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握着塔心石的手微微收紧,那股熟悉的波动还在掌心流转。他没多看,直接将晶体收入幻天塔第二层封存。体内的冰雷双脉轻轻一震,灵力循环加快,神志瞬间清明。
敖烬已经走到了通道尽头,背影停在一道巨大的拱门前。铁无锋站在稍后的位置,蹲在地上,手指划过地面刻痕,眉头紧锁。
“这纹路不对。”他说,“不是装饰。”
夜澜走近,目光扫过四周。宫殿深处比外面更安静,空气里没有水汽,却有种金属般的冷意。两侧墙壁上摆满了架子,上面放着各种器物——断裂的刀、生锈的链、泛着微光的珠子。每一件都透出不弱的灵压。
“这些都是龙族留下的?”夜澜问。
“是。”敖烬没有回头,“但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铁无锋站起身,拍了拍手。“这些宝物的能量流向一致,全都指向中心区域。而且地板下的结构有重叠层,应该是机关阵法的基座。”
夜澜点头。他能感觉到,幻天塔第六层有些许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闭眼一瞬,天机之力悄然扩散,捕捉到一丝极淡的气息——和之前熔核区域反弹的力量同源。
“你说得对。”夜澜睁眼,“真正的核心不在这里。”
敖烬嘴角微动,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指尖划过之处,浮现几道暗金色符文,连成环形。符文亮起的刹那,地面发出低沉的轰鸣,拱门正前方的石板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阶梯漆黑,看不到底。
“心渊殿。”敖烬说,“塔心石就在下面。”
铁无锋立刻从腰间取下一个青铜罗盘,放在台阶边缘。罗盘中央的指针剧烈晃动了几下,最后稳定指向下方。
“灵流持续不断,没问题。”他说,“但这路不会让我们轻易走下去。”
话音刚落,夜澜就察觉到空气变了。原本平稳的气流突然变得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他右手下意识按在腰侧,那里空着——他的武器还未重新凝结。
“小心。”他说。
四人刚踏下第一级台阶,两侧石壁猛然裂开。四具人形傀儡跃出,通体由黑曜岩与青铜合金铸成,关节处嵌着发蓝光的晶石。它们没有脸,只有两个幽蓝的光点在眼窝位置闪烁。
第一具灵傀出手最快,右臂变形为刃,直劈夜澜面门。
夜澜后仰避让,左脚蹬地滑退半步。左手抬起,一层冰霜迅速蔓延,在身前形成半弧状屏障。同时右手蓄力,一道雷光在掌心凝聚。
灵傀的刃砍在冰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冰层出现裂纹,但没碎。
夜澜借力翻身,落地时已拉开三步距离。他看清了,这四具傀儡动作协调,两具缠住敖烬,另外两具封锁前后退路,显然是经过设计的围杀阵型。
“不是随机触发。”夜澜低声说,“是有人控制。”
敖烬一掌推出,青色龙鳞气刃横扫而出,逼退面前的灵傀。他冷哼一声:“老东西还挺谨慎。”
夜澜没接话。他盯着那具攻击自己的灵傀,发现它的移动轨迹有规律——每次进攻间隔三秒,且右腿关节转动时会慢半拍。
他开始绕圈,脚步轻缓,试探性靠近。灵傀立刻反应,再次挥刃突刺。
夜澜侧身闪开,右手雷光暴涨,一掌拍向对方右膝。雷电顺着关节缝隙钻入,傀儡动作一顿,右腿僵直了一瞬。
就是现在!
他左手迅速结印,冰丝从指尖射出,缠住灵傀手臂,猛地往下一拉。同时身体前冲,膝盖狠狠撞向其胸口。
咔的一声,黑曜岩外壳裂开一道缝。
但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另一具原本对付敖烬的灵傀突然脱离战局,疾冲而来,一拳砸向夜澜后背。
夜澜察觉风声,强行扭身,用左臂格挡。撞击瞬间,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阶梯扶手上。
他咳了一声,嘴里有点腥味。
“你还行不行?”敖烬一边应对两具灵傀,一边开口。
“死不了。”夜澜撑地站起,抹了把嘴角。
铁无锋一直站在后方没动。他盯着战斗,手里快速画着什么。一张薄铜片摊在掌心,上面用细针刻出了简单的结构图。
“它们的动力源在脊椎第三节。”铁无锋突然说,“那里有个能量节点,如果打断连接,至少能让它们停顿五息。”
夜澜听了,立刻调整战术。他不再硬拼,而是利用阶梯狭窄的空间来回游走,引诱灵傀追击。每当对方出招,他就用冰盾挡一下,然后迅速拉开距离。
第三次交手时,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灵傀果然扑上来,右臂化刃直插胸口。
夜澜早有准备,左手冰盾瞬间加厚,挡住要害,右手雷丝顺着刀刃反向攀爬,直奔对方肩颈连接处。
雷光炸开,灵傀头部歪了一下,动作迟缓。
夜澜抓住机会,腾空跃起,一脚踩在对方肩膀,借力翻身至背后。右手凝聚压缩雷球,对准脊椎第三节狠狠按下。
轰!
蓝光爆闪,灵傀全身一震,眼窝中的魂火剧烈摇晃,动作彻底停滞。
“成了!”夜澜落地,喘了口气。
但没等他放松,剩下三具灵傀突然同步转身,齐齐看向他。它们的步伐开始统一,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动。
“不好。”铁无锋脸色一变,“它们要合阵了。”
夜澜刚想后撤,却发现脚下阶梯开始变化。石板自动位移,原本笔直的通道变成了螺旋状迷宫,四面八方都是相同的台阶,分不清方向。
“这是移位阵法。”铁无锋迅速收起铜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测灵仪,“靠灵识找不到路,得用物理标记。”
他拿出一块赤红色的小石子,扔在原地。石子落地瞬间发出微光,接着被一层透明薄膜包裹起来。
“这是我炼的定位晶石,能在阵法中保持坐标。”他说,“但只能维持一盏茶时间。”
夜澜点头。“够了。”
他看向敖烬。两人眼神交汇,默契达成。
“你牵制左边两具。”夜澜说,“我解决右边那个,然后一起突破。”
敖烬冷笑。“你还挺会指挥。”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动了。龙族气息全面释放,青光笼罩全身,正面冲向两具灵傀。拳掌交错间,气浪翻涌,硬生生逼得对方节节后退。
夜澜趁机启动幻天塔第一层,体内灵力提纯速度骤增。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最后一具灵傀侧面。
这一次他不再试探,双手同时出击。左手冰矛贯穿对方左膝,右手雷掌直接拍向脊椎节点。
灵傀剧烈挣扎,手臂横扫过来。夜澜低头躲过,却被气流扫中肩膀,整个人被打偏。
但他没松手。雷掌死死按在节点上,压缩雷劲层层引爆。
咔嚓!
黑曜岩外壳崩裂,晶石熄灭。灵傀轰然倒地。
夜澜刚要喘口气,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整个阶梯开始扭曲,石板翻转,通道像蛇一样扭动起来。
“阵法激活了!”铁无锋大喊,“再不走就困死了!”
敖烬一记重拳逼退对手,抽身而退。“走!”
三人迅速向下方冲去。身后,三具残存的灵傀重新站起,踏着沉重步伐追来。
阶梯越来越陡,空气越来越冷。前方终于出现一抹光亮。
夜澜咬牙加速。他知道,真正的核心就在前面。
他的右手还残留着雷劲的麻痹感,左肩被击中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紫。
但他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