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还在地上蔓延,像刚倒出来的浓稠蜂蜜,沈知意的手还按在那块浮现出的青铜兵符轮廓上。她能感觉到掌心下的纹路在跳动,像是有心跳。
系统弹幕唰地炸出来:【恭喜宿主完成双界联动签到!“时空稳固”异能已到账,请注意查收~(温馨提示:本能力附带副作用,详情请见用户协议第999条)】
她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吐槽,左眼突然一热,像是有人往瞳孔里倒了熔化的铜水。右眼却冷得发麻,青光流转间,视野直接劈成了两半——
左边是古代刑部大牢b3区,铁链垂挂,药人静立如雕像;右边是现代废弃工厂地下室,电线裸露,警报灯忽明忽暗。两个画面重叠又错位,像信号不好的老电视。
“我靠……这谁家眼睛出bug了?”她踉跄后退一步,脚底踩空,差点摔进一堆报废仪器里。
萧景珩几乎是瞬间冲过来,一把扶住她肩膀。他的手很稳,但指尖冰凉。
“别乱动。”他声音压得很低,“你现在的状态不对。”
“我能看见两边……但脑子快被撕成两半了。”她抬手揉太阳穴,指尖刚碰上眉心,空气中竟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滋啦一声冒出火星。
裴烬站在几步外,钢笔已经收进风衣口袋,笔记本合得严实。他盯着沈知意的眼睛看了两秒,忽然开口:“她的左右脑正在接收不同时间线的信息流。这不是融合,是强行并联。”
“说人话。”沈知意咬牙。
“你现在像个没装防火墙的路由器,两界的能量全往你脑子里灌。”他顿了顿,“再这么下去,你会成为第一个被自己异能烧坏的签到选手。”
话音未落,她喉咙一甜,咳出一口带着星点的血沫。那些光点落地后没消失,反而在地上画出一小段扭曲的路径图,和之前符文留下的轨迹一模一样。
“操。”她抹了把嘴,“我还想靠这个新能力多活几年呢。”
萧景珩猛地抬手,喉结处的刺青骤然亮起金光,傀儡丝戒无声滑出一枚银线。他动作极快,九根细丝几乎同时射出,缠住她双手手腕、肩胛骨两侧和腰际,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原地。
“你干嘛?!”她挣扎了一下,发现那些丝线根本不吃力,越动缠得越紧。
“闭嘴。”他盯着她不断变换颜色的双眼,“刚才那一下,你差点把地下封印撑裂。要是真炸了,我们三个都得变成时空残片。”
她喘着气,额角渗汗:“所以你是怕我死,还是怕我搞砸?”
“本座只是不想收拾烂摊子。”他松了口气似的收回部分力道,却没撤掉束缚,“从现在开始,没我允许,你不准动用‘时空稳固’。”
“你算哪根葱?”她冷笑,“系统给的能力,轮得到你管?”
“系统可没告诉你,每次使用都会加速胎记觉醒。”他忽然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你忘了上次胎记发烫,整条街的监控都失灵的事?”
她一僵。
那次她签到完路过便利店,结果所有摄像头集体黑屏,店员说看见她背后有龙形影子一闪而过。后来系统用十张“防社死符”才把数据抹干净。
“所以你是觉得……我会失控?”她眯起还能看清现实的右眼。
“你现在已经失控了。”裴烬插了一句,“而且你的左眼金色越来越深,快要看不见虹膜了。”
沈知意抬手摸了下眼皮,触感滚烫,像贴了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铜板。
系统弹幕悄悄飘过:【检测到宿主精神负荷超标,是否消耗50天机点兑换“防眩晕符”一张?友情提示:当前余额148点,使用后将进入穷鬼模式】
“换。”她直接在心里确认。
额心瞬间贴上一道符纸,冰凉感顺着神经蔓延,两重视觉终于不再疯狂切换。虽然还是左金右青,但至少能分清眼前的人是谁了。
“谢了。”她冲裴烬点头,“下次请你喝奶茶。”
“不必。”他摇头,“上次你在警局签到,导致我办公室电脑自动下载了《羊了个羊》,至今没清理干净。”
“那纯属意外!”她瞪眼,“谁能想到读心术会干扰wIFI信号?”
正说着,地面那道虎符刻痕突然微微震动,紫气从缝隙中渗出,缓缓聚成一个模糊的投影——依旧是那块兵符虚影,但比刚才清晰了许多,表面铭文隐隐发亮。
萧景珩立刻挡在她前面,左手握紧兵符残片,皮肤下的光影再次游走。
“它在回应你。”裴烬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空气温度,“不只是血脉共鸣,更像是……认主前的试探。”
“谁要认这种破铜烂铁当主人?”沈知意往后退了半步,“我又不是收藏癖。”
“但它可能认定了你。”萧景珩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忘了?你胎记的位置,和兵符上的龙纹走向完全一致。”
她愣住。
这事她一直没细想,毕竟谁没事会拿自己的胎记去比对古代兵器?
“所以现在怎么办?”她问,“把它挖出来供着,还是等它自己长腿跑路?”
“暂时封存。”萧景珩沉声,“这里不安全,国师随时可能再来。”
“问题是咋封?”她指着地上,“我又不会画阵,陈墨大叔也不在,连个烤红薯的都没有。”
裴烬忽然从风衣内袋掏出一截粉笔头,在兵符投影周围快速画了个圈:“临时结界,撑不了多久,但够我们讨论下一步。”
粉笔线刚闭合,地面的紫气就被压了回去,兵符虚影也黯淡下来。
“你还随身带粉笔?”她挑眉。
“心理课要用。”他面无表情,“画脑区模型。”
“……你真是个人才。”
三人沉默片刻,空气中只剩下警报灯偶尔发出的滴答声。
沈知意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发光的左手,忽然问:“你说,我这眼睛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
没人回答。
她自嘲一笑:“也是,谁也没见过签到签到把自己签成赛博义眼的。”
萧景珩解开了她一只手的束缚,把风衣披她肩上:“先活着。”
“说得跟你能给我续命似的。”她扯了扯衣领,却没拒绝。
就在这时,她胎记突然轻轻一跳。
不是疼痛,也不是发热,而是一种……牵引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轻轻拉她。
她猛地抬头,左眼金光暴涨,右眼青芒闪动,两股力量在颅内碰撞,耳边瞬间炸开无数声音——
有战鼓声,有警笛声,有女人低声诵经,还有小孩在哭。
“怎么了?”萧景珩察觉不对,立刻收紧傀儡丝。
“我……”她张了嘴,却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因为在她视野中央,两个世界的影像正缓缓偏移,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把它们一点点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