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过后,是无边的狂喜!巨大的商机就在眼前!如果能把这一库房的东西吃下,运回县城,他胡管事在商行里的地位将直线飙升!
“好!好!好货!”胡管事强行压下激动,搓着手,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容。
“李长老!林堡主!贵堡真是……底蕴深厚啊!这些东西,我们福运商行全要了!价格绝对让您满意!粮食?盐巴?布匹?铁器?您尽管开口!要多少有多少!”
他拍着胸脯保证,目光却如同最贪婪的鬣狗,在那堆珍贵的材料上来回逡巡,尤其是那赤瞳狼王皮和血核,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
交易在李三娘精明干练的主持下进行。
红草堡急需的是实实在在的生存物资:二十车精粮(足够堡民支撑数月)、五大车粗盐、十捆厚实耐磨的粗麻布、三百斤生铁(用于打造农具和兵器)、五十把崭新的砍刀和长矛、以及大量的针线、陶罐等日用杂物。
这些东西在平时或许不值一提,但在废墟重建的红草堡,就是续命的甘泉。
胡管事看着红草堡开出的清单,眼皮跳了跳。这胃口不小!尤其是那二十车精粮和三百斤生铁,在如今这兵荒马乱、物资紧缺的年月,价格可不便宜。
但当他目光再次扫过库房里那堆价值远超这些物资的蛮兽材料时,贪婪立刻压过了成本算计。
“没问题!包在我胡某人身上!”胡管事一口应承,显得无比豪爽。
“这些东西,我们商队现成的就能凑出一半!剩下的一半,我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回县城调运,最迟三日送到!咱们……这就交割?”
李三娘看向林大山。林大山微微颔首。
“好!胡管事爽快!”李三娘笑道,“那就按清单交割一半物资,余下的,三日后货到,我们再付清剩余的兽材。”
交割在堡墙工地的喧嚣中进行。当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一捆捆厚实的布匹、一筐筐白花花的盐巴、还有那闪着寒光的崭新兵器和沉重的生铁块被搬下骡车时,围观的堡民们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这不仅仅是物资,更是活下去、重建家园的坚实保障!
胡管事看着红草堡人脸上的喜悦,看着他们井然有序地搬运物资,尤其是看到林大山父子那沉稳如山、丝毫不见被巨大财富冲昏头脑的冷静神态时。
他眼底深处那一丝刚刚被贪婪压下的震惊和忌惮,再次浮现,并且混合成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一种名为“觊觎”的毒火。
交割完毕,胡管事带着换取的第一批珍贵兽材(主要是普通兽皮和部分兽骨、兽牙,核心的鬼影豹皮、冰甲犀鳞片和赤瞳狼王皮被扣下等待后续),以及一半的商队护卫,匆匆离开了红草堡,说是要赶回县城催促调货。
然而,在商队离开红草堡视线范围,转入一条偏僻山道后,胡管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鸷和贪婪混合的戾气。
他叫过商队护卫中一个眼神凶狠、脸上带疤的头目,压低声音,急促地吩咐道:
“疤脸!你带两个人,立刻换身行头,悄悄潜回去!给我盯死红草堡!尤其是他们的库房和狩猎队的动向!”
疤脸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管事,您这是……?”
“哼!”胡管事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这红草堡,绝对有问题!刚遭了灭顶之灾,哪来的力量猎杀赤瞳狼王和鬼影豹?他们肯定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者……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找到了一个未被发现的蛮兽巢穴或者宝藏!林大山再厉害,也只是个乡下土鳖!他根本不知道那张狼王皮和血核在州府能卖出什么天价!还有那些冰甲犀鳞片……”
他眼中贪婪更盛:“等我们摸清他们的底细,等后续物资运来,交割完最后那批货……哼哼,这穷乡僻壤的,死个把人,丢点东西,再正常不过了!福运商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疤脸心领神会,狞笑着点头:“明白!管事放心!保证把那红草堡的底裤都给您扒出来!那林自强的飞镖有点门道,我会小心避开他。”
很快,三个身影脱离商队,如同鬼魅般消失在通往红草堡方向的密林中。
红草堡内,物资的到来让重建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新的粮食入了库,妇人们开始忙碌地准备晚饭,空气中弥漫着久违的米香。
男人们抚摸着新到手的、闪着寒光的砍刀和长矛,眼中充满了力量感和守护家园的决心。
林大山站在正在加高的堡墙上,望着商队远去的方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眉头微蹙,玉骨境强者远超常人的灵觉,让他隐隐捕捉到一丝离去的商队中传来的、极其微弱却令人不舒服的恶意波动。
“爹?”林自强走了过来,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
“无事。”林大山收回目光,声音沉稳。
“自强,通知李长老,库房守卫加倍,尤其是夜里。让狩猎队轮值的兄弟,眼睛都放亮点,特别是堡子外围和山林方向。还有……你娘舅家那边,既然人还在,等堡子稍安稳些,派人去接应一下,让他们搬过来。”
林自强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足以让县城商行都眼红的巨财!胡管事那看似热情的笑容下,恐怕藏着见不得光的算计。
“知道了,爹。”林自强眼中寒光一闪,手指下意识地抚过腰间冰冷的飞镖囊,“我会安排下去。红草堡的东西,没那么好惦记!”
夕阳沉入铜鼎山巨大的轮廓之后,暮色四合,将刚刚获得喘息的红草堡温柔地笼罩。堡墙内,篝火点点,人声笑语渐渐响起,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希望。
而堡墙之外,无边的黑暗山林里,几双贪婪而凶狠的眼睛,如同潜伏的毒蛇,正悄然睁开,窥视着这片在废墟上艰难重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