我说完，下令暂停非必要行动。全员休整，养精蓄锐。值守照常，但不再加岗，避免过度消耗。
营地安静下来，但那种安静不是疲惫的沉默，而是蓄势的平静。
我回到残碑旁，把玉匣放在地上。灰烬的光稳定跳动，像心跳。
还有不到一刻钟。
我闭眼调息，真元在体内走了一圈，没有滞涩。这几天的消耗，已经被凝脉丹补回大半。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鸣响。
是预警阵法触发了。
我睁开眼。
一个黑点从东南方向快速接近，速度极快，但没隐藏身形。
“有人来了。”值守弟子喊。
我看清楚了，是个穿灰袍的人，背着包裹，手里拿着一块令牌，在阵法外停下，举起双手。
“别攻击！”他大声说，“我是来投奔的！”
我没有动。
系统提示浮现：【是否接受外来者加入？】
我盯着那人，没有急着回答。
他站在风里，衣服破了，脸上有伤，但站得很直。
玉匣中的灰烬，突然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