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贡加加后,一行人继续向西。他们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来到了一处地貌奇特的峡谷。这里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红褐色,巨大的峡谷如同被神明用巨斧劈开,深不见底。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宇宙峡谷”。
宇宙峡谷不仅是一个地理名词,更是一个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的圣地。据说,这里是研究“星球学”的中心,居住着一群能够与星球对话的智者。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尤菲看着眼前这片荒凉的峡谷,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能感觉到,这里的生命之流异常活跃。”爱丽丝解释道,“或许,我们能在这里找到关于萨菲罗斯下一步动向的线索。”
赤红十三也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近乡情怯般的复杂表情:“这里……也是我的故乡。”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赤红十三就是来自宇宙峡谷的种族。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人沿着陡峭的石阶,进入了建立在峡谷岩壁上的村庄。
村庄的建筑风格古朴而又神秘,墙壁上刻画着各种关于星辰和宇宙的壁画。村民们看到赤红十三回来,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们称呼他为“那那奇”。
在村庄的最顶端,是一座巨大的天文台。一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看起来已经有几百岁的老者,正坐在一张摇椅上,闭目养神。他就是宇宙峡谷的长老,也是赤红十三的“爷爷”——布根哈根。
“你回来了,那那奇。”布根哈根没有睁开眼睛,却准确地道出了赤红十三的名字。
“我回来了,爷爷。”赤红十三恭敬地说道,“我还带了一些朋友来。”
布根哈根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他那双眼睛虽然浑浊,却仿佛能洞悉宇宙的奥秘。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凯因和爱丽丝的身上。
“一个古代种的末裔,和一个……身体里寄宿着风暴的异乡人。”布根哈根的声音苍老而悠远,“你们的到来,并非偶然。看来,星球的哀嚎,终于引来了回应。”
他站起身,拄着拐杖,带领众人走进了天文台的内部。
天文台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全息投影般的星象仪。无数的光点在黑暗中缓缓流动,构成了一幅壮丽的、模拟的宇宙图景。
“你们所看到的,就是我们的宇宙。”布根-哈根指着那些光点说道,“每一个光点,都是一颗星球,一个生命。而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也是其中之一。”
他挥了挥手,星象仪的画面一变,一颗蔚蓝色的、美丽的星球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们的星球,是活着的。”布根哈根继续说道,“它和我们一样,有灵魂,有意识。我们称之为‘生命之流’。我们死后,精神能量会回归到生命之流中,成为星球的一部分。而新的生命,又会从生命之流中诞生。这是一个永恒的、神圣的循环。”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听得入了迷。这是一种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宏大而又充满哲理的世界观。
“但是,”布根哈根的语气一沉,星象仪上的蓝色星球,突然出现了一道丑陋的、不断扩大的黑色伤痕,“一股来自天外的灾厄,降临到了这颗星球上。它就是‘杰诺瓦’。它像一种病毒,侵蚀着星球的生命,试图将一切都同化成它自己。”
“而神罗公司,那些愚蠢的人类,却将这种灾厄当成了‘女神’,利用它的细胞,制造出了像萨菲罗斯那样的‘怪物’。”
“萨菲罗斯,他以为自己是古代种的后裔,是星球的继承者。但他错了。他只是杰诺瓦意志的傀儡,一个被仇恨和疯狂所驱使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毁灭者。”
布根哈根的话,证实了凯因之前的猜测。
“那我们该怎么阻止他?”巴雷特急切地问道。
“萨菲罗斯的目标,是寻找‘黑魔晶石’。”布根哈根说道,“那是传说中可以召唤究极破坏魔法‘陨石’的媒介。他想用陨石撞击星球,在星球上制造出一个巨大的伤口。到那时,整个星球的生命之流都会汇聚到伤口处进行治疗,而他,就可以趁机与那庞大的能量融为一体,成为新的‘神’。”
所有人都被这个疯狂的计划震惊了。
“那……星球会怎么样?”蒂法担忧地问。
“星球会死。”布根哈根的回答简单而沉重。
“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爱丽丝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期盼,“古代种的传说里,一定有对抗究极破坏魔法的方法!”
“是的。”布根哈-根点了点头,他看着爱丽丝,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传说中,与黑魔晶石相对的,是‘白魔晶石’。它能发动究极的守护魔法——‘神圣’。那是唯一能与陨石抗衡的力量。而能发动它的,只有最后的古代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爱丽丝的身上。
爱丽丝沉默了。她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宿命,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的肩膀上,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几乎无法承受的重量。
凯因看着她,心中一痛。他想起了忘却之都的那个画面,想起了她独自祈祷的身影。原来,她所祈祷的,就是这个吗?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布根哈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凯因。
“异乡人,”他缓缓地说道,“你的存在,是一个变数。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循环体系。你的力量,狂暴而又纯粹,它既不属于神罗,也不属于杰诺瓦。”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向了凯因的右臂。
“这股力量,是你的‘根’。它连接着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更加古老和强大的世界。它或许会给你带来毁灭,但同样,也可能成为你打破宿命的、最锋利的武器。”
“我该怎么做?”凯因问道。
“接纳它,理解它,然后……掌控它。”布根哈根说道,“不要再把它当成一种诅咒或负担。你要明白,你的力量虽然不属于这颗星球,但你的灵魂,你的情感,你想要守护的一切,都已经与这片土地紧密相连。当你的‘心’与你的‘根’真正融为一体时,你将爆发出连你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力量。”
布根哈根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凯因心中最后的迷雾。
他一直将自己的恶魔之力视为一种外来的、需要被压制的东西。但布根哈根却告诉他,那才是他真正的“根源”。他不需要去排斥它,而是要去接纳它,让它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他想起了在战斗广场,自己赤手空拳时那行云流水的战斗。那是在不依赖恶魔之力时,他自身“技”的体现。
他又想起了在支柱上,自己为了守护众人而爆发出的、完全解放的魔人手臂。那是在强大的意志驱使下,他自身“力”的展现。
而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将这两者,与自己的“心”,完美地结合起来。
“我明白了。”凯因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和深邃。
在宇宙峡谷的星辰之下,一行人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自己所背负的使命,都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爱丽丝,背负起了发动“神圣”魔法、守护星球的沉重宿命。
而凯因,则终于开始正视自己那份独特而又强大的力量,并找到了将它化为希望的道路。
他们的旅途,不再是单纯地追寻一个敌人,而是变成了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整个星球的命运紧密相连的,神圣的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