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从溪面上散了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水面织成细碎的金网。林枫站在溪中央，水刚没过脚踝，微凉的溪水漫过脚背，带着鹅卵石的触感。他闭着眼，周身一尺内，十几片叶子正慢悠悠地飘着——蒲公英叶圆滚滚的，像小伞似的转；枫树叶带着锯齿，边缘轻轻擦过空气，没发出半点声；最薄的柳叶，细得像根线，跟着气流晃，却始终没掉下来。
这不是简单的悬浮。每片叶子都顺着自己的脉络舒展，旋转的速度、起伏的高度，都透着股自然的劲儿，像被春风托着，而非被查克拉硬拽着。林枫的脚稳稳踩在水里，查克拉从脚底均匀地渗出来，水面只漾开一圈圈极淡的涟漪，连他的裤脚都没湿多少。
岸边的大石上，古介蹲坐着，手里攥着杆老烟斗，烟杆是黑褐色的，木纹里嵌着经年的烟油。他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慢悠悠地飘向天空，浑浊的眼睛落在林枫身上，嘴角轻轻动了动：“嗯，总算没把好东西糟蹋了，不算白费我这几天的炭火。”
林枫睁开眼，心神一动，周身的叶子像被风吹落似的，轻轻飘到水面上，顺着溪流漂远。他脚尖一点水面，身形轻得像片叶子，稳稳落在岸上，连鞋底的水都没甩多少。走到古介面前，他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这几天的变化，他自己最清楚：体内那两股总爱较劲的查克拉，在那丝凉意的调和下，终于不怎么闹了，虽然没真的融在一起，却能安安稳稳地一起走，甚至偶尔能互相帮衬着，查克拉流到指尖时，都比以前顺了不少。
这不是小进步，是真真切切的质变。
“多谢前辈指点，弟子受益匪浅。”
古介磕了磕烟斗，烟灰落在草地上，碎成白末。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草屑，语气没了之前的随意，多了点严肃：“引导查克拉的底子算是有了，但查克拉不是用来玩叶子的。”他指了指林枫的手，“能让叶子飘，能在水里站，下一步就得让它干正事——挡别人的招，打别人的破绽，变着法儿地用。”
他顿了顿，盯着林枫的眼睛：“你最会用的攻击忍术是什么？别跟我扯那些花里胡哨的，说实在的。”
林枫想了想，他会的忍术不多，大多是基础的水遁和土遁，复杂的学不会，也没那么多查克拉用。“水遁·水乱波，还有土遁·土流壁。”他说得实在，这两种术是中忍常用的，发动快，耗得也不算多，实战里最管用。
“露一手看看。”古介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树上，抱着胳膊。
林枫点点头，手指快速结印，查克拉顺着经脉往喉咙涌——这次没急着放，先在体内顺了顺，那丝凉意裹着水属性查克拉，慢慢聚在胸口。
“水遁·水乱波！”
一道水流从他嘴里喷出来，带着“哗啦啦”的响，直冲向对岸的大槐树。水流又粗又急，打在树干上，“砰砰”响，树皮都被打湿了一大片，水花溅得老远，连岸边的草都沾了水。这是标准的中忍水准，力道足，范围也广。
“再来土流壁。”古介又说。
林枫换了个印，查克拉往脚下的土里钻，地面微微震动，一面土墙“轰隆隆”地冒出来，有一人多高，厚得能挡住半个人，正好挡在水流前面，水流撞在墙上，溅起一片水花，土墙却纹丝不动，看着挺结实。
演示完，林枫看着古介，等着他点评。
古介没说话，走到那棵大槐树下，伸手摸了摸被水流打湿的树皮，指尖蹭掉点湿泥。又走到土墙边，用拳头轻轻敲了敲，“咚咚”响，是实心的。他转过身，看着林枫，眉头皱了皱：“浪费。”
“浪费？”林枫愣了，这两种术他练了很久，查克拉控制一直很稳，怎么就浪费了？
“嗯，浪费。”古介走到溪边，弯腰捡起片薄薄的石片，石片边缘有点锋利，是被水流磨的。他手腕轻轻一抖，石片“嗤”地一声转着圈飞出去，贴着水面滑，没溅起多少水花，下一秒，“笃”的一声，石片大半插进了对岸那棵大槐树的树干里，切口平得像用刀削的。
林枫瞳孔骤缩——这不是力气大，是力道用得太准了，所有劲都聚在石片边缘，一点没浪费，所以才能轻轻一下就插进树干。
“你刚才那水乱波，就像拎着桶水往墙上泼，看着热闹，溅得到处都是，可真正打在树上的，十成里也就六成，剩下的都白流了，还弄湿自己的衣服。”古介走回来，把烟斗重新叼在嘴里，“要是以前，你这水平够用了，可现在你会引导查克拉了，再这么用，就是暴殄天物。”
他指着林枫的手：“你试试，用引导叶子的感觉放水乱波。别想着‘喷’，想着‘引’，把那桶水，变成一根针，扎进去，不是泼上去。”
林枫心里忽然亮了，像被什么东西点通了。他又站回溪边，闭上眼睛，没急着结印，先回想刚才引导叶子的感觉——查克拉不是硬邦邦的，是软的，能顺着东西的性子走。他试着让水属性查克拉裹着那丝凉意，慢慢聚在喉咙里，不是聚成一大团，是聚成细细的一股，像根线。
“水遁·水乱波！”
这次喷出来的不是粗粗的水流，是一道细得像手指的水线，速度快得“咻”响，直冲向那棵大槐树。没有水花四溅，只有“嗤”的一声，水线撞在树干上，钻进去一个小坑，坑边的树皮都被冲得卷了起来，比刚才那下深多了！
林枫自己都愣了——刚才的查克拉消耗，比之前少了三成，可力道更集中，威力反而更强了！
“有点意思了。”古介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面土墙，“防御也一样。不是墙越厚越好，是要用最少的查克拉，挡最该挡的地方。你那土墙看着厚，可查克拉分布不均，要是别人用锐器捅，说不定一下就破了。你试试，用引导的感觉弄土墙，让查克拉顺着土的纹路走，别硬堆。”
林枫又试了次土流壁。这次他没让土堆得那么厚，而是让查克拉像网一样，把土里的小石子、沙粒都缠在一起，顺着一个方向堆。土墙冒出来时，比刚才薄了一半，可古介走过去，用脚踹了踹，土墙只晃了晃，没裂开。“查克拉耗了多少？”古介问。
“比刚才少了四成。”林枫回答，心里又惊又喜——原来忍术还能这么用，不是靠量堆，是靠准头。
“你体内那股特殊的查克拉，别闲着。”古介最后说，他走到树根旁，拿起靠在那儿的鱼竿，鱼竿是竹子做的，有点弯，“试着把它掺进忍术里，看看会怎么样。可能好用，也可能出岔子，自己慢慢试，别急。”
说完，他扛着鱼竿，慢悠悠地往溪流下游走，背影越来越小，很快就融进了树影里，只留下句飘过来的话：“老头子去钓会儿鱼，你自己练，别把我的土灶弄塌了。”
林枫站在溪边，看着那棵被水线扎出小坑的大槐树，又看了看那面薄却结实的土墙，心里充满了干劲。他再次结印，查克拉在体内慢慢转，这次特意多掺了点那丝凉意，试着引导它和水属性查克拉融在一起。
“水遁·水乱波！”
水线又细了点，速度更快了，“嗤”地一声，这次扎进树干的坑更深了，坑边甚至结了层极薄的白霜——是那丝凉意的作用！
林枫笑了，又开始练土流壁，这次他让那丝凉意裹着土属性查克拉，土墙冒出来时，表面更光滑了，摸起来有点凉，敲上去的声音也更脆，更结实了。
溪水流着，阳光越升越高，林枫的身影在溪边来回移动，水线的“嗤”声、土墙的“轰隆隆”声，混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在山里响着。
距离第三场考试又近了一天，而他的力量，也在这一天天的修行里，慢慢变得更扎实，更锋利。新的课题已经出现，而他，正一步一步地，朝着答案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