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凌氏集团的写字楼逐渐沉寂，只有总裁办所在的顶层还亮着零星灯光。
苏清媛揉了揉发涩的眼，把最后一份合同文件打包好时，瞥见凌曜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漏出的光——他还没走。她犹豫了半分钟，还是从茶水间端了杯热牛奶，轻轻推开了总裁办的门。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凌曜的侧脸。他握着手机，指尖抵在眉心，声音是苏清媛从未听过的冷硬：“夏氏那个代言项目，撤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凌曜的指节微微收紧，视线扫过门口的她，语气沉了沉：“理由？我助理不喜欢。”
苏清媛端着牛奶的手顿在半空，纸杯的温度透过指尖烫到掌心。挂了电话的凌曜抬眼看向她，指了指对面的真皮沙发：“进来。”
“凌总，这是明天和盛远集团要签的合同，我已经核对过三次了。”她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一角，又将热牛奶推过去，“您还没吃饭，喝点热的垫垫。”
凌曜没动牛奶，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今早夏语然捏出的红印还没消，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扎眼：“她找你麻烦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苏清媛垂了垂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没有，是我今天整理文件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
“不用替她找借口。”凌曜往后靠在椅背上，电脑屏幕的光在他冷白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她的职位是夏家硬塞进来的，你不用理她。”
这话像一片软云，轻轻落在苏清媛紧绷的心上。她抬眼看向他，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突然轻声道：“谢谢您，凌总。”
“谢我什么？”凌曜突然倾身，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腕上的红印，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疼？”
温热的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苏清媛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不、不疼，已经好了。”
凌曜收回手，拉开抽屉拿出一支薄荷味的药膏，推到她面前：“张婶炖了乌鸡汤，等下让司机送你回去的时候带上。”
他没再说别的，重新低头看向电脑屏幕，侧脸的轮廓在冷光里显得柔和了些。苏清媛捏着那支小小的药膏，指尖能感觉到包装壳的冰凉，心里却像被那杯热牛奶焐得暖了些。
她转身要走时，听见凌曜又拿起了电话，语气是惯常的冷硬，却带着藏不住的维护：“告诉人事部，夏语然的权限，除了公关部办公区，其他区域全部取消。”
关上门的瞬间，苏清媛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掌心那支印着凌氏logo的药膏，心脏轻轻颤了一下——她好像有点分不清，这个总是用冷漠包裹温柔的男人，到底是在履行契约，还是……有了别的情绪。
而办公室里的凌曜，看着电脑屏幕上苏清媛昨天发给他的核对记录，指尖在“苏清媛”三个字上顿了顿，眼底漫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窗外的夜色漫进办公室，裹着这栋写字楼里少有的、细碎的暖意。