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林雷那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沙哑的语气，露娜愣了一下。
她的祖母绿大眼睛里，写满了最纯粹的无辜和困惑。
“林雷，我的尾巴怎么了？”
她微微歪着头，柔软的银白长发如瀑布般滑落，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胸前，更衬得那张小脸楚楚可怜。
那对刚刚还因为兴奋而“噗噜噗噜”抖动的猫耳，此刻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委屈的情绪，无力地耷拉下来一点。
那模样，仿佛林雷刚才的指责，是什么天大的冤枉。
“……”
林雷看着这张纯真无邪的脸，所有准备好的说教，瞬间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原本想说什么来着？
“尾巴放好，专心一点！”
“不要乱动，影响我教你写字！”
可这些话，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他怎么说得出口？！
他要怎么跟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解释，她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刚刚在他身上进行了怎样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
他要怎么描述那股从大腿根部直冲头顶的酥麻感？
他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那快要爆炸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说了，她能懂吗？
不！
她不但不懂，反而可能会被吓到！
那对这个刚刚找到一点安全感的小家伙来说，该是多大的伤害！
林雷的内心在疯狂咆哮，脸上却还得维持着平静。
“它……”
露娜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林雷内心的天人交战。
她见林雷半天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由得更加委屈了。
她小声地辩解道。
“它……它自己会动，我……我控制不住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那条惹了祸的银白色猫尾，还十分配合地在她身后不安地蜷缩了一下，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仿佛也在为自己辩解。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雷彻底败下阵来！
“呼……”
他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邪火与无奈，都一并吐出去。
他伸出那只空着的、没有握着露娜小手的手，动作僵硬地，轻轻揉了揉露娜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触感柔软得惊人。
“没事了。”
林雷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沙哑。
“是我不好，我们继续。”
“啊？”
露娜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没明白林雷为什么突然道歉。
但她能感觉到，林雷身上那股让她有些不安的紧绷气息，消失了。
“嗯！”
得到了“赦免”的露娜，立刻开心了起来！
她重新转过身去，将小小的身子，再次心安理得地靠进了林雷宽阔的怀抱里。
这一次，她似乎更加放松了。
嘴角，偷偷地，向上翘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狡黠的弧度。
而那条刚刚还“不受控制”的尾巴，此刻，则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在空中骄傲地、轻轻地一甩。
“啪。”
一声轻响。
那毛茸茸的尾巴尖，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在林雷的大腿内侧，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
林雷的身体，再次猛地一僵！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小家伙……
她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故意的！
她根本就知道自己的尾巴在做什么！
可当他低下头，看到的，依旧是那个专心致志盯着纸面，侧脸线条柔美，表情认真得像是在完成什么神圣使命的小小身影。
林雷的心中，涌起一股哭笑不得的无力感。
他还能怎么办？
他什么也办不了。
自己捡回来的小猫咪，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继续写‘人’字。”
林雷的声音，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疲惫。
他重新握住那只温软的小手，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任由那条得意的尾巴，在他的腿上、腰间，甚至是手臂上，进行着各种无法无天的“巡视”。
教学，就在这样一种甜蜜又折磨的气氛中，继续了下去。
林雷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他的理智，在崩溃的边缘疯狂徘徊。
他的身体，在地狱与天堂之间反复横跳。
而怀里的小猫，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学习的进度，快得惊人。
“林雷……”
“人……”
“家……”
她每学会一个新字，都会发出一声惊喜的欢呼，然后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仰头望着他，寻求夸奖。
那条尾巴，也会随之兴奋地摇摆，在他身上制造出新一轮的“甜蜜暴击”。
林雷感觉，自己教的不是字。
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