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团长，”她轻声说，带着一丝戏谑和满满的感动，“你这‘后勤部长’，真是越来越称职了，连‘弹药’都升级成进口的了。”
顾辰翊耳根微红，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只要能让你轻松点，什么都值得。”
夜色再次降临，但这一次，病房里的气氛却有所不同。因为有了那几罐奶粉的存在，仿佛多了一份从容的底气。
当予乐也在深夜醒来时，陆云瑶在顾辰翊的坚持下，没有起身，只是侧身看着丈夫同样认真而小心地给女儿喂奶，看着予乐同样吃得心满意足。
她终于在这忙碌混乱的产后第一晚，获得了一段完整而珍贵的睡眠。
顾辰翊喂完两个孩子，仔细拍好嗝，放回小床。他走到床边，为熟睡的妻子掖好被角，手指极轻地拂过她似乎舒展了些的眉间。
他回到椅子上，拿出那个小笔记本，在最新一页上郑重写下：
【晚十一点，予安、予乐首次奶粉喂养，各60ml，接受良好，无不适。
云瑶得以安睡三小时。
决策正确。明日需研究更高效冲泡流程。】
【奶粉库存：已消耗约1\/5罐。需计算补充时间。】
【目标：确保瑶瑶日均睡眠超过六小时。】
合上本子，他看向窗外宁静的夜空，又看了看安然入睡的家人，心中一片安稳。
他知道，养育双胞胎的道路注定辛苦加倍，但他有信心，和瑶瑶一起，和妈妈一起，他们能安排好一切。而他，会用所有的细心和力量，守护好这个刚刚扩容、充满了奶香和希望的家。
晨光熹微，海平面尽头染上一抹鱼肚白，渐渐晕染成淡淡的金粉色。病房内，后半夜难得的安宁持续到了天亮。
陆云瑶这一觉睡得沉，直到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眼睑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才缓缓苏醒。她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身旁，空的，心里一紧，立刻侧头看向旁边的婴儿床——两个小家伙都安睡着，小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然后她才看到，顾辰翊和母亲孟淑兰都醒着。顾辰翊正拿着那个玻璃奶瓶，用热水反复烫洗，神情专注得像是在保养他最珍视的配枪。孟淑兰则坐在沙发上，就着晨光，仔细地检查着那罐进口奶粉的说明文字，不时点点头。
听到床上的动静，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醒了？”顾辰翊放下奶瓶，立刻走过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动作自然，“感觉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孟淑兰也站起身，关切地打量着她的脸色：“睡得好不好？夜里没再疼醒吧？”
陆云瑶感受了一下，虽然身体依旧沉重，伤口也还隐隐作痛，但那种被掏空般的极致疲惫感确实减轻了不少，头脑也清明了许多。她轻轻摇头，嘴角弯起一个轻松的弧度：“好多了，好像……真的睡了个整觉。”她的目光落在那罐奶粉上，心中暖流涌动，“多亏了它，还有你们。”
顾辰翊见她气色确实比昨夜好了一些，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低声道：“有效就好。”他转身拿起暖水瓶，“先喝点水，饿了吗？妈带来的小米粥还温着，或者现在冲奶粉也很快。”
“先喝点粥吧。”陆云瑶轻声说。她还是想尽量自己哺乳，但也欣然接受了奶粉作为补充和让她喘息的存在。
孟淑兰盛了粥，细心地喂她。喝下小半碗温热粘稠的米粥，陆云瑶觉得胃里暖暖的，力气也回来了一些。
似乎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又或者是兄妹间神奇的感应，予安和予乐几乎同时醒了过来，开始哼唧。
这一次，没等顾辰翊动作，孟淑兰便笑着开口：“辰翊，你去给予乐冲奶粉，我来帮云瑶喂予安。咱们双管齐下，效率高些，让云瑶也能轻松点。”
这是他们母子间心照不宣的新“作战方案”。
顾辰翊立刻点头，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量水温、舀奶粉、摇晃均匀、试温度，一套流程虽然依旧带着军人特有的刻板认真，但明显比昨夜流畅了许多，俨然一位训练有素的“奶瓶后勤兵”。
而这边，孟淑兰协助陆云瑶抱起急不可待的予安。也许是因为休息得好了，心情也放松，这一次的哺乳似乎顺利了不少，予安吃得咕咚作响，陆云瑶的眉头也没有皱得那么紧了。
很快，顾辰翊拿着冲好的奶瓶走过来。孟淑兰接过，抱着刚刚被外婆轻轻拍出奶嗝、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予安，将奶嘴凑到她嘴边。
予乐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奶瓶，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外婆，小嘴巴试探性地裹了一下，随即也适应地吸吮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两个孩子满足的吞咽声。
顾辰翊没有闲着，他拿起笔记本，一边观察着两个孩子喝奶的情况，一边记录着：
【晨七点，予安亲喂，时长约20分钟，吮吸有力。予乐奶粉60ml，用时约10分钟。云瑶气色好转。】
【观察：奶粉喂养效率较高，可有效缩短瑶瑶哺乳时长，节省体力。需注意两者消化情况对比。】
陆云瑶喂完予安，顾辰翊立刻上前接过儿子，熟练地竖抱拍嗝。他的动作依旧有些僵硬，但那份小心翼翼和专注，让人看着心安。
孟淑兰也给予乐拍出了奶嗝，笑着对陆云瑶说：“看这两个小家伙，吃什么都香，真是来报恩的。”
阳光彻底洒满房间，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医生准时来查房，检查了陆云瑶的伤口，表示恢复良好，又看了看两个宝宝，称赞他们黄疸指数不高，很健康。
“混合喂养也挺好，”医生对顾辰翊和孟淑兰说，“妈妈能休息好，产奶质量反而可能更高。注意观察宝宝大便，只要颜色正常，不稀不干，就没问题。”
医生的话给顾辰翊的“决策”提供了权威支持，他暗暗松了口气。
上午，陆云瑶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顾辰翊和孟淑兰分工合作，给孩子换尿布、喂水、抱着他们在窗边轻轻走动晒太阳。顾辰翊甚至开始研究如何更快更好地包裹襁褓，那认真的劲头，不亚于当年研究新的战术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