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初代奥特曼彩色计时器熄灭的瞬间凝固了。
那声代表生命终结的长鸣,如同最冰冷的锥子,刺穿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心脏。科特队战机内死一般寂静,岚死死握着操纵杆,指节发白;伊出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富士明子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就连最沉稳的村松队长,也闭上了眼睛,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悲痛和无力感。
远处,初代奥特曼那失去所有光彩的巨大身躯,如同崩塌的山岳,静静地伏在焦土之上,与周围杰顿制造的毁灭景象融为一体,构成一幅令人心碎的末日图景。
历史……难道真的要重演了吗?那个在传说中守护了地球的奥特曼,就要这样……牺牲在杰顿手中?
“奥特曼……死了?”岚的声音干涩而颤抖,带着无法接受的绝望。
井手看着仪器上初代奥特曼那边已经完全消失的能量反应,痛苦地低下了头:“能量信号……归零了……”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支柱,仿佛随着那熄灭的计时器,一同崩塌了。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氛围中,另一个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愤,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炸响!
“不——!!!”
是优诺奥特曼!
他眼睁睁看着初代倒下,看着那熟悉的银色身躯失去光芒,巨大的冲击和悲痛瞬间淹没了他!那不是教科书上冰冷的文字记载,不是遥远传说中模糊的身影,那是早田进!是与他一同训练、并肩作战、默默给予他支持和认可的前辈!是活生生、有温度、值得敬重的战友!
穿越至今的所有画面在徐逸杰脑中疯狂闪现:初到1966年的茫然,被科特队接纳的温暖,与早田一次次默契的配合,共同对抗强敌的热血……这一切,难道都要随着初代的倒下而终结吗?这个他亲眼见证、亲身参与的时代,难道注定要走向那个已知的悲剧结局?
绝不!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怒吼,混合着对战友倒下的无尽悲伤、对杰顿暴行的滔天愤怒,以及身为穿越者试图扭转历史的决绝意志,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优诺奥特曼体内奔涌而出!
他胸口的红蓝纹章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起来,不再是平和稳定的光芒,而是沸腾的、炽热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金红色光焰!他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剧烈攀升,甚至引起了周围空间的扭曲!
“你这……该死的怪物!!!”优诺的声音沙哑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他一步步走向杰顿,原本优雅的身姿此刻充满了暴戾的攻击性,每一步踏出,地面都留下一个燃烧着光焰的脚印,“你竟敢……你竟敢杀了他!!!”
杰顿那冰冷的独眼终于从倒下的初代身上移开,转向了气势汹汹的优诺。它似乎对这个仅存的、能量反应却突然异常飙升的光之巨人产生了一丝……程序化的好奇?但它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再次抬起了钳臂,橙色发光器官锁定优诺,开始凝聚一兆度火球。
“小心!逸杰君!”岚在战机中惊呼,虽然悲痛,但看到优诺似乎要失去理智地冲上去,更是担忧。
然而,此时的优诺,虽然被愤怒充斥,但战斗的本能和对杰顿的了解反而在极致情绪下变得更加清晰!他知道,绝不能硬接那一兆度火球!
就在杰顿火球即将发射的瞬间,优诺的身影猛地一晃,并非直线前进,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蕴含某种秩序规则的Z字型瞬移步伐,瞬间拉近了与杰顿的距离!这是他将自身秩序之力运用到极致,短暂干扰自身周围空间矢量达到的超高速移动效果!
杰顿的火球几乎是擦着优诺的残影飞过,将后方的一片山地再次化为火海!
而优诺,已经欺近杰顿身前!他没有选择攻击坚不可摧的正面甲壳,而是双臂闪耀着刺目的秩序之光,化作两柄巨大的光刃,狠狠斩向杰顿相对脆弱的膝关节连接处!
“秩序切割——斩!”
刺耳的能量撕裂声响起!杰顿的膝关节爆出一大团耀眼的火花!它那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因为受到攻击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有效!攻击关节有效!
优诺心中一震,但来不及欣喜,杰顿另一只钳臂已经带着撕裂风声横扫而来!速度快的惊人!
优诺立刻后仰滑铲,险险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双脚灌注能量,猛地蹬在杰顿的腹部,借力向后空翻,再次拉开距离。
短短一次交锋,优诺虽然成功击中了杰顿并造成了些许影响,但他也感受到了对方那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压制!刚才那一蹬,反震之力让他双腿发麻!而且,他的能量在刚才的爆发和高速移动下,消耗极其剧烈,胸口的彩色计时器,也无可避免地闪烁起了红灯!
嘀嘟…嘀嘟…
急促的警报声,仿佛在提醒着他,他同样身处绝境。
杰顿似乎被优诺的攻击激怒了(或者说,触发了更高优先级的攻击指令),它不再原地不动,而是迈开沉重的步伐,主动向优诺逼近!同时,它的独眼闪烁,身影再次模糊——瞬间移动!
优诺瞳孔骤缩,全力感知周围空间波动!在杰顿身影消失的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向左侧全力扑出!
轰!
杰顿出现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巨大的钳臂砸空,将地面轰出一个深坑!
优诺尚未站稳,杰顿的第二次瞬间移动接踵而至!这一次出现在他身后!
“后面!”岚的声音通过奥特念力模糊传来。
优诺根本来不及转身,只能将秩序能量全力凝聚于后背,形成一层临时护盾!
砰!
杰顿的钳臂重重砸在护盾上,护盾瞬间破碎!优诺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中,向前飞扑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漫天尘土!背后的甲壳出现了清晰的裂痕,剧痛传来!
“呃啊!”优诺闷哼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
但杰顿不会给他机会!它第三次瞬间移动,直接出现在优诺正上方!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那双冰冷的钳臂,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无法动弹的优诺狠狠插下!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眼看着优诺也要步初代的后尘,科特队队员们发出了绝望的呼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那片死寂的、初代奥特曼倒下的地方,那具毫无生气的巨大身躯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动弹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察的光粒子,正极其缓慢地从大地深处,朝着初代汇聚而去。那并非是初代自身的光,而是……某种来自地球本身的、微弱却坚韧的生命能量?亦或是……优诺之前战斗中散逸的、蕴含着特殊“秩序”属性的光粒子,与这片土地产生了某种未知的共鸣?
这细微的变化,在惊天动地的战场上是如此不起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即将被杰顿终结的优诺奥特曼身上。
历史,真的无法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