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典后续的酒会,温婉礼貌性地待了一会儿,与几位有意向合作的设计师和品牌方做了简短交流后,便觉得有些疲惫。她向来不喜过于喧嚣的场合,便悄然离场,准备返回主办方为她安排的酒店房间休息。
通往后台休息区和化妆间的走廊,相对安静许多,只有零星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温婉提着略显沉重的裙摆,刚走到自己那间临时化妆间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猛地从旁伸出,重重地按在了门板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温婉心中一惊,倏然转头,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翻涌着压抑风暴的深邃眼眸。
凌云!
他怎么会在这里?!巴黎?这个盛典现场?
温婉脸上的疲惫瞬间被警惕和冷意取代。她看着他,他似乎是匆忙赶来,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也有些松垮,呼吸略显急促,周身散发着一种与这优雅后台格格不入的戾气和……浓烈的酒气。
“凌云?你怎么会在这里?”温婉的声音冷了下来,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按着门板的手臂牢牢困在他与门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凌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如同实质,灼热又带着痛楚,从她精心打理的发髻滑到她裸露的肩颈,最后定格在她那双清冷疏离的眸子上。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酸意。
温婉蹙眉,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凌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请你让开,我要休息了。”
“不明白?”凌云猛地逼近一步,强烈的男性气息混杂着酒气将她笼罩,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那个老男人!马里奥·贝尼尼!你和他聊得很开心?嗯?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吞下去!”
温婉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红毯上她和贝尼尼先生的正常交流。一股荒谬和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凌云,你疯了吗?”她用力想推开他,却撼动不了分毫,“贝尼尼先生是设计界的前辈,我们只是在正常交流设计理念!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
“我龌龊?”凌云像是被这句话刺伤,眼底的风暴更甚,他猛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温婉,我告诉你,离那些男人远点!尤其是那些盯着你看的,老男人,年轻男人,都一样!”
他的力道不小,温婉感到下颌传来一阵疼痛,但她没有呼痛,只是用更冷、更锐利的目光回视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陌生人。
“放开我。”她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我不放!”凌云被她这眼神刺激得几乎失控,五年来压抑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占有欲,在此刻被嫉妒和酒精无限放大,喷薄而出,“你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必须是!我不允许你对别的男人那样笑!不允许!”
他的偏执和蛮横,彻底激怒了温婉。她不再挣扎,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眸子,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反问:
“凌云,你以什么身份管我?”
这句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对着凌云当头泼下。
你以什么身份?
前夫?一个在她最需要时冷漠以对、在她独立后却又纠缠不休的前夫?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眼中的疯狂被一种猝不及防的刺痛和茫然取代。
是啊,他以什么身份?
他……已经没有身份了。
化妆间外的走廊,空气仿佛凝固。一场更激烈的风暴,在两人无声的对峙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