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攥着衣角跟在陆川身后，感觉自己的脸皮正在以每秒0.5毫米的速度变薄。这家伙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带着她在保时捷展厅里大摇大摆地晃悠？她的心脏跳得像揣了只打桩机，生怕哪个销售突然走过来问：两位是来拍抖音段子的吗？
你等等我啊！她小跑两步追上陆川，压低声音，我们真的要在这里选车？不是说好来蹭饭的吗？
陆川正趴在一辆冰蓝色911的引擎盖上，手指敲得邦邦响：蹭饭是顺便，买车才是正经事。他转头冲宋时薇挑眉，你觉得911和帕拉梅拉，哪个更配我这张帅脸？
宋时薇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觉得这人可能是中暑了。她偷偷瞄了眼不远处的销售台，赶紧拉了拉陆川的胳膊：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我......我闻到食堂的香味了。
急什么。陆川拦住一个穿黑丝的女销售，笑得像朵向日葵，美女，能看看车钥匙吗？想上去体验下驾驶座。
宋时薇在心里默默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不好意思哦先生，我正在接待贵宾。女销售的假睫毛忽闪忽闪，眼神却像扫描仪似的在陆川的t恤牛仔裤上扫了一圈，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转身就走，马尾辫甩得比她的态度还高傲。
陆川挠了挠头，看向宋时薇：现在的销售都这么有个性？
宋时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我们还是撤吧？隔壁大众4S店说不定也管饭......
那多没挑战性。陆川转身拦住一个戴眼镜的男销售，拍了拍对方肩膀，兄弟，帮个忙，想看看911和帕梅。
男销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问题！我给你说道说道。他打量着陆川和宋时薇，眼神在宋时薇脸上停留半秒就移开，你们这年纪，开911挺合适的，回头率绝对高。
宋时薇的耳朵悄悄红了，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假装研究地面的花纹。
陆川一屁股坐进911的驾驶座，刚关上门就皱起眉：这座位硬得像我家老宅的木凳，空间小得转个身都能磕到脑袋——宋时薇，你说是不是？
宋时薇被点名，慌忙点头：嗯......嗯......
男销售差点被带跑偏，赶紧把他们领到帕拉梅拉旁边：那您看看这个，空间大多了，虽然偏商务，但年轻人开也挺有范儿。这台四驱版落地一百八十多万，店里就这一辆现车。
陆川摸着真皮方向盘没说话，突然转头问宋时薇：你是不是饿了？
宋时薇懵了：
我看你肚子都快唱空城计了。陆川冲男销售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俩刚考完驾照，跑来蹭顿饭，肚子实在饿得扛不住了。
男销售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哦......哦！没问题！我带你们去员工餐厅！
宋时薇跟在后面，小声嘀咕：他居然真的带我们去吃饭啊？
那可不。陆川得意洋洋，你看，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保时捷的员工餐意外地接地气，两荤一素加例汤，跟学校食堂的水平差不多。宋时薇小口扒着饭，看着陆川跟男销售聊得热火朝天，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诞又好笑——俩穷学生（至少她觉得自己像）在保时捷展厅蹭员工餐，还跟销售称兄道弟。
下午我考完科目四再来。陆川擦了擦嘴，跟男销售互换了微信，到时候再细聊。
男销售笑着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时，旁边那个黑丝女销售凑过来：苏泽，这俩能成？
苏泽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看吧。
我跟你说，这种小年轻就是来凑热闹的，真想买车得看家长。黑丝销售涂着红指甲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刚才那姑娘长得是真不错，可惜眼光不怎么样......
苏泽没接话，低头扒拉着没吃完的盒饭，心里琢磨着陆川刚才说的话，总觉得那小子不像开玩笑。
下午的科目四考试，陆川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捏着崭新的驾驶证，笑得像中了彩票。宋时薇在大厅等得快把手机玩没电了，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过了？
那必须的。陆川把驾照往她面前一晃，走，请你吃大餐去——不过得先回趟保时捷。
宋时薇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真要买啊？
不然呢？陆川挑眉，你觉得我像光蹭饭不买车的人？
宋时薇认真打量他半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家伙平时穿得跟隔壁班逃课大王似的，说他买得起百万豪车，实在有点超出认知——但想起他做游戏赚的钱，又觉得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再回保时捷4S店时，苏泽正在门口迎宾，看见他们眼睛一亮。陆川冲他吹了声口哨：兄弟，没客人啊？
苏泽脸一黑：不买车可没晚饭吃。
买！怎么不买！陆川拍了拍他肩膀，中午那辆帕梅还在吧？先试驾一圈。
宋时薇坐在后排，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陆川刚拿到驾照就敢把车开得飞起来，转弯时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听得她手心冒汗。副驾驶的苏泽全程保持微笑，但紧握扶手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
这车不错。陆川把车开回展厅，稳稳停在原位，就它了，签合同吧。
苏泽的笑容差点僵在脸上，赶紧跑去拿合同。刚忙完手头客户的黑丝销售潘甜甜路过，看见这场景眼睛都直了：苏泽，你这是......成交了？
嗯，准备签合同。苏泽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潘甜甜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她看着宋时薇那张清秀的脸，突然想起中午自己怎么敷衍那两个年轻人的，肠子都快悔青了——那可是一百八十万的单子，提成够她买个名牌包了！
宋时薇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着陆川跟苏泽在那边核对合同，突然觉得像在做梦。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把陆川的侧脸勾勒得很清晰，他低头签字的样子居然有点认真，跟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了，手续办完了。陆川拿着车钥匙走过来，把其中一把递给宋时薇，走，请你吃大餐去。
宋时薇愣愣地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了点。她跟着陆川走出展厅，坐进副驾驶时还在恍惚——一个小时前，她还在担心蹭饭被赶出来；一个小时后，她居然坐在刚买的保时捷里，准备去吃人均八百的大餐。
发什么呆呢？陆川发动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低沉悦耳，再不去，餐厅都要打烊了。
宋时薇回过神，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笑了：陆川，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计划什么？
先蹭饭，再买车，让那个不理我们的销售后悔。
陆川哈哈大笑：这只是附加效果。主要是，我确实需要辆车——总不能天天让你骑着小电驴载我吧？
宋时薇被逗笑了，阳光洒在她脸上，酒窝里像盛了蜜。她突然觉得，跟陆川出来玩真是太刺激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掏出什么惊喜——或者说惊吓。
车子汇入车流，宋时薇看着导航上显示的餐厅地址，突然开始期待这顿迟来的大餐。毕竟，能坐着刚提的保时捷去吃大餐，这种体验可不是天天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