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归还布莱克家族产业的事务,福吉原本还试图施展惯用的官僚手段,寻找各种借口拖延搪塞,指望能保住自己派系吞下的那份巨大利益。
然而,他万万没料到,早已被宣告死亡的雷古勒斯会死而复生。这位真正的布莱克家族继承人,在卢修斯的陪同下,以无可争议的姿态踏入魔法部,当面提出了严正要求。
当活生生的雷古勒斯出现在魔法部大厅时,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福吉及其麾下的一众官员吓得脸色煞白,仿佛看见了梅林的幽灵。某种程度上,这比幽灵更可怕,因为这直接威胁到他们的权位和既得利益。
有了雷古勒斯这位名正言顺的布莱克出面,再加上卢修斯一直盯着他们,那些原本还想转移财产的官员彻底失望。
他们甚至连销毁或篡改证据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在卢修斯似笑非笑的注视和雷古勒斯坚持下,极不情愿地签署了财产归还文件,将侵吞多年的产业一一吐了出来。
西里斯也在一旁,他看着那些官员们漆黑的脸色,心中一阵快意。他下意识地扭过头,想要与森比尔斯分享喜悦。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预想中那双灰蓝色眼眸,而是弟弟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没想到他会突然回头看向自己,眼中掠过欣喜,回以一个笑。西里斯压下心头的空落感,与雷古勒斯交谈了几句,却难掩失落。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之后的三个月里,这种难以言喻的不适应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逐渐加剧,如同无声蔓延的藤蔓,悄然缠绕住他的心神。
就连哈利也察觉到了西里斯的异样。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在一次魁地奇练习中,当哈利看到西里斯又一次在飞行中明显走神,甚至差点被游走球砸中而忘记躲避时,他心头猛地一紧。
哈利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场地上,快步走到刚刚仓促降落、还有些茫然的西里斯面前,翠绿的眼睛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西里斯,”哈利的声音带着不安,眉头紧皱,“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西里斯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他避开哈利的注视,语气故作轻松:“没什么,哈利,真的。一点小事。我们继续吧?”
“不。”哈利的态度异常坚决,他罕见地拒绝了西里斯的提议,甚至伸手拦在了扫帚前,“西里斯,你在担心。我看得出来。”
他顿了顿,观察着西里斯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一个猜测浮上心头,他试探性地轻声问道:“是……是和威德莱斯教授有关吗?”
被一语道破心事,西里斯的脸上的尴尬几乎无处遁形。他张了张嘴,想要否认,但最终只是抿紧了嘴唇,默认了哈利的猜测。
看到教父这副模样,哈利立刻明白了。他虽然不完全理解 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但他能感受到西里斯此刻的失落和牵挂。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哈利的声音变得坚定,他绕到西里斯身后,推着他的背,强硬地带着他往城堡的方向走去,“但我觉得你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在这里心不在焉地陪我打球,而是立刻去见威德莱斯教授!”
“可是,哈利你……”西里斯还有些犹豫,下意识地担心会冷落教子。
“我没事!”哈利打断他,继续推着他前进,“我还有罗恩呢!赫敏也可能有空!我们有的是人玩!但你不一样——别在这里折磨自己了,也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少年的关心直接而纯粹,西里斯终于正视自己的懦弱,他把扫帚抛给哈利,朝着城堡跑过去。
森比尔斯在进入深度闭关前,封闭了办公室,拒绝一切访客,但西里斯是唯一例外。森比尔斯默认了他拥有随时进入的特权,只不过西里斯害怕打扰他,就没有进去过。
此刻,西里斯站在门前,内心天人交战。他清了清嗓子,右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
门板上的美杜莎雕像的眼睛原本一直紧闭着,似乎终于受不了他这磨蹭劲儿,猛地睁开,极其拟人化地翻了个白眼,鄙视的瞪了西里斯一眼。
紧接着,根本不等西里斯再次鼓起勇气,门锁内部便传来“咔哒”一声轻响——门,直接打开。
“嘶嘶嘶。”美杜莎开口,虽然听不懂,但是西里斯感觉她是在骂自己。
最后,他同手同脚地迈开步子,踉跄着踏进。
办公室内一片漆黑,不过,得益于之前在马尔福庄园的七天经历,西里斯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内侧卧室的门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这让他心中微微一动——是森比尔斯无意的疏忽,还是某种默许?
西里斯深吸一口气,稍一用力,门便无声地向内滑开,他走到床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西里斯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溢出的魔力波动。熟悉的感觉再次环绕,让他忽的安心。
于是,他没有选择离开,也没有做出任何更进一步的打扰。只是顺从着内心最直接的渴望,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侧过身,让自己的肩膀靠在床沿。
在朦胧的黑暗中,西里斯找到了森比尔斯垂在床侧的手,然后握住。这个简单的触碰,却像是最有效的安定剂,瞬间抚平了他连日来所有焦躁不安的皱褶。
最终,他闭上了眼睛,将额头抵在他们交握的手边,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
在距离学期结束仅剩一个月的一个午后,西里斯和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进入卧室,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自然而然地握住手,自言自语道:“……雷尔恢复得比预想中还要好,昨天茜茜告诉我,贝拉虽然被解冻,但身体彻底废了,魔力核心近乎枯竭,成为她最讨厌的麻瓜;安多也来看望雷尔了,她看起来很幸福……”
说着说着,西里斯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最终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
“我好想你……”
就在这时,西里斯感受到自己的耳朵被触碰,他迷茫的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床上——森比尔斯已经苏醒。
森比尔斯看着他,将被他握住的手翻转,反客为主地回握住。
“宝贝儿,是我不好,忽视了你太久。”
“所以,要去我的世界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