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市博物馆最近举办了一场“宋代文物特展”,吸引了不少市民和游客。特殊事件处理中心接到通知,希望他们能派专人协助安保——并非担心寻常的盗窃,而是展品中几件古物,在前期检测时出现了微弱的能量波动,虽未构成威胁,却也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
“这种活儿,正好适合你。”苏沐妍将一份展品清单递给叶辰,“你对宋代的东西熟悉,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叶辰看着清单,目光在一幅名为《寒江独钓图》的古画条目上停住了。这幅画的作者名不见经传,却被列为重点展品,旁边标注着“能量反应异常区域:画中孤舟”。
“我去看看。”他收起清单,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博物馆内人头攒动,宋代的瓷器、玉器、书画在展柜中静静陈列,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气息。叶辰径直走到《寒江独钓图》前。
画作出自绢本,笔触简练,墨色淡雅。画面中央是一条冰封的江面,一叶孤舟漂在江心,舟上坐着一位身披蓑衣的老者,正垂竿独钓,四周万籁俱寂,只余风雪之声仿佛在耳畔回响。
初看之下,这幅画并无特别之处,甚至算不上精品。但当叶辰运转内劲,凝神细看时,眉头却缓缓皱起。
画中孤舟的位置,确实萦绕着一丝极淡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并非阴邪之气,也非阳气,而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时光气息,仿佛画中的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与外界的时间流速截然不同。
“奇怪。”他低声自语。这种气息,他只在一些历经万古的秘境中感受过,寻常古画绝不可能有此异象。
他绕到展柜侧面,借着光线的角度仔细观察孤舟的细节。舟上老者的面容模糊不清,蓑衣的褶皱间却隐约藏着几处极细微的笔触,不像是自然的纹理,反倒像是某种符文。
“叶顾问,有发现吗?”一个穿着博物馆工作服的年轻研究员走了过来,他是这次特展的策展助理之一,名叫小林。
“这幅画的作者‘柳寒汀’,你了解多少?”叶辰问道。
小林挠了挠头:“资料不多,只知道是南宋末年的一位隐士,生平不详,传世作品只有这一幅。我们也是偶然从一个私人收藏家手里征集到的。”
“征集时,这幅画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小林想了想,“倒是有个奇怪的传闻。据说这幅画会‘变’——有人说,在月圆之夜,画中的江面会融化,老者会收起鱼竿;还有人说,曾在画中看到过不止一个人影……不过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们检测过,画是真迹,没有被动过手脚。”
叶辰心中一动:“能看看这幅画的鉴定报告吗?特别是关于孤舟部分的材质分析。”
小林有些犹豫,但看叶辰是特殊事件处理中心派来的人,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吧,报告在办公室。”
鉴定报告显示,画作整体保存完好,绢本的年代与南宋末年吻合。但孤舟部分的颜料成分却有些特殊,除了常规的矿物颜料,还检测出一种未知的晶体粉末,这种粉末在强光照射下会发出极其微弱的荧光,正是能量波动的来源。
“未知晶体粉末……”叶辰指尖敲击着报告纸,“这粉末,会不会是画者特意添加的?”
“有可能是当时的特殊颜料配方。”小林猜测,“古代画师常会自己调配颜料,有些配方已经失传了。”
叶辰没有再多问,回到展厅时,苏沐妍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她看向《寒江独钓图》。
“画有问题,孤舟里藏着东西。”叶辰压低声音,“但不是邪祟,更像是……一个被封印的空间。”
苏沐妍一惊:“封印的空间?”
“嗯,”叶辰点头,“那丝时光气息,说明里面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如果我没猜错,柳寒汀可能不是普通的隐士,而是一位懂术法的奇人。”
就在这时,展厅里突然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在《寒江独钓图》前停留了片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装置,对准展柜按下了按钮!
“滋啦——”
展柜的玻璃瞬间布满裂纹,一股强烈的磁场波动扩散开来,画中的孤舟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原本模糊的老者身影竟变得清晰起来,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扬,仿佛钓到了什么重物!
“不好!”叶辰和苏沐妍同时反应过来。
那黑衣男人显然是冲着画来的,得手后转身就跑。苏沐妍立刻追了上去,同时用对讲机呼叫支援。
叶辰没有去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画中的孤舟。白光散去后,孤舟上的老者消失了,舟中却多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盒,盒身刻着与青铜镜上相似的云纹。
“果然有东西。”他心中了然,正想通知博物馆工作人员保护现场,却见那木盒竟从画中缓缓“漂”了出来,穿透裂纹的玻璃,落在了展柜台上。
这一幕惊呆了周围的游客,纷纷惊呼着后退。
叶辰迅速上前,将木盒拿起。盒子入手冰凉,上面的云纹隐隐发烫,与他体内的内劲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穿越时空的沙哑:“千年已至,有缘者得之……切记,守护此盒,莫让天机外泄……”
声音转瞬即逝,仿佛幻觉。
叶辰握紧木盒,抬头看向黑衣男人逃跑的方向,眼神锐利。看来,盯上这幅画的,不止他们。
几分钟后,苏沐妍带着人回来了,黑衣男人已经被制服,正被押往安保室。
“人抓到了,是个国际文物走私团伙的成员,专门盗取有特殊能量的古物。”苏沐妍走到叶辰身边,看到他手中的木盒,“这是……从画里出来的?”
叶辰点头,打开木盒。盒内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用小篆刻着几行字,记载的竟是关于南宋末年一场天象异动的观测记录——“岁在甲子,荧惑守心,妖星现于东北,恐有大劫……”
“荧惑守心?妖星?”苏沐妍脸色微变,“这记录……难道与阴无常的出现有关?”
叶辰看着竹简,又想起画中老者的话,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推测:“柳寒汀或许是当年玄清观的外围弟子,或是与玄清观交好的奇人。他察觉到了那场大劫的预兆,却无力阻止,只能将观测记录封存在画中,希望千年后的有缘人能解开玄机,提前防范。”
“那这‘大劫’……”
“不好说。”叶辰收起竹简,“但能让他如此郑重封存的,绝非小事。这竹简和木盒,得带回中心仔细研究。”
离开博物馆时,天色已暗。叶辰坐在副驾驶座上,摩挲着手中的木盒。从青铜镜到古画,从沈婉娘的冤屈到柳寒汀的预警,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些千年之前的人与事,都牵引到了他的面前。
“你说,这些是不是巧合?”苏沐妍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叶辰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路灯的光晕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或许不是巧合。我沉睡千年,恰在此时醒来;阴无常潜伏千年,恰在此时发难;这些封存着秘密的古物,也恰在此时重现世间……”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这像是一场早已编排好的大戏,我们都只是其中的棋子。而那个布局者,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
苏沐妍沉默了。她想起阴无常临死前的恐惧,想起古画中老者的预警,心中也升起一丝不安。
木盒在叶辰掌心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着他的猜测。
千年的时光,并未冲淡那些潜藏的危机,反而让它们在历史的尘埃中,酝酿成了更深的谜团。
叶辰知道,解开这些谜团的钥匙,或许就藏在这些不断出现的古物之中,藏在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里。
而他,必须握住这把钥匙。
因为他不仅是千年的见证者,更可能是这场大戏最终的破局人。
车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历史的阴影里,静静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