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到珍珠身边,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作业本旁,压着声音问:“珍珠,你看,那天在你爹抽屉里看到的,是不是这张?”
珍珠扭头一瞧,眼睛骤圆,笔“啪嗒”掉在桌上,抬头惊道:“娘!就是这张!你……你怎么拿到的?爹不可能给你的!”
杨春花按住她的手,着急问道:“别问这个,只要说是不是就行。”
珍珠点点头。
她又急声叮嘱:“照片的事别跟任何人提,以后多跟你爹和奶奶亲近,你爹有啥动静也跟娘说。”
见珍珠埋着头没反应,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生气地说道:“我跟你说的话,记住没?”
珍珠见她娘着急的样子,连忙点头说道:“娘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打扰我学习。”
杨春花回到房间,心里像被针扎——又恨她不知自己的难处,又怕建兵多问露了破绽,两种情绪搅得她心乱如麻。
朱秀红回到家,见李建国还没回来,径直走向苏念塘的房间。
推开门,念塘和水生正头挨着头趴在桌边,捏着课本小声讨论题目。她心里的算盘还没停,先挤出笑,脚步轻快地往厨房走——念塘可是她的摇钱树,得照顾好,以后不光有工作,还能赚大钱。
这么想着,她连布包都没放下,转身进了厨房。
灶台上的水壶还温着,她快速拿了两个搪瓷杯,倒满水晃了晃,端到桌边,给两人各放一杯:“念塘,水生,我冲了糖水,快喝口润润嗓子,别累着。”
眼睛却忍不住多瞟了念塘几眼——这孩子要是能认回亲妈,得好好想想怎么从这事里多捞点好处。
“朱婶,谢谢您!”念塘和水生一起端杯喝了几口。
看着念塘,朱秀红突然冒出个念头:等他们到了结婚年纪,让念塘做她儿媳,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不尽!
她越想越高兴,眼睛都眯成了缝,暗自庆幸杨春花给了她个摇钱树。
她没发现,房门口的李老太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李老太只觉得朱秀红神神叨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没等她想完,李老太走到她身后,眉头拧成疙瘩,语气不快:“你可算回来了!天天跟杨春花黏在一起,早出晚归,家里活儿不管,孩子也不顾,整天不着家,到底忙啥呢?”
朱秀红心里一惊,身子晃了晃,赶紧稳住,堆着笑辩解:“娘,我跟春花姐就是聊家常,再说念塘和水生在这儿,我哪能不管?”心里却嘀咕——要不是为了那笔钱,谁乐意天天跟杨春花来往。
一旁的念塘和水生听见声音,停下笔,偷偷抬眼看着,没敢说话。
李老太却不打算放过她,拽着她到堂前,自己坐在椅子上:“家常有什么好聊的?我看你就是闲的!明天起少往外跑,在家把饭做了,别总让我老婆子操心!”
正说着,李建国背着工具进了院门,像往常一样把工具放墙根,径直进了屋。
朱秀红立刻迎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建国,辛苦了?”
李建国被她这举动弄得不自在,看了她一眼,觉得朱秀红今天格外奇怪——她从没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李建国手一顿,被递过来的衣服悬在半空,眼神里满是诧异——往常他进门,朱秀红要么在忙自己的事,要么直接抱怨他回来晚,从没这样热络过。
他愣了两秒才把衣服递过去,声音有些发沉:“不用,我自己放就行。”
转身往桌边坐时,他余光扫到朱秀红还站在原地,脸上那笑看着比平时僵不少,心里更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还跟他吵着没钱用,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没等他细想,站在一旁的李老太声音又响起来:“建国你可算回来了!你问问你媳妇,天天往外跑,家里事不管不顾,像话吗?”
李建国皱了皱眉,看向朱秀红,语气带着几分探究:“你最近到底在忙啥?娘说的是真的?”
朱秀红心里一紧,赶紧上前拽了拽李建国的胳膊,笑着打圆场:“娘就是随口说的,我这不是看念塘和水生在这儿,多照看些嘛。以后我准天天在家照顾他俩,你放心!”
她低头偷偷瞟了眼建国,语气柔下来:“你累了一天,快坐下歇着,我去给你烧洗脚水。”说着转身往厨房走,脚步急了不少——就怕李建国再追问。
李建国和李老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都犯嘀咕:这朱秀红今天到底怎么啦?
李建国摇摇头没吭声,李老太皱着眉补了句:“你媳妇可得好好管管了。”转身回了房间。
打那以后,朱秀红对苏念塘好得像换了个人。
每天早上,给水生煮鸡蛋时必多煮一个给念塘;念塘放学进门,书包还没放下,热糖水就递到手里,水生渴了只能自己倒凉水。就连念塘衣服上的小补丁,她都缝得整整齐齐,比给水生补得仔细多了。
水生看在眼里,又喜又疑——以前娘总嫌念塘碍事,念叨她吃家里用家里的,如今突然变了态度,却不好直接问。
有次吃饭,他瞅着念塘碗里肉比自己多,故意问:“娘,你最近总偏着念塘。”
朱秀红瞪他:“你是哥哥,让着点妹妹怎么了?”
这话刚巧被出来的李老太听见,她拉水生到身边,小声嘀咕:“你娘最近是有点怪,对念塘好得过分了。”
苏念塘赶紧把肉往碗里拨,脸颊泛红,小声说:“奶奶,我……我不太饿,还是给水生吃吧。”说着推过碗,手指紧张地抠着碗沿,不敢抬眼。
朱秀红连忙按住她的手笑:“傻孩子,你奶奶随口说的,快吃。
水生忙推回碗:“念塘,你也长身体,多吃肉才能长高,别让着我。”脸上带笑,眼神满是关切。”
念塘心里一暖,咬着嘴唇:“那……那我们一起吃。”水生点头,夹块肉吃:“真香,念塘你也吃。”
一旁的李建国皱着眉点头:“以前她总嫌念塘多花粮,现在倒处处想着她,怕不是有啥心思?”
他朝李老太对视一眼,都犯嘀咕——朱秀红向来认钱不认人,这么反常,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