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立马回怼道：
“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吴峰笑道，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
“拒绝？”
“张海！”
“你经营宏海几十年，真以为自己的双手就那么干净吗？”
“你什么意思？”
吴峰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胆寒：
“意思就是，我手里有一些非常……有趣的资料。”
“比如，三年前那笔用于收购南方分厂的项目资金。”
“最终有相当一部分。”
“似乎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关联交易，流入了你侄子在海外注册的一家空壳公司？”
“虽然做得隐蔽，但痕迹嘛，总是有的。”
张海脸色骤变：
“你这是污蔑！”
“那笔收购经过董事会批准，完全合规！”
吴峰大笑：
“合规？”
张海愤怒的说道：
“你……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吴峰无所谓地道：
“随你怎么说。”
“这是商业，张董事长。”
“我给了你体面退场的机会，是你不珍惜。”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接受我的条件，大家共赢；”
“要么，就等着给宏海和你自己收尸吧！”
“我给你72小时考虑。”
“时间一到，如果没有让我满意的答复。”
“这些新闻就会准时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你好自为之。”
说完，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张海缓缓放下手机，感觉一阵眩晕，不得不伸手扶住窗框才能站稳。
窗外阳光明媚。
他回到办公桌前！
沉思良久。
他拿起电话，沉声道：
“刘秘书，立刻请林志华董事长，”
“无论如何，尽快安排一次绝对安全的会面。”
“就说……有十万火急的情况。”
京城，国家产业投资基金，王启主任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
王启刚刚审阅完一份关于支持中西部基础科研的专项基金草案。
他此刻显得如此的疲惫！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红色内部专线电话响了起来。
这部电话，通常意味着来自更高层级或者同等重要部门的直接通讯。
王启神色微凝，迅速拿起听筒：
“您好，我是王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主任，忙着呢？没打扰你吧？”
说话的是李国副主任！
虽然级别上王启是正职！
但李国所在部门职权关键，且背景深厚！
平时交往中，王启也给予充分尊重。
王启语气平稳，警觉道：
“李主任客气了，刚处理完手头的事。”
“您请讲。”
李国与他虽同属部委体系。
但分管领域不同，私下交集不多。
此类直接通话，通常意味着有非比寻常的事情。
李国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语气轻松，闲聊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有件私事，想请王主任帮个小忙，通融一下。”
王启的回答滴水不漏，既保持了礼貌，也划下了底线。
“李主任请说，只要不违反原则，在我职权范围内，一定尽力。”
李国依旧笑着：
“放心，绝对是小事一桩。”
“是我爱人，她呢，之前在地方上的文化馆工作。”
“你也知道，那种单位嘛，清闲是清闲，但没什么发展前景。”
“她一直想换个环境，最好是能到北京来，稳定一点。”
“我这边呢，位置敏感，直接安排不太方便。”
“听说你们产业基金下面的直属文化发展中心，”
“最近好像有空缺的行政岗位？”
王启立马猜到了什么。
产业基金下属的文化发展中心，是为支持文创产业而设的事业单位。
待遇好，平台高！
名额极其紧张，不知多少人盯着。
李国这哪里是小忙！
这是要让他利用职权，违规安排亲属进入肥缺。
他言语依旧平和：
“李主任，关于文化发展中心的岗位招聘。”
“我们有一套严格的公开招聘和选拔流程，所有环节都必须公开，公平，公正。”
“您爱人的情况，如果符合招聘条件，我非常欢迎她通过正规渠道报名参加竞聘。”
电话那头声音停顿了一下，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李国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王主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流程是流程，但具体操作上，总有些灵活处理的空间。”
“我听说，中心主任对你可是很尊重的，你打个招呼的事。”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已经是近乎赤裸的施压了。
王启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然后说道：
“李主任，非常抱歉。”
“这个忙，我帮不了。”
“产业基金的每一个岗位，都属于国家和人民，”
“不是我王启可以用来做人情的私产。”
“公开招聘，择优录取。”
“这是铁律，也是底线，绝不能破例。”
“希望您能理解。”
李国明显的不满的说道：
“王启！”
“你可想清楚了！”
“我这可是难得开口求你，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有些事情，做得太绝，对大家都没好处！”
王启感受到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但他毫不退缩：
“李主任，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原则问题。”
“如果因为开了这个口子，今天可以安排李主任的家人，”
“明天是不是可以安排张主任，王局的亲戚？”
“那国家的政策，基金的声誉还要不要？”
“这个先例，我开不了，也不敢开！”
“如果因此得罪了您，我王启一人承担后果。”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显然，他没想到王启会如此强硬和不识抬举。
过了足足半分钟，李国才冷哼一声，丢下一句：
“好！好一个坚持原则的王主任！”
“我记住你的话了！”
“我们……后会有期！”
啪的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王启缓缓放下听筒，额头微微见汗。
他知道，这次算是把李国彻底得罪了。
李国此人，心胸并不宽广，日后难免会给自己使绊子。
秘书小王似乎觉的办公室内气氛不对，轻轻推门进来，关切地问：
“主任，您没事吧？”
王启摆摆手，重新坐回办公椅，神色恢复了往常：
“没事。”
“回绝了一个不合规的请托而已。”
他拿起笔，继续批阅文件，但脑海中回想着李国说的话。
他对小王吩咐道：
“小王，通知下去！”
“近期所有涉及人员招聘，项目审批的关键环节，”
“必须加倍严格审核。”
“集体决策，所有流程痕迹务必清晰可查。”
“尤其是文化发展中心那边，招聘流程要确保万无一失。”
小王立刻领命：
“是，主任！”
王启看向窗外，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